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江宁惊诧地看着牛黑塔。
从星宿海出来之后，这头大黑牛就一直在闭关，他都快忘记这家伙了。
“我听说老牛出了点事，就暂时中断了闭关。”牛黑塔主动解释了自己破关而出的原因。
“老牛？你说的是牛守义？”江宁明白了，肯定是牛守义的那些小弟想办法让牛黑塔知道了这件事。
这绝对很考验牛黑塔的意志。
他其实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跳开牛守义，把牛守义原来的那群小弟全都拉过来，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帮牛守义一把。
“先说眼前的事，你怎么会想到金刚夜叉的？你修炼的那套功法应该是魔门的东西吧？”江宁问道。
“没错，不过那套功法和佛门的金刚夜叉肯定有渊源，十有八九就是从金刚夜叉转过去的，正因为如此，才这么容易修炼，要不然你知道的……”牛黑塔没有明说。
江宁当然明白。
相性的差距那么大，简直就是南辕北辙，一般来说修炼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
现在这样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佛门的金刚系列原本就是给普通人练的，只重神通，其他一概不讲究，最大的特点就是简单实用，修炼起来容易。
而魔功的特征是擅长寻找捷径，修炼起来异常快速（至少某个阶段会异常神速，一般是前期），两者叠加，结果就成了这样。
不过这套功法也幸亏落在了牛黑塔的手里。
这玩意儿只有威力，对修为的增长并没有任何好处，一般的妖怪得到之后，未必会练，也未必敢练，大妖得到的话，根本不会去练，因为没用。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江宁刚刚说到这里，立刻就说不下去了。
他本来的想法是谁都可以这么干，在踏出最后一步，成就大妖之前，修炼一门和自己相性完全不符合的佛门金刚系列的功法。
当然也可以用道门的力士系列和魔门的魔将系列，或者干脆就是互相转换。
这样一来，渡过雷劫，晋升大妖的可能性就会大得多。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发现没这个必要。
他们现在正琢磨的这套标准功法，一上来就是练体，而且是速度、爆发性都不错的那种，防御力也应该也可以，力量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连耐力也应该不错……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没短板了。
“我觉得还可以进一步简化。”牛黑塔突然说道。
“还能简化！”江宁吃惊不小。
佛门金刚系列已经是基础中的基础，佛门修改了两千多年的作品，再经过魔门的深加工，搞出了一条捷径出来，这样还能进一步简化？
“不管是金刚夜叉，还是我修炼的这套功法，最终得到的都是神通，其实根本没必要，金刚、魔将和力士之间，修炼起来最容易的还是力士，通用性最好的也是力士……”牛黑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江宁猛地一拍大腿。
金刚是一个系列，有很多分支，魔将也差不多，同样也是系列，但是力士不同，力士就一种，只是修炼的法术不同，想要跑得快，就修炼神行术，想要力气大，就修炼拔山诀，想要防御强，就修炼玄武真身。另外有些力士还擅长阵法，那就更厉害了，这帮家伙又被称作为“道兵”
“这件事交给我了。”江宁顺手接下了这个工作。
力士这东西没什么花样，要改也是小改。
他还有独门绝活。
上清一脉最擅长的就是融合别人家的东西，变成自己家的绝活。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这样大包大揽。
上清一脉的力士和别家的力士不一样，甚至连法术都用不着修炼，可以凭借符篆来施法。上清一脉甚至开发出了一套专门给力士用的符篆，这玩意儿只要贴在身上就能起到效果。
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吗？
“对了你和老牛是怎么回事？”江宁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
牛黑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到了自己：“星宿海也有一位牛族大妖，你知道为什么我情愿在花老五手底下混，却不愿意跑去他那里？”
“那个牛妖比花老五更加刻薄寡恩？不可能吧？”江宁感到奇怪，每一种妖怪都有不同的脾气，像牛就比较憨厚老实……当然奸猾狡诈的也不是没有，牛守义手底下那三个被揪出来的家伙就是。
“那位大妖脾气很犟，耳根子又软，偏偏他手底下很有几个偷奸耍滑的家伙，这帮家伙肯定走不远的，牛族之中只要是这样的家伙都走不远，所以他们就不希望别人走得比他们更远，暗地里各种打压迫害。”牛黑塔说出了答案。
虽然他没替牛守义说一句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能够走得远的牛妖基本上都属于忠厚老实的那种。
牛黑塔其实也算，虽然他没牛守义那样老实，但是在花老五的那些手下里面绝对属于忠诚的了，当初他一直守到最后，实在守不下去才撤的。
