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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混战

那店主见碧月行凶,一惊不小,发声喊就向楼上飞跑,边跑边嚷道:“祸事了!祸事了!怎就碰上了这么个烈性的主?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也能这般动手,打破了门面呢!”

他只顾喊,没头没脑的向楼梯上飞跑。不料这里碧月却不等他上楼,足下一点,翻身一跃,早就轻飘飘上了楼梯,在那楼口等他。这掌柜的正一直跑,猛地抬头看见了碧月,唬的心惊肉跳,颤巍巍道:“我的娘!可是见了鬼了,姑娘分明在下面,怎就到了前面来?”

碧月不理会,收了宝剑,笑问他道:“你这老头也有意思,无论如何我们来了也是客,好好地来投你店,你怎就拒人门外?这还罢了,怎么我好好与你说话你就不理会?这时候可要把话说明白了,为何不让我们久留,为何让我们早早的赶路,否则让我放你走也难!”

那掌柜的见她问得紧,少不得回她道:“小人也是一番好意,没有眼睁睁见你们丢了性命而不管的理,姑娘不领情也便罢了,怎就这般苦苦相逼?实不相瞒,这小镇上白日里便来了许多的军兵,都是圣主爷爷派下来的,说是要擒拿一批北方来的将士呢。小的如今见姑娘这般清秀的人物,又带了这些面生的将士,多半是他们要等的人呢。因不愿看你们留在这里丢了性命,所以才劝你们离开,姑娘怎就为难起小人来了?”

碧月一听,不由得一惊,又问他道:“可要把话说清楚,方才说的那‘圣主爷爷’又是什么人物?我与他素来无仇无怨的,他为何又难为我?”

那掌柜的听碧月竟问出这等话来,便苦笑道:“姑娘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怎连圣祖爷爷也不知道?要说起我们那圣祖爷爷,那可是天下第一个忠义的好人,能为我们小民做主的,护持了我们一方的百姓,比那官府里的大老爷们好上千百倍,真正是我们云州的青天,所以才这般称呼他!姑娘要认识这位爷爷也不难,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铁木派的老掌门,铁老爷了!”

碧月一听,便知道说的是铁千秋了,不觉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他!本正要去寻他,他倒找上门来,可不要好好的给他颜色瞧瞧!——说来也奇了,你们那圣祖爷爷既然平日里待你们这般的好,你就该感恩图报才是,怎又把他的安排全都说与我们听?可是新奇的很!”

那掌柜的一听,眉开眼笑道:“不瞒姑娘说,小人这般做不止为姑娘,也是为的圣祖爷爷,更为的是我们小镇呢!何以说是为姑娘?原因为姑娘生的天仙一般的人物,让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恶人,怎又忍心见姑娘与我们圣祖爷爷对阵,损伤了性命?而姑娘又带了这么多的人马来,一旦与圣祖爷爷交锋,可不是两边都有损伤,杀人一万还要自损三千哩!所以也为的圣祖爷爷好。再者,你们两边人打斗,必定在我们小镇上大动干戈,刀来剑往可不也伤了我们小民的性命?到时候这小镇也不能保全了,因此还是不打的好。姑娘若果真听得明白,也发个大慈悲,听小人一句劝,好好的又打什么仗?”

碧月一听,他这话倒也在理,谁又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只是好多事情都是向这店主说不清道不明的,因便抿嘴一笑道:“好你个老儿,倒是想的周全!罢了,本姑娘听你劝,不去找他们麻烦,然而他们若要寻上门来,我也没有不反手的理,也只是听天由命罢了!”说着丢与他一锭大银,领了四将到楼上去歇息。

半晌却又传下令来,四面八方的放出探马沿着这镇子的周围哨探。一时间探马都回来报告,说是铁木派总坛离此地不远,远近城镇、县城里驻扎的都是敌方军马。碧月知道已至敌方腹地,便就留心,令所部军马严加警戒,交互防卫,以防不测。

碧月仍是不放心,又解下来时鸣松所给的令牌,令各路信兵持了,八百里加急,调遣宝雕宫在云州驻扎的兵将,一齐来这镇上汇合。四将之中吕杰、马启带兵在镇外把手,关飞鹏伤未平复,与白茂二人在镇里带兵守卫。如此布置,碧月仍旧不安,夜里不能睡稳,老是听闻店外街道上隐隐的有刀剑碰击之声。

