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桐站自家客厅门口,被屈婶一句,今天是你大喜日子懵住 。
她抬头,发现骋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坐在客厅一群人中间,正和屋子人聊得十分投缘,仿佛不记得她的存在。
她游移的目光落到中间的骋伟身上,他只顾回应众人问题,无瑕顾忌她的存在。
心桐只好把疑惑目光投向身后冯有梅。宁宁站在冯有梅身边,聪明的孩子明白心桐心思。
“心桐姐姐,不是我妈妈的意思,是骋伟姐夫。你那天不在家,他来找我妈。我听得很清楚,还不让我告诉你,说给你一个惊喜。”宁宁说。
“惊喜?”心桐目光不经意间又投向客厅桌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骋伟,|眼睛发热。
他这样做,无非让她不再孤独。他哪里知道?自从来到他的身边,她已经不再孤独。因为孤独出于心,不在乎人多人少。
还有小姨,屈婶子,夏婶子,以及众乡邻,卖力地配合他。
这一分温情她将铭记在心。
“心桐,新娘子!新娘子!”有人看见心桐,高喊。众人起哄,把她往骋伟身边拉。
她摸去眼角泪水,微笑地走近骋伟,痛嗳嗳地挤在骋伟身边,大方地依偎着他,笑靥如花,加入大家谈笑中。幸福和甜蜜充斥她的心田,感觉生活如此,夫得何求?
“心桐,这次回家变漂亮了。”有人喊。
骋伟闻言转头注视心桐,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眯眼:“她呀,跟着我之后才变漂亮的,以前满打满算,只能算上美小鸭一只。”
“心桐可是我们牛山岭镇,最美的女孩,多少后生小伙眼睛在她身上转。姑爷,你没有觉得自从结识我们心桐之后,压力山大吗?”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嘻笑。
“有一点。”骋伟谦虚。心里嘀咕,压力何止一点点?那个高明阳,差点让他脱去一层皮。温柔的目光深情如水,肆无忌惮地盯着心桐诱人的红唇,至到心桐低下可爱的头颅。
“新娘害羞了。”一个小男孩发现突然大声喊。
“去!小屁孩子,你懂什么叫害羞?你以后的媳妇比姐姐更害羞。”屈大婶赶着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一脸委屈地钻进人堆里。一侧的宁宁见状,拉着男孩到一边玩耍。
宁宁以前跟冯有梅来过心桐家很多次,附近不少小男孩子他都认识。
“你说心桐姐姐那个夫婿张骋伟就是千忆集团张骋伟,你骗人,说出去谁信?”小男孩听完宁宁炫耀的话,眼睛圆睁。
“不信,你上网查。”宁宁不服输。
小男孩脸上表情丰富多彩,首先震惊,很快不信,接下来鄙夷,一波三折,最后他偷偷地从母亲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走边飞快地百度张骋伟,随即像被闷棍击中,愣在原地。
“我没有骗你吧?”宁宁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他个子比他低,踮起脚,拍得也不轻,足以把男孩从恍忽里拍醒。
“我们这次回来是坐直升飞机来的。”宁宁又在那里卖弄。
“宁宁!”冯有梅一声大喊,宁宁马上闭嘴,但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连忙嘱咐那个男孩,不要对别人说。
男孩仿佛接受一个非常慎重的事情,使劲地点头。心里的兴奋和激动无处表达,憋得难受。突然想到妈妈,妈妈不算别人吧?他着急地挤进一群说笑的人,抱着他妈妈的胳膊往外拽。他妈妈玩得正兴起,被儿子强行拖出,既无奈又十分不悦。
“干什么?”他妈没好气。
男孩腾地伸出手机,他妈火冒三丈:“又偷我手机玩耍,看我怎么凑你?”
“妈妈,你看手机画面上的人之后,再凑我也不迟。”男孩倔强地把手机屏幕凑近他妈眼前。
“他是谁呀?”他妈说完,愣住,这个年轻人不就是坐在客厅里的心桐夫婿吗?相片怎么在她的手机里?
“妈,千忆集团,很大的一个集团。”小男孩激动,声音颤抖,“他是千忆集团董事长张言其的儿子,网上说他是千忆集团唯一继承人,因为他一个弟弟,这里有问题。”男孩手指着脑袋。
“只不过跟心桐姐姐夫婿长得像而已,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妈撇撇嘴,伸手摸上儿子额头,不发烧?怎么犯傻了?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值得他如此激动吗?
“不能对外人说,他就是心桐姐姐的夫婿。”小男孩子伏在妈妈耳朵上得意地说。
“什么?”
