第二日一早,琳琅早早的起了床,精神抖擞的要带着司舞司琴二人上街去买包子,司琴死活不愿意去,人家不爱吃包子啊,为什么要去?
琳琅几番诱惑,将那包子形容的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结果还是没能吸引的了平日里一见吃的就迈不开腿的司琴。
琳琅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司舞司琴二人:“你们真的不去嘛,那家的包子可好吃了!”
司舞晲了琳琅一眼,没有说话。司琴却是不管那许多,心直口快道:“主子,你莫不是觉得是赤帅为你买的你才觉得好吃的吧?”
琳琅一呆,随即一声傲娇冷哼:“是又如何,你们不服气来咬我啊!”
司舞:“……”
司琴:“……”
不管身后无语的两人,琳琅哼着歌,踩着微熹的晨光,昂首挺胸的出了客栈的大门。望着自家主子那副泼皮无赖的架势,司舞只觉太阳穴突突的疼起来。
转头吩咐司琴:“去给萧玄说一声,请他稍迟上路,我们主子去吃个早餐便回来了。”
司琴本就不愿意随自家主子上街,听司舞这般一说,应一声好便立马脚下生风,直奔萧玄房间而去!
司舞看看前面已经看不到背影的主子,默默摇摇头追了上去。
琳琅依旧是一身红衣,满身轻快的踏在古朴的石铺街道上,嗅着空气里微微的草木清香,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琳琅小鹿似的跑到昨天那家包子铺上,一挥手,豪气哄哄道:“掌柜的,给我把今天的包子全都包起来,啊哈哈!”
女子清脆的声音在清晨的微光里传出去老远,只是最后一声豪迈的大笑颇有些毁形象!
包子铺的老板却是不会管琳琅毁不毁形象,只顾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便赶忙手脚麻利的装起包子来。
还未装上一半,便见一个杏黄色裙衫的女子奔到红衣女子身边站定,一边数落那红衣女子,一边阻止已经装了一大包的老板不要再装了!
红衣女子嘿嘿讪笑着不说话,那杏黄裙衫的女子眼眸一瞪:“主子,咱们可是没钱的啊!”
一听到没钱,那老板也不用她们谁再说话,自动的便停住了。毕竟要是真的没钱,他装的这些包子不还得再拿出来不是?
当然,没钱不是真的没钱,这只是司舞的缓兵之策罢了!总体来说,司舞还是个好人的,强抢民包这种事她还真是干不出来。
只是当司舞要求老板捡出一些来的时候被老板严词拒绝,说是装了半天,再捡出来应该赔偿劳务费云云!
琳琅简直被惊呆了,原来这世界已经这么先进了?居然还有劳务费这一说呢!
最后,司舞被老板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无法了,付了那一包他们五个人当饭吃都能吃两天的一大包包子的钱。
琳琅心满意足的抱着堆包子走在前面,司舞也是无奈的抱着堆包子,娇小的身子被一堆包子一衬显得更加娇小了!
街上一点点热闹起来,琳琅与司舞二人抱着包子穿街走市,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啊!
走着走着,琳琅便觉得有些不对,往边上让了让,与司舞平齐,凑近司舞轻声道:“司舞,你有没有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司舞无语凝噎:“谁看到抱着这么多包子的两人也觉得有病好不好?”
“不是不是,你有没有听见他们悄悄的说什么?”
“说什么?” 司舞一边疑惑,一边侧耳去听,她刚刚只顾着羞愤去了,没有注意听街边的百姓说什么,如今一听,好似是有“红衣修罗”之类的话传出来!
司舞回头看着琳琅一脸得意之色便知道为何自家主子让她听了,感情是在为这个‘红衣修罗’得意呢!
果然,冷某人一脸兴奋的凑近司舞:“司舞啊,我这是不是出名了?”
司舞嘴角一抽,不知如何答话,这大概是真的出名了吧。
不顾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琳琅一路奔回客栈,一脚踹开萧玄的房门,旁边房间的听风都急忙奔过来看发生了何事,偏正在桌边擦剑的萧玄眉头都未动一下。
琳琅也不介意这些,哒哒哒奔进屋去将包子往桌上一扔,兴致勃勃道:“萧玄萧玄,你知不知道我出名了耶,我今晨刚一出门,就有大家围着我叫红衣修罗呢!”
凭琳琅兀自说的眉飞色舞,萧玄自是不动如山。半晌,见萧玄毫无反应,琳琅无聊的一瘪嘴:“萧玄,你真是无趣!”
结果,萧某人还是沉默到底!
倒是听风,站在门口看了琳琅半晌,走进屋里:“冷姑娘,你昨日不是说不穿红衣出去了么?”
