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事们都这样说。你睡在病床上,可能不知道,张总为了你,天天追着我老师,问这问那。我们科室女同事都羡慕你呢?”蔡霞玲说。
“小孩子知道什么?”心桐伸手,在蔡霞玲头上轻敲,却鼻子眉毛都在笑。
一个星期后,小姨来探望心桐,告诉她蔡霞玲已经搬过去了。心桐便询问蔡霞玲和小姨相处情况。
“那女孩勤快,性格开朗,不错的女孩。”小姨说。
心桐心里高兴,彻底放心。这样的女孩应该不会纠缠骋伟吧?念头一出,她哑然,原来这段时间她心情恹恹,担心这个?
她心结只有一个,那就是骋伟的最终归属。
“这样就好。”她轻声说。
突然小姨伏卧上心桐的耳边,轻声说:“心桐,小姨听蔡霞玲说,她老师的老婆是著名的中医专家,对治不孕,特别有一手。”
心桐一惊:“她告诉你的?”
“不是。她跟别人通电话,我听见的。那人拜托她陪同去找那位名医。”
“哦。”心桐沉默,心动,又说,“这种事,男女应该都要查。”
“你先去查查才说,如果你没有问题,再让骋伟去查。”冯有梅说。
小姨思想比心桐保守。心桐一心要一个孩子,因为骋伟和她都喜欢孩子,冯有梅则担心心桐不孕,断去张家的根,骋伟不休了心桐,张言其也可能千方百计地赶走心桐。
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下午,骋伟和张言其已经上班,冯有梅来到别墅。
“心桐,我跟那丫头说了。她答应带你去找她老师。”冯有梅支开身边人,对心桐说。
“什么时候动身?我喊汪琪虹一起去,比我更想要一个孩子。”心桐说。
“你这孩子,这种事还结伴。不过汪琪虹不打紧,她不会对外乱说。”冯有梅算是默认心桐的行为。
心桐心里却想,汪琪虹纯粹一个大喇叭,不说才怪呢?怀孕了不是没有人说了?如果一直不怀孕,她同样堵不住别人的嘴巴。
心桐刚拨通汪琪虹手机,对面的女人幸福的声音差点震聋她一只耳朵。
“心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哈哈……我怀孕了。我现在正在医院,没有时间跟你聊,回头再聊,你要好好努力哦。”汪琪虹急匆匆地挂断手机。
电话挂断,心桐自嘲一笑,她太多情。
冯有梅看看手机,快到骋伟和张言其下班时间,她便起身告辞。心桐挽留,冯有梅摇头,称儿子晚上回家,她要早点回去陪他。
他丈夫正月初六出来之后,搬出原来居住的套房,曾皮厚地在冯有梅现居套房噌住了两个月,最后被她轰走。儿子仍跟着冯有梅,因为骋伟的帮忙,进了本市一所相对不错的学校,母子都很满意。冯有梅对心桐是感恩戴德,对她的事情十分上心。
心桐闻言不再留客。
冯有梅刚走,张言其和骋伟便回到家里。
要出门,她得首先告诉骋伟。当然不是说求医,而是谎称小姨朋友生病,陪她探病。
“不行!你身体还未大好”骋伟不同意。
“那个人我也认识,以前对我很好。”心桐继续缠他。
“你要去那么远?这段时间集团事情很多,我不能陪你。”骋伟仍然不同意。
“不用你陪,我和小姨去就行。”心桐忙表示。
“找一个人陪她去吧。”张言其突然开口。
“爸!”骋伟惊异地看着张言其,他爸从来不干涉他们夫妻之间事情,今天怎么了?
“心桐,你帮爸爸煮杯伽啡,爸最喜欢喝你煮的伽啡。”张言其明显支开心桐,骋伟明白。
“心桐,去吧!”骋伟催促。
父子两人目送心桐离开,收回视线。
“骋伟啊,你结婚快一年了,还没有好消息,让心桐出去转转,比整天待在家里好,能放松心情。”张言其说。
“爸,她对我提过,要出去工作,我没有同意。”骋伟说。
“孩子,她在家里,无所事事,喜欢胡思乱想。”张言其道,“这段时间,你们两人怎么回事?”
