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云凡进入了灵力漩涡开始静修的时候,外面的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因为再过不久,那天武便是要开启了。
在距离云梦沼数万里之遥的茫茫十万大山之中,一座直插青天的险峻山峰之上,雾气缭绕,仙音渺渺,似是人间仙境一般。
只是那悬崖峭壁之上密密麻麻麻的锋锐爪痕隐隐破坏了这一美感。
“喀拉!”
尖锐之物与崖壁剧烈摩擦所发出的声音骤然在雾气中响起,随即一道雪白色的身影自崖壁之下一跃而起,带起罡风呼啸之音,稳稳地落在崖上。
那道身影缓缓呼了一口气,吐出一团白色的气息,那气息宛若一道道无匹的剑气,竟将坚硬的地面都是轰出了数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不错不错,看来这几年的修行没有白费,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远处传来一道有些欣慰的声音。
那道雪白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但是看上去却是异常的俊美。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服,从头到脚都是雪白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从雪中走出来的一样。
“徒儿见过师傅。”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白袍少年冲着云雾中的某个方向躬了躬身。
云雾中走出一位中年人,身上同样是穿着一件雪白的袍服,容貌与那少年更是有着五六分相像。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中年人笑着道。
少年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收你为徒的时候便是说过,倘若有一天我认为你可以出师的时候,你便可以不用再喊我师傅。”中年笑眯眯地抚着胡须。
“侄儿拜见伯父。”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冲着那中年人再次躬身道。
“哈哈哈,果然还是这个称呼更好听一些,起来吧。”中年人大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
“伯父,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是我可以下山了吗?”少年出声问道。
“不错,这一届的天武快要开启了,你也该是时候下山历练了。”中年人点了点头。
少年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看着身前的万丈悬崖,眼睛看着那白色的云雾,有些失神。
“伯父,你说我下山会遇到那些家伙吗?”沉默了片刻之后,少年突然开口出声问道。
“迟早都是会遇到的,毕竟当年的那些家伙可是没死绝啊。”中年人缓步走到少年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那些云雾之中连绵的山脉,眼中露出森冷的寒芒。
“我的爹娘就是死在他们的手里?”少年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中年人很明显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波澜。
“当年你母亲还怀着你的时候,便是遭到了他们的追杀,在生下你之后,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与那些家伙殊死搏斗,等我带领族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悲痛的神情。
听到这里,少年的双拳骤然握紧,一双眼睛之中杀气迸发,崖下的云雾都是开始翻腾起来。
“所幸的是你安然无恙,而且你更是继承了先祖的血脉,与先祖留下的传承完美契合,成为唯一一个有望能够重振我一族声威的天才!”中年人有些欣慰地道。
“为什么是我?”少年的声音有些迷茫。
“我们一族自从当年先祖重伤而死之后,血脉之力便是渐渐变得稀薄起来,传到我跟你父亲这一代更是微乎其微,只能躲在这深山之中。”
“而你的出生让我们一族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要你能够达到当年先祖的境界,我们族人的血脉之力便是会再度被激活,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中年人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冷厉。
“我的爹娘是因为我而死的。”少年似是根本不在乎那所谓的血脉之力,只是转过头看着中年人。
“所以那些人,我一定要杀。”
“那些人自然该死,只是你如今年纪尚小,凡事要懂得隐忍,就算是此次下山历练遇到了那些家伙,你也要记住,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千万不要动手暴露自己的身份。”中年人叮嘱他道。
少年点了点头,刚想要离开,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中年人问道。
“伯父,我前些年感知到的那股气息是那玄武吗?”
“如果按照你的描述,那确实是玄武的气息没错,只不过当年那些家伙为了围攻玄武,不知道派出了多少的人马,据传玄武重伤陨落,玄武一族更是被屠杀殆尽,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出入啊。”中年人若有所思地道。
“既然我们一族当年能够存活下来,那一向以防御和长寿著称的玄武一族留下血脉也不是不能理解。”少年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天武能不能遇到这个家伙。”
“等等。”少年转过身准备离去,身后的中年人却是喊住了他。
“咻!”
一道金色的光影向着少年的方向飞来。
少年轻轻抬手,修长的食中二指将其夹住,抬眼看起,却发现是一块令牌。
“这是参加天武的令牌,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不给我拿个好名次回来,我就当没收过徒弟。”中年人轻笑了一声道。
“放心吧伯父,你这个徒弟不会给你丢脸的。”少年拿着令牌摆了摆手,身形一纵,转瞬间便是跳下了山崖。
从崖上往下看去,就像是一团棉花掉进了云雾中一般。
山风呼啸,吹起他那浓郁的黑发,额头之上隐隐露出一头白虎的斑纹。
。。。。。。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半腰处,青竹翠绿,竹叶被山风吹起,随风而落。
有的落向一旁的小溪,顺流而下,有的落在泥土里,添上一抹绿意,而有的则是落在那青石板上,似是在等什么人。
“啪嗒!”
一双宛若白玉凝成的玉足轻轻地踩在那青石板上,踩在那些青叶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双玉足并没有穿鞋子,看上去却是更有一番风味。
她穿着一袭如火焰般的红裙,赤着玉足,缓缓走在青石板上,青丝如瀑般垂在身后,被风吹拂,微微晃动。
蓦地,她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然后慢慢弯下身子,捡起一片碧绿的竹叶。
“叶落归根。”那穿着红裙的身影轻声呢喃了一句。
“有些家伙是该让它们回到它们该回去的地方了。”
青叶悄然坠落泥土之中,红裙飘然消失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