偏偏忠厚老实的牛妖都有牛脾气，很容易被人利用，如果再加上耳根子软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你能说服牛守义？”江宁问道，他已经感觉出来牛黑塔并没有抢占牛守义位置的打算。
“我已经说服他了。”牛黑塔笑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江宁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很简单，三个家伙里面只有地位最高的那个是牛守义最在乎的，另外两个毕竟是后来的，和牛守义没什么交情，偏偏也就是最高的那个最不是东西，就属于我刚才和你说的那种。”牛黑塔轻叹一声。
是牛，都有这个毛病，到哪儿都一样。
他接着说道：“那家伙平时没少做欺负人的事，牛守义的那些小弟很多都吃过他的亏，当初你们宣布那三个家伙有罪的时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人感觉这是冲着牛守义去的，以至于他的手下全都觉得自家受欺负了，又替老牛觉得不值，牛守义一退出，他们也愤愤然地跟着走了。”
“那你怎么说服老牛的呢？”江宁问道，他必须搞明白这件事。
“我只是拉着牛守义问了一圈，让他明白那个家伙的为人，然后老牛就后悔了。”牛黑塔回答道。
江宁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真缺不了老牛。
物流这一块虽说是野丫头和老牛共管，实际上野丫头的小弟只是做点最简单的事，具体负责的还是老牛和他的那些手下。
不过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又开始为另外一件事犯愁。
“老牛这家伙的性格确实有问题，我担心他的手底下再出一个那样的家伙，就算现在没有，时间长了也难说……他手底下不干净的家伙还有几个，之前我们觉得没必要继续扩大打击范围，再加上他们干的事也没有超过底限，所以我们没说。”江宁头痛了。
“我知道，来找我的那几个里面就有一个……这话怎么说呢？榜样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不为自己打算的就是傻瓜。那个家伙向我坦白，当初他就预感到可能会做不下去，所以打算在那之前捞一把。”牛黑塔倒是很坦率，一点没有遮掩的意思。
江宁沉吟半晌。
他是江雷锋，不是活雷锋，他一向自认不是好人。
将心比心，换成他在那个位置，十有八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吃拿卡要他不敢，但是趁着出车的机会跑两趟私活，那肯定是免不了的。
所以他能理解，真得能理解。
“你有没有兴趣坐牛守义的位置？这绝对不是试探你，纯粹就是牛守义干不了这个活，让他搞业务行，让他管人……”江宁摇了摇头。
“你可别把我架在火上烤。”牛黑塔同样摇头，不过他比较实在，随即又道：“不是我矫情，我真坐不了那个位子，那些人全都听牛守义，如果我顶掉牛守义，他们虽然嘴里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要不然这样，你负责管人，地位就相当于书记，牛守义仍旧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过他管的是事，怎么样？”江宁很擅长变通。
别看位置没变，多了一个书记就完全两样了。
书记管着官帽子，地位更高。
“你这不是多事吗？任何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就没有和睦的，在小事情上，我和牛守义还可以客客气气，问题是遇到大事怎么办？我们两个人顶起来怎么办？底下的人肯定都听老牛的，到时候你是在旁边看他们造我的反？还是帮我一起压制老牛？”牛黑塔说话不由得冲了起来。
要不是他知道江宁的为人，肯定以为这家伙没安好心，等着看笑话呢！
江宁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
就在这时他看到米莉从旁边走过，她前面的口袋里面伸出了一只果子狸脑袋，这个逗比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在冲着他求援。
江宁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干妈管干儿子天经地义嘛！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办法了。
“你还需要多久才有把握晋升大妖？”江宁急切地问道。
牛黑塔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明白过来。
一旦他成为大妖，那地位和老牛就完全两样了。他的话老牛就算是不想听，那也得听啊！如果他和老牛的想法发生冲突，老牛肯定会主动退让。
“我还要闭关一段时间，年底差不多应该可以了吧！”牛黑塔其实有不小的把握。
首先他没短板，其次他的根基异常扎实，最后一点就是他原本的目标是元婴，现在改修元神了，修元神比凝炼元婴的要求低得多。
“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江宁异常豪爽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