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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望月台

妙法莲寺作为全都宜佛教的的圣地,自是香火鼎盛,人潮汹涌。不过这一切热闹都仅限于外殿而已。穿过前殿,走完长长的阶梯,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庙宇楼阁,梵音袅袅,时不时还有僧侣走过。这里不似外殿华丽庄严,但那种朴实与宁静却是前殿所没有的,严格说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妙法莲寺,只是这里一般是僧侣诵经修行地方,很少让人进入。

既然是很少让人进入,那就还是有外人能进入,而这些外人,大多都是那种家世显赫,无法让人拒绝的人。就在此时,静心苑中就有两个姑娘的身影,在那穿梭着。一个头戴帏帽,看不出模样,一个灵巧好动,十分讨喜。这两姑娘,不是奥斯卡她们还能有谁?

原来还未走到外殿,奥斯卡就对那拥挤异常的地方赶到十分的不舒服。“凝香这地方就如此拥挤?”

“这点人算不了什么啦,以前庙会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来看过,那才叫人多呢。”

再次打量了一下满是人头的地方,她的目光移到了上面。“那上面为什么没什么人?”

“啊,那上面是内殿满,是大师们休息和礼禅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的。”

“那要如何才能上去?”

凝香神秘的一笑:“嘿嘿,姐姐不是有将军大人的令牌吗?用那个就可以啦。”

“哦,那我们走吧。”奥斯卡自然不想就这么白走一趟,能上去当然得上去看看,只是她还真没想进一个寺庙居然还得用到将军令。

凝香拉着奥斯卡的手,带着她走到妙法莲寺旁的小道上。“从这里可以不经过外殿,直接到内殿。”

“那我们走吧。”

没等她们走多远,一个俗家弟子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两位施主,请留步!这上面是我寺的内殿,施主若是求佛问卦还请去外殿,那里有师叔为你们解惑。”

“我们就是要去内殿,诺,我家小姐可是有这个的哦。”凝香得意洋洋的举起将军令,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阿弥陀佛!”那人吟了一声佛号,让开了身子。

小丫头一看,笑嘻嘻的拉着奥斯卡就往上走。待远离那弟子后,才说:“凝香一辈子都没这么威风过,要是能一直服侍主子就好了。哦,错了错了,是能一直服侍姐姐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想?”

“这还用说,因为姐姐是对凝香最好的人了。”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一定要服侍人?”

“不服侍人那凝香做什么?凝香从小就被卖到将军府当丫鬟了,除了丫鬟凝香可什么也不会呀。”

闻言奥斯卡心 一颤,随即又自嘲的一笑,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命运,她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又能替她们做什么?

“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

长长的石阶上,布满一丝一丝岁月的痕迹,青色的苔藓零星散布。石阶的两旁满是高立的古木,它繁盛的枝条交错,层层叠叠,洒落下来的阳光也被撕开,凌乱的撒在石阶之上。隐隐约约耳畔之间还有阵阵鸟鸣。

奥斯卡身在其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下方人潮涌动的外殿,又转过头看了看上面的内殿,突然心中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无关吵闹与宁静,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洗涤。

“姐姐怎么不走了?”一蹦一跳跑在前面的凝香忽然发现身旁没有人了,忙转过身跑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到了这里忽然觉得宁静了不少。”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我们先上去吧,晚点我们还得回将军府呢”

“哦,也是。那姐姐我们快走吧,凝香还是第一次上内殿呢。”

主仆二人不一会就到了内殿大门,可奇怪的没有半个人来招呼他们。这里凝香也是第一次来,所以奥斯卡没有问她,反而看了一下四周,随即便让她找到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僧人。“这位大师,打扰一下。”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指教?”