于是,新闻悄悄地私下传开,只不过半个小时,几乎在场的人都知晓骋伟真实身份,有胆大者干脆邀请和骋伟心桐合影。
接下来要求合影的更多,相片配以的微信标题大同小异。千忆集团王子是我未来的妹婿,或千忆总裁是我未来的侄女婿,或……等等。是什么样的妹妹?什么样的侄女?无人追查。
“开饭了。”夏婶子进屋吆喝一声,屋里年轻一辈自觉地帮忙准备餐桌。数数大人头,凑成六桌。心桐家只有两张桌子。几个年轻人各回各家,搬来四张桌子,都是四方桌。年纪稍长的带着孩子们回家搬凳子。很快凑成六大桌。客厅里两桌,院子里四桌。
牛山岭镇老街坊沿续古老传统,每户办大事,都在自家院落进行。骋伟打听到这一习俗,提前转给屈婶子一大批钱,让她保证在他和心桐回去时,家里热热闹闹的。
屈婶子误会骋伟意图,以为让她代办婚礼,招呼一大群人,像嫁女儿一样张罗。
心桐和骋伟被他们安排在客厅,其余人随便坐。
孩子们不上桌,一人手上端一碗米饭,围着桌子走一圈,夹好喜欢吃的菜,然后滚一边去吃。
饭菜都婶子们自己准备的,非常丰盛,口味适合镇子里老老少少的味口,大家吃得开心,直叫心桐多回家,慰藉他们的嘴。
拗不过热心的街坊,心桐多喝几口,醉颜微酡,时不时“咯咯”大笑,千娇百媚,迷花了骋伟的眼睛。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醉态朦胧,一手半搂着心桐,一手举杯,频频敬酒:“谢谢各位街坊,对心桐的照顾。骋伟这里敬大家一杯。”
他今天高兴!
屈婶子误打误撞,正合骋伟心意。他巴不得立即娶心桐回家。牛山岭镇把女儿都嫁出去了,他没有理由不接受。
他伏在心桐耳边低语:“你看,你今天是我的新娘,从今天起新娘新郎要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声音虽然低,但不是低到仅他们两人能听清的程度,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嘻笑,传话,瞬时整个酒宴上哄笑一片。
“别急,新娘官,我们把你们新房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可以入洞房。”夏婶子咧嘴笑道。
“夏婶子太好了,受骋伟一拜!”骋伟酒劲上涌,弯腰便拜,被大家阻挡。
他变换方向,一把搂住心桐纤弱肩膀,暧昧地贴近她:“娘子,洞房准备好了,要不要,我们现在就……”
“哎哟——”一声,骋伟连忙缩回紧挨心桐的胳膊,揉着被心桐拧得生痛的地方回瞪她一眼。
“你们看看,我在家里是被欺负的一方。”骋伟佯装抱怨道,众人笑了。
“酒喝多了。”心桐怪嗔,骋伟回她一个明媚笑容,哪有半分醉意?心桐突然明白,刚刚他是故意佯装醉酒,逗她开心呢。
心桐喉咙哽咽,立即起身,逃往厨房,将近厨房时,又拐过去,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陈设跟她离开家时没有两样,简单,有些破旧。墙壁瓷砖有地方表皮脱落,露出内层凹凸不平的部分。
卫生间洗漱平台上有面镜子,不大,表面已经斑斑迹迹,怎么也洗不干净。妈妈在世时,说过几次换一块新镜子,不知何故,一直未换。
因为镜子表面的污点,镜子里的女孩脸上呈现少许班块,但怎么也掩盖不住女孩的天生丽质。
今天她格外的美,一想骋伟那些令她心跳脸红的有意暗示,想像两人成为真正夫妻后,有可能在床上相互缠绵的画面,小心脏怦怦直跳,不敢出门。
“心桐!怎么了?”冯有梅看到心桐跑开,便跟着出来。看到她走进卫生间,回到桌前。
骋伟发现身边心桐离开时间很久,着急,欲起身寻找,被冯有梅伸手按住。
“我去看看。”冯有梅说,“你安心吃饭。”
于是冯有梅又来到卫生间,果然卫生间的门依旧紧闭,便询问。
“没事。”心桐应声。
张骋伟的保镖,跟随到牛山岭镇,全部隐身,不会露出人前。但这天,院子门前突然热闹起来,来人络绎不绝,人人一来便妄想破门而入。上百人,他们藏身起来,无法控制,只好齐齐现身挡在院子门外。好在心桐家院门是实心铁皮门,如果不伏在门缝或者门间隙上观看,里外便是两重天,互不干扰。
这其中有菲亿公司骋伟继任于老总,宁海市政商两界头面人物,以及骋伟母校校长,还有几个亿伟医院包括高明阳在内的几个高层。另加八卦记者一大群,齐齐聚集在心桐家这栋普通民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