“哪有什么事?很好啊!”骋伟不解。
“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心桐这段时间总是无精打采。”张言其说。
“真没有事。爸,你多心了。”骋伟说。
“那个蔡霞玲,跟你什么关系?”张言其单刀直入,索性把话挑明。
“她呀!”骋伟恍然,突然沉默不语。过去的种种,他不想告诉父亲。
“怎么回事?”张言其以为骋伟要隐瞒事情,低喝一声。
骋伟见爸爸生气,思虑片刻,诚实地把他和母亲在梅镇生活的点点滴滴简明扼要地告诉父亲。
张言其听完,久久不语。沉默之后,他问骋伟:“蔡霞玲就是那个女孩?你确认过。”
“嗯,周分秋去梅镇调查过,是她!”骋伟肯定回答。
“你说你之所以那么快决定跟心桐结婚,是因为心桐特别神似妞妞?”张言其被骋伟的叙述震动,继续问。
“以前是。”骋伟说。
“现在妞妞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张言其问。
“我不知道。”骋伟自嘲摇头,“希望能好好照顾他。”
“孩子,要决定趁早,你们现在没有孩子牵挂。”张言其突然低声道。
“爸!”骋伟震惊。他爸的意思……0
“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我的儿子一生平安,能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不再重复我的痛苦。”张言其丢下一句,离开。
刚走到转角处,他突然顿住,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
“心桐!”张言其尴尬喊道。
她脸色苍白,目光如炬,直灼张言其面孔。在任何人面前保持平静,即使宣布他患上肺癌时,也面不改色的张董事长,此时也被儿媳的眼神震住,表情耐人寻味。
“爸爸!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爸爸,原来你只是骋伟一个人的爸爸,与我无关。”心桐紧盯他,声音铿锵有力,又哀伤悲戚。
然后,她箭一般冲向骋伟,上前给他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蛋!”她骂。
猛然被袭,骋伟震惊。
他和父亲都沉浸在自己的谈话里,忘记心桐煮伽啡,时间不长。她听了多长时间?听到些什么? 骋伟着急。
心桐不理他,上楼,冲进房间,关门,上锁,封闭自己。
她缓缓地坐在地上。伽啡,她知道张言其喜欢喝咖啡,在他下班前一分钟已经煮好,她只是去端而已。前后不过三分钟,回来时,便听到他们父子两人对话。
她不想听墙角,但是,那些内容,她忍不住不去偷听。原来,骋伟所有的爱都是针对妞妞而存在,对她卫心桐恐怕分毫没有。
她不知道,骋伟是那样心思,更不知道,张言其爱儿子爱到不顾舆论道德。
“妈!我怎么办?”
心桐双手抱住双膝,低声痛哭。嘤嘤的哭声传出屋外,骋伟在门外拼命地敲门,她充耳不闻。
哭够了,她站起身,找到手机,拨通冯有梅的电话。
“小姨,晚上有车吗?我们今天晚上动身好不好?”心桐努力平静自己情绪说,她想离开。
“心桐,太急了吧。明天,好不好?我把宁宁安置好。”冯有梅说。
“好!”
心桐收起手机。
骋伟仍在外面敲门,喊她不要做傻事。吵得别墅里的人都集中过来。
心桐哭一段时间后,心情稍稍轻松,打开一条门缝。骋伟见状,立即冲进房间,随手带上房门。门外围观的工人们离开。
“心桐,不是你听到的那样?”骋伟连忙解释。
“哼!”心桐鼻腔出声,她不想多费口舌,“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婚,其它的,你想怎样?便怎么样?我不干涉。”她这句话,似乎有抓着荣华富贵不松手的嫌疑,只有她心里明白,她爱他已经深入骨髓,舍不得放弃。与他的身份,金钱无关。如果她有他的孩子,生活一定不同。
“心桐,你听我说。”骋伟一心想要化解眼前冰冻关系。
心桐注视他,等他下文。他突然顿住,他说什么,一切都是实话,除非骗她。
“明天,我跟小姨出门,希望你在家里不要闹出什么绯闻?”心桐开门见山。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骋伟反讽。
“你自己清楚。”心桐笑了,苦笑。
“心桐,你不要吓我。”心桐凄然笑容,令骋伟毛骨悚然,他感到害怕,
“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也不会带一个男人让你烦心。”心桐嘲笑。
“心桐,妞妞只是我的妹妹,你不要胡搅蛮缠。”骋伟说。
“骋伟,你不要急着撇清自己。你知道吗?你昨晚睡着了叫的不是我,是妞妞!”心桐说完,泪水流出,“只是妹妹,那张董事长的话是什么意思?骋伟,骗自己可以,不要骗我,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兄妹。男女之间任何感情,至深之后,都朝一个方向发展,那就是爱情。”
“心桐。”骋伟无话可说。他睡着之后叫谁?他不知道。莫非真如心桐所说?
“骋伟,这个点,王妈饭应该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心桐心如刀割,但她极力掩饰自己,率先下楼。
骋伟紧跟她身后,担忧地注视她的后背。她的背影纤细,高挑,却是那么孤寂。
骋伟怔住,她不应该孤独啊,因为她有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才能解开对他的心结,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