奥斯卡也礼貌的回了一个礼。“大师,我们主仆二人都是第一次到这内殿来,还想请大师替我们介绍一下,以免我们触犯到什么禁忌。”

“施主客气了,本寺所有不能进入的地方,专门有师兄弟守候着,其他地方施主都可以随处走动。若是施主累了,可以到静心苑去,那里备有休息的房间。”

“谢谢大师。”奥斯卡道过谢,便带着凝香四处闲逛起来。

但凝香毕竟是个好动的丫头,短暂的新鲜感过后,便开始抱怨起来,她现在真是巴不得插上翅膀飞了。奥斯卡没办法,只好带着她走到静心苑。“你在这里休息。我还想四处看看。”

“天啊,凝香可是在也走不动了,原本以为上面会很好玩的,哪知道这么无聊,还是外殿好,外殿外面还有好吃的好玩的,不像这,除了佛像就是和尚,除了树就是草。。。”

“行了,哪那么多抱怨。你再这等我回来吧。”

“可是姐姐一个人去真的行吗?会不会遇到坏人?”小丫头勉强找回了点良心。“不过说起这个凝香就觉得奇怪,姐姐如此柔弱,为什么军师大人不派士兵保护着姐姐呢?”

“有士兵跟着我们能这么自由吗?而且这内殿你自己不也说了么,除了佛像和尚花花草草外,会有坏人吗?”

“咦?是呀!姐姐真聪明,凝香就没想到。好了姐姐去吧去吧。”解决这个问题,凝香的良心又跑出去散步了。

奥斯卡帏帽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的上翘。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对于君莫笑没有给她安排士兵的问题,不用她刻意去猜,也能明白。在蜀鋈城带兵打仗的女城主,还怕什么宵小之辈,若仔细说来,那些宵小之辈若是遇见她,只能说他真是时运不济。。。

妙法莲寺内殿的位置很高,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都。此时奥斯卡正站在内殿的一个山坡上,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就将目光转向了提希托的方向,她就这么安静的盯着那个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色的帷幔,白色的衣裳,而那飘起的衣袂,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模糊不真。

站了很久,奥斯卡才收回遥远的目光,缓慢的走下山坡。忽然奥斯卡目光上移,看向了前面。那有一座小亭,这个小亭的位置也很新奇,竟然是在崖边,这个悬崖也十分别致,从奥斯卡的视线看来,它就像是一只托举着东西的手臂,而上面的小亭就像是站在它的指尖上。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小亭几乎是悬空的。

出于好奇,奥斯卡决定上去看看。她加快脚步,下了山坡,便又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这条道路与之前的想必,偏僻了不少,但对于奥斯卡来说,这种地方走起来和平坦的大道没什么区别。没多久她便走出了小道,近距离的看见了小亭。小亭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望月台。

奥斯卡心里一喜,正想走到望月台里去,却又是一愣,居然有人比她更早到了这里。出于这种情况,若是以往她肯定掉头就走,可是今天,无论心里是什么想法,身体就是不停使唤,脚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待她回过神,已经身在望月台中了。她瞟了一眼那人,便将目光放在了望月台上面。从望月台上斑驳的红漆上就能看出,这里已经有些年岁了。忽然一片叶子从上面飘落了下来,奥斯卡伸出手将它接住,然后抬起头向上看去。

这下她总算明白这望月的由来了,只见这顶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大洞,洞口正好对着下面的石桌,若是晚上坐在那里,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天空。仰着头时间长了还是有点不舒服,她低下头,用手揉捏了几下颈后,目光不经意落在了亭中另一个人的身上。突然她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带点疑惑的看向那人。

这人一身灰衣,面容苍老,坐在那里一个人下着棋。他下得十分的专注,对于身边的其他事都置若罔闻。奥斯卡注意到,这老者衣袍上掉落着几片叶子,模样与她刚才看见的有几分相似,看来这老者在这里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吸引奥斯卡注意力的主要原因,这原因还在这老者所下的棋上面。对于都宜的棋她虽然只是从诺克那里了解了一点,谈不上熟悉,但她还是可以看出这老者下法有问题。不管是都宜还是提希托的棋,基本都是两人对弈,分个胜负,但这老者,不但没有分胜负的意思,反倒任何一方都没有被吃掉一个子,而且两方的人马混杂,根本就分不出敌我。这不像是下棋,硬要找个说法,她到觉得像是在交流。

看着看着,奥斯卡不自觉的坐在了老者对面的石凳上,眼睛却依旧疑惑的看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棋局。

望月台中,一老一小,就这么静默着,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石桌之上,那盘棋局之中。四周似乎又回到了奥斯卡上来之前的情景,那么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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