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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世间是否真有那么一片土地,值得放弃一切前往。

——阿天

在海域的某处,一只小木筏随风飘流在海面上,阿天此时坐立在木筏上,任由木筏东倒西歪,阿天岿然不动,他看着那没有尽头的海,自嘲了一番,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却又有所顾忌。

一天前的夜晚大祭司带着阿天来到一处山洞停了下来,然后用拐杖往空中挥了两下,从拐杖中跳出两团灵火,阿天先是一惊,看到这东西没有攻击性后,好奇地用手靠近这团火,却发现这团火似乎没有温度,而且任由自己摆弄都不会熄灭,这团火有灵性一般围绕着阿天转来转去,阿天也来了兴趣,刚想讨教大祭司,大祭司回头向阿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天乖乖闭上了嘴巴,毕竟自己来这的目的还是没有忘记的。

大祭司颇有深意地看向山洞刚准备进去,又叹了口气回头深深地看着阿天,问道:“阿天,你已经确定好要离开这座岛了吗?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阿天沉默了 ,看着大祭司爷爷的眼睛,虽然不明白大祭司爷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但是既然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还有了自己的“万全之策”,就没想过后退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山洞内的东西和离开这座岛有什么联系。

阿天异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大祭司得到答复以后没有再多说什么,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山洞,阿天跟了上去。

刚进去大祭司就停了下来,拿起手中的拐杖往旁边石壁上插了进去,头顶上突然出现亮光,阿天细一看,原来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接着前方的石壁上的另一颗也亮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夜明珠亮了起来,直到山洞内所有的夜明珠都亮了,周围的环境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与此同时大祭司和阿天眼前的那团灵火也跟着消失不见了,阿天并没有好奇这个,因为他发现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山洞入口虽然只有能容下一个人的宽度,可进来以后阿天才发现这里远比自己家的大宅院还大,而且这么大的空间,里面全都是书柜,密密麻麻的文件和书籍塞满了书柜,每个书柜的上角都有分类,阿天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书籍,以往在家也就只看到父亲母亲大人的书房内得桌子上有几本零星关于星云图的书籍,阿天此时除了震惊没了任何表情。

阿天看向大祭司的方向,发现大祭司居然不见了,刚进入陌生环境的阿天有些慌了,大声叫了两句祭祀爷爷,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才传来大祭司爷爷的声音,“过来吧。”

阿天听到声音后才稳定下来,走向山洞的深处,发现被书柜围绕着的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此时的大祭司就坐在靠近里侧的椅子上,手里不知何时有了一颗手掌大的水晶球,大祭司正紧盯着这课水晶球,好像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样。

“坐吧。”大祭司看了一眼楞着的阿天笑着说道。

阿天嗯了一声机械般地走到大祭司对面的椅子前坐了下来,“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就可以把这的一切告诉你了。”大祭司接着说。

阿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特别紧张的阿天坐在这椅子上后不知道为什么冷静了下来,这椅子似乎还有其他的功效。

“开始吧。”阿天安静地说,这句话果断,冷静,没有一丝犹豫,练阿天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反观大祭司,如同平常一样没有一丝诧异。

大祭司缓慢从袖中拿出一只毛笔递给阿天,说:“等会你在这会里面看到几个字,到时候你就用这支笔写在桌子上。”阿天点了点头。

接着大祭司开始念出一大段晦涩难懂的咒文,时不时在水晶球上点两下,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连阿天这样的门外汉都看得出来,大祭司这一套流程练了至少不下千遍。

此时阿天手中的水晶球也随着大祭司的咒语变得越来越暗,直到最后水晶球变得通体漆黑,大祭司才念完最后一个字节然后停了下来。

阿天也赶紧紧盯着水晶球,生怕一不小心便错过即将出现的文字,然而这水晶球除了变成黑色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更别提什么文字。

两人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大祭司看着阿天有些恼火地问道:“你怎么不用这只笔写出来?”“...什么都没有啊!”阿天也十分不解地回答。