“……我没有说过。”
听风一愣,暗叹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一身杏黄裙衫的司舞抱着怀里包子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自家主子说到‘红衣修罗’,嘴角一抽,司舞默默的将包子放在桌子上。
听风此时方才注意到那么一大堆的包子,目瞪口呆的望着琳琅:“冷姑娘,你莫不是要开包子铺?”
萧玄也看了那堆包子一眼,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抽。
斜了听风一眼,琳琅不屑道:“什么包子铺,这是我给咱们买的路上吃的。”
听风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那也不用这么多啊,你这……”
“多么,一点都不多啊!”
只是第二天,琳琅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一大堆包子,除了她自己,还有司舞象征性的吃一个,其他人根本就不吃。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这堆包子终于华丽丽的坏掉了!琳琅满眼心痛的看着司舞提着那堆包子扔进林子里,然后自己又因为吃了坏掉的包子,美美的拉了一天肚子,若不是她自己就是大夫,大约要拉死了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太阳高高挂上半空时,几人终于从这白落镇离开了。
琳琅打马走到萧玄的马旁边,背后看去,两马并排,两人又都是一身艳丽的红衣,五黑的墨发被风轻轻扬起,像是动物的触角一般,互相轻触!金色的阳光为两人渡下一层华丽的光圈,当真是金童玉女般的般配!
只是,从前面看去,却是琳琅一脸贱笑的凑近萧玄说着什么,萧玄平视前方,沉默半晌,也开口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是女子明媚如三月暖风的模样,一句朗朗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传出去老远!
萧玄再不理琳琅,目视前方,打马而行。女子则又无趣的坐直了身子。
身后,司舞司琴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听风不自在的模样,颇觉好笑!
旅人最是辛苦的,好在一路上有听风供司舞司琴二人取乐,琳琅也有萧玄时不时的可以逗弄几句,倒也算不得枯燥乏味。
有时,还会有小股杀手来袭,琳琅一身红衣,总是蹦哒的十分欢快,她红衣修罗的名头,也是越来越响亮。
东临国境十分广袤,自西北的祁城到帝京临城,骑马日夜快行也需半月,更罔论带着琳琅的萧玄等人,更是花了许多时间!
一路上越来越冷,好在东临国帝京处稍南地境,即使当琳琅几人赶到帝京临城时已是冬日,即使北方的一些地方早已下起了皑皑白雪,这里也并不十分寒冷。
他们入得临城正是午后,一入临城,琳琅便不得不感叹帝京就是帝京,繁华之景果然不是一般城市可比,纵是祁城那样的西北大城,其繁容盛景也不够临城之十一。
满街形色各异的小贩,满街安然轻行的路人,满街林立的酒楼店铺,满街的轻声漫语,让琳琅有一种入了前世水乡的错觉,吴侬软语,雨画江南,街边行人佳丽!
这大概是一个朝代里颇为繁盛的年代了,那少年天子,也应是有帝王之资的能人了!又或者,眼前所见这些都只是浮于表面的繁荣盛世,而内里却是败絮其中的滔天危楼?
这些,她现在都是不得而知的。
一路打马跟着学校穿过城门街道,路过一个十字街口时,琳琅勒住马缰,素白是手指向街边一座地理位置极好,看起来却是门客萧条的酒楼,叫住萧玄道:“萧玄,我今后要在这里开一个别具一格的店,这里这么好,你看那店里却没人,平白的糟蹋了那么好的地段!”
萧玄看了那酒楼一眼,难得提起兴趣:“那你准备在此处开个什么店面?”
琳琅一下子来了兴致:“就是那种又能吃喝玩乐,又能高雅抒情的好地方!”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红袖招!”
萧玄眉头微微皱起:“红袖招?”
“对啊,骑马倚斜桥,看满楼红袖招。多潇洒自在啊!”冷某人得意道。
萧玄又转头看了看那酒楼一眼,再看向琳琅,悠悠问道:“所以,你的红袖招到底是什么店?”
琳琅一脸呆愣:“你没听懂啊?红袖招就是青楼啊,哈哈哈!”
萧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再不看那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冷某人一眼,一提马缰,策马而去。空气里远远是传来他清雅无波的声音:“你已入京,不必再跟着我了,爱去哪去哪吧!”
阳光下,萧玄一身红衣似要被风吹的飞起,整个人也似九天谪仙,只一个背影,便可让人沉沦!
琳琅的一恍神,便就连听风也去的远了!
微凉的寒风里,徒留琳琅在马上捶胸顿足,直骂萧某人无情无义!
司舞司琴二人齐齐一叹,司琴打马上前,拍了拍琳琅肩膀,深沉一叹:“美色误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