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桐老屋。
中午一大家子街坊已经离开,只剩下屈婶和夏婶还在帮冯有梅洗菜烧饭。宁宁和屈婶家一个孩子蹲在院子里玩石子棋。
周分秋他们抬骋伟和心桐进院,屈婶夏婶和冯有梅大吃一惊,两个孩子好奇地围上来。尤其宁宁,看到担架上躺着是心桐,立即当众大哭出声。
冯有梅躲在人后偷偷抹泪。
“这两个孩子,怎么了?”屈婶和夏婶眼睛红红,雾气朦胧。
“没事,再睡一会儿就会好。”周分秋说。在商场上混迹数年,许多卑鄙手段,他略知一二。两人的症状,一看便知道中了招。
他们在冯有梅的引导下,把两人安置在屈婶为他们准备的新房里。
几个人包括两个孩子在内都跟到新房里,大家压低声音在一起谈论下午发生的事。半个小时过去,不见两人有苏醒征兆,周分秋利用特权,通过电话从亿伟医院请来内科医生,为两人检查一翻。告之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随即几人全部离开新房,夏婶和屈婶告辞回家。房间里,两人肩并肩,头挨头,睡得香。
骋伟两个小时后醒来,头仍然很沉。心桐还像个婴儿一般安安静静地昏睡。
骋伟挣扎起床,忽然想起下午他们中毒的一幕,猛然抬眼,发现心桐正睡在他的身边,肤色红润,呼吸均匀。轻嘘一口气。
他抬起温润如玉的手指,轻抚她柔嫩的面颊,轻唤一声:“妞妞!”
女孩毫无反应,安静的面容宁人心神。
他轻手轻脚起床,走出房间,掩上房门。
“骋伟醒了。”周分秋一直守在客厅,看见骋伟出来,露出舒心的笑容。
当晚,本地电视新闻播放了今天芙蓉宾馆一幕。芙蓉宾馆发生下药事件之时,有知情人当时报了警。
虽然播出来的画面打上马赛格,但那身形和体态,骋伟亦能辨别出来就是芙蓉宾馆老板和那个柜台小姐。
他们脑袋进水了,这两种药下到不同的瓶里,居心何在?
大概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当初的真实情况,因为事实匪夷所思。
因为那药粉不够,临时改用他们喝下的药。
骋伟看着电视屏幕,虽然经过处理的画面模糊不清,他都能臆想出那些画面有多恶心。如果他和心桐中毒,他们会好心到让他们俩待在一起吗?应该不会。大概两人各自的目标都已经选定,那后果不敢想象。
“周大哥,那男人是芙蓉宾馆老板,下午事情与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查查他。”骋伟对周分秋说,“我想知道他为谁卖命?”
“我已经找人查了。”周分秋说,“药是亿伟医院里的一个人提供的。但是线人死活不交出那人姓名。”周分秋说。
“又是亿伟医院。”骋伟皱眉,嫌疑集中到一个人身上,自言自语,“以前的事你做得还不够吗?真想让我动狠手吗?”
“骋伟,你怀疑谁?”周分秋问。
“你觉得应该是谁?”骋伟反问。
“高明阳?”周分秋试探地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他表面光滑无斑,但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骋伟冷静分析,“心桐母亲之死不简单,他应该知道其中原委。但当年面对孤苦无助的心桐竟然毫无怜悯之心,不愿出面为她说一句公道话,一直糊弄她,现在面对心桐又能坦然处之。说明这人心计深沉,我们不得不防。”
“明天下午把芙蓉老板请到这里,我些话,我要亲自问他。”骋伟说。
“那对男女被警方刑拘,明天可能出不来。”周分秋犹豫地说。
“这样就算了。”骋伟凤眸微眯,“周大哥,明天我和心桐去看看她妈妈,后天你和张玉干带着心桐和汪琪虹离开这里,我在这里多住几天,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敢动我的人。”
“骋伟,你不能冲动。”周分秋忙说。
“我知道,把外公外婆一家也带走。”骋伟思考片刻说,“联系一架民用直升机。”
“我们来时那架飞机,不行吗?”周分秋讶异地盯着骋伟。
“那架不行,他们到宁海参加演习,驾驶员是我的老同学,所以开后门了。还省了一笔开销。”骋伟笑得得瑟,“回去可能不行,他们临时决定离开时间。我们自己走。”
“那你呢?”周分秋关心地问。
“到时才说。”骋伟说。
“心桐醒了。”冯有梅在房间里喊。
骋伟和周分秋连忙冲进房间。果然心桐眨巴着漂亮的圆眼睛,跟冯有梅说话。宁宁张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心桐。
“骋伟!你们急匆匆地干吗?”心桐注意到两人神经兮兮的表情,愕然,“我们不是在芙蓉宾馆吗?什么时候回家了?”