这局面似乎有些尴尬,大祭司看着阿天的眼睛,除了疑惑和不解没有出现其他情绪,依然盯着水晶球期待着什么,能看出来阿天并没有说谎隐瞒什么,而且这也没有说谎的必要,难道是自己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可是自己接任都快一百年了,中间从未出过任何纰漏,尽管自己已经知道坐在对面的阿天是谁,可这仪式是用来恢复他前世的记忆的,少了这环节,就代表着他有再大的能力,离开这座岛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就在大祭司开始梳理每一个环节的时候,阿天突然说话了,“有了,有了。”大祭司听到后舒了一口气,随后又轻声问道:“出现了什么字。”

“这...这好像是一幅肖像画,并没有字。”阿天看着水晶球中慢慢显现的图案,是一个女子,青丝如瀑肌似雪,面若桃花妆潋滟,虽是简单的几笔勾勒而出,可任谁都能看出此女子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半边衣袖掩面似桃花初绽,却又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两种极端的性格绝妙地融于此女子的脸庞。

不知为何阿天看到这女子心里突然一空,一股极度暴躁和悲痛的情绪充斥着阿天的内心,脑海中突然涌出了未曾经历过的记忆,战争,权利,死亡,各种不同的经历在阿天的面前,而自己也重新经历了一次前几世轮回,记过的史书,战斗时的伤痛都重新感受了一遍,然而阿天却只是不停地搜寻着记忆更深处的东西,丝毫不在意这一切。

“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你在哪啊!”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记忆的片段也有灵性一般开始加速的播放着,直到一处茅画面时停了下来,那是在一片金黄的麦田上,时间也临黄昏,阿天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身着铁衣战袍,如针般漆黑的头发随风舞动着,他和自己一样是赤红色瞳孔,只不过脸上多了两条不知道是谁给的伤疤,背着一把巨型黑金战斧,腰间却配着一把生了锈的铁剑,剑鞘上早已坑坑洼洼,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图案,而在另一侧则是一个红绳系着的酒葫芦,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如此邋遢的一个人不经意间散发的气息却又咄咄逼人,让人不敢靠近。

在离自己不到十步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手持一截断了的玉箫一棵榕树底下,背对着阿天看着飞向远处的大雁,阿天能够看到她的侧脸,仅凭侧脸阿天便肯定她便是水晶球上出现的女人,可是女子却不曾回头看上一眼,阿天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的抽痛,突然想走上前抱住她,可面前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巨大屏障阻挡着自己,身体也如同千斤巨石压身,无法踏出半步,这几米的距离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摆在他面前,阿天开始嘶声裂肺的喊叫着,想要用力拍打着这片看不见的玻璃引起她的注意,想要丢弃掉身上所有的累赘,想要撕裂阻挡自己的这万丈鸿沟,然而不仅是他,画面中的另一个自己也原地站着,未曾移动半分,整个世界似乎只有风在吹着,时间在这一刻也被静止了。

太阳还没完全落幕,惨白的月亮却露了出来,时间仿佛只过去了一瞬间,也可能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女人没有回头,却开口问:“若去定无归期,去留与否君断之。”

身着战袍的阿天听了却依然面无表情,微冷的风吹过他的脸庞,眼神依就坚定,似乎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摇,不过似乎有点冷呢,手都不听使唤地打了个寒颤,他慢悠悠的拿起酒葫芦,猛喝的一口苦笑道:“若去,无以挽留,孤不将扰卿,卿勿念,前方路长且险,望珍重!”然后转身离去,不曾回头,亦无停留,只剩下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于空中,经久不散。

女子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低头捋了捋耳边的一缕青丝,揉了揉眼睛中的沙子,将半截玉箫藏于袖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摘下了头上的金凤玉簪,手指轻轻往空中某处一划,眼前的空间竟然直接被 撕裂,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如此恐怖的实力让人不敢小觑,女人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放入空洞中,待空间慢慢恢复原貌之后,轻叹一声,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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