“你在那睡得像头小养猪,我一个人扛不动,就请周大哥帮忙把你弄回家。”骋伟笑。
“我有这么沉吗?”心桐一脸迷糊,鼻子嘴巴全是问号。
“不信?你问小姨。”骋伟说。
心桐一对水汪汪大眼睛转向冯有梅,冯有梅点头。
“可能今天太累了,现在睡饱了。”心桐双手举过头顶,懒筋一个,“小姨,我饿了。”
“哎,小姨去给你弄吃的。”冯有梅连忙起身出门。
“不对,我在宾馆根本没睡,怎么了?”心桐突然出声,指着骋伟佯装生气,“你骗我,老实交代,我怎么了?……想起来了,那瓶饮料,我喝完那瓶饮料就头昏脑胀。是不是后来昏倒了?”
骋伟抿抿嘴唇,点头。
心桐震惊,注视骋伟,一声不吭。
“你的确因为那瓶饮料昏倒,因为那里有致迷的药物。”骋伟说。告诉她实情,在她脑袋里敲响一道警钟,出门在外,既要防人防盗,还要防饮食,让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不能得逞。
“是那柜台小姐下药的吗?”心桐问。
“我不知道。”骋伟回答。
“是那个三角眼,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便莫名地毛骨悚然。”心桐猜测。
“不要乱猜测,明天我和你去看看妈妈,后天你跟周分秋他们提前回去。”骋伟说。
“你回去吗?”心桐问。
“我再待两天。”骋伟回答。
“干吗?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心桐坚持。
“外公外婆还有我的小姨都跟你一道回去,他们这是第一次到我帝都的家,你不回去,谁照顾他们?”骋伟说,弦外之音,他家的人,理所当然地由她来照顾。
心桐点头。那对和蔼可亲的老人和一个把她视为女儿的好老师,她无法推拒。
“外公外婆和小姨知道我是……你的……你的女朋友吗?”心桐突然想起这个重要问题,支吾地询问。
“他们不知道。”骋伟嘴角轻扬,三个字自然吐出。
“啊?”心桐茫然,还要她自我介绍吗?那多尴尬!
“但他们知道你将成为我的新娘。”骋伟抿嘴一笑。
“你这个坏家伙!”心桐怪嗔,一双粉拳胡乱地捶打骋伟的结实的胸膛。
“喂,少儿不宜哦。没有看见宁宁在场吗?”周分秋心里窝着火,把他从他的美娇娘身边拉来,看他们俩人秀恩爱吗?
“我抗议!我不是少儿,我是少年了。”宁宁举手喊道。
“臭小子,少儿和少年有什么区别?大人说话,听着就是,抗什么议?”冯有梅“啪”地一下,送给少年屁股一巴掌,裤子较厚,声音有点闷。
心桐见状“咯咯”地笑出声了。
“心桐,你的闺蜜真是极品,看把我们周大哥调 教得有点人性了。”骋伟渍渍出声。
“你这话说得对,她呀,真是极品。幸好你先认识心桐,否则就没有我的份了。”周分秋笑道。
“丈母娘没有嫌你年纪大?”心桐想起汪琪虹极品爸爸,问道。
“丈母娘是最好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到是她的父亲,双手环抱,围着我打量一圈,看得特认真,连我颈上几颗痣都数得清清楚楚。”周分秋说。
“当然要看了,你不知道吗?宁海有句俗语,痣痣在颈,金子往家里滚。”冯有梅打趣。
全场爆笑。
“最后结论呢?”骋伟问。
“还要什么结论?什么金子不金子?他的女儿铁定要跟我,他能怎么样?”周分秋洋洋得意。
“谁铁定要跟你?我们今天是拜拜。”突然汪琪虹清脆声音飘进屋,周分秋浑身一震,脸色急变,连忙上前迎着她,讨好。
“琪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你能嫁给谁?”周分秋解释。
“什么?这样哦,你的人也是我的了,我想嫁谁你管得着吗?”汪琪虹鼻子一哼。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周分秋着急。
“你的意思是……”汪琪虹眯眼。
“我的意思是,你敢嫁给别人,我跟你没完没有了。”
“噗哧”笑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