待到夜半时分,方才朦胧睡去,忽又听门外脚步声震得山响,数员银甲兵来到门前,却不敢进门,铎铎铎的叩响门扉。碧月早起身问道:“谁?”门外人应道:“仙子快起!镇外铁老儿的兵马杀过来了!”听时,却是白茂的声音。

碧月不由得一惊,忙起身,提了剑,出去看时,见满街上军兵乱走。远处铁木派的军阵呼呼而来,马队当前,步兵随后,刀剑煌煌,如林而至。碧月看的明白,对方军兵使得都是枪矛,峥嵘突兀,一阵赶杀,自家所部银甲兵寡不敌众,如那浪潮般呼呼一阵溃退回来。

碧月万没有料到铁木派会有这么大的攻势,心里焦躁,一手紧握了剑,立在楼阁上观望。半晌向身后白茂等人喝道:“你们也都是沙场上征伐惯了的,镇外防守怎就如此不堪,竟让贼人一阵攻杀便都退到这里来了!先时布下的箭阵便没能抵挡一阵么?”

白茂回道:“听败逃回来的军士说,敌军都身着重甲,箭射不透,刀砍不伤,因此突破我箭阵,重创守卫军马,一直杀到此处来。可见对方是早有准备的了,贼众我寡,事不宜迟,仙子也莫要与他们争锋,先离开此处为妙。”

碧月一听,登时作怒:“枉你为将一场,怎就说出这等话来?我等初到云州,如若一战便让他铁木派得了势,以后可怎生在这云州立足?倒时莫说是捉他铁老头儿回去正法,就是走脱也难。再者,他们既然早有准备,还能让我们安然而退么?”

白茂一听,唯唯不敢作声。不一时,就听下面噔噔噔楼梯声响个不绝,那吕杰率了数名将员上楼来,几个人身上都已负伤,且道:“不济事,不济事!贼兵众多,阻遏不住,便要杀到楼下了,属下等护送仙子起行!”

碧月不理,只问一声:“可知贼人有多少?”吕杰道:“以属下所见,少说也有上万人。属下部众只区区数百人,相差太大,恐怕支持不久,仙子先行要紧。”

碧月冷笑道:“一干乌合之众,来再多又有何惧?先时比这更大的阵面也见过不少,更没有退却的理,如今受这等小贼逼迫便要退开,可不让人小瞧了?你们都是本派忠勇之辈,大敌当前才见英雄本色,务必努力向前,敌不退贼军,誓不回返,你等可要用心了!”众将听令。

忽听街上喊杀声大起,铠甲铮铮,那铁木派军兵呼啦一阵赶杀过来。众银甲兵抵敌不住。吕杰看了,皱眉苦叹道:“可不就是这敌军衣甲难伤,若不然我军也不会败到如此地步!”

碧月一听,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衣甲果然是刀枪不入也不!”说罢,把手向那栏杆上一拍,身子轻轻一跃,飘飘下楼,直到大街之上。手腕急抖,手中碧青剑霍霍闪光,刷刷刷锋刃至处,衣甲平过,早扫落数员敌将下马。复又丢开路数,向那敌军密集处攻杀,青剑所指,尽皆披靡。

碧月赶杀一阵,回头向那溃退的银甲兵道:“我宝雕宫银甲兵向来无敌,今日便是你等效命之时!真男儿的便与我上前!”说罢挥剑向敌阵猛杀。那一干银甲兵也都是血性之人,都是沙场上打拼出来的骁勇之辈,向来都是忠心碧月的,此时见主将身先士卒,一时间心头血涌,斗志大增,发声喊,努力向前,抵住敌兵攻势。

吕杰等辈自然都是了解碧月脾气的,知不可劝。又唯恐她有闪失,便也奋神威,挥兵杀入重围,护持在碧月左右。这里碧月左冲右突,手上碧青剑清光莹莹,大开大合,如同梨花开落,敌众莫敢向前。

两边正杀得惨烈,前面忽的转出一将,银铠绣袍,威风凛凛,也持了一柄长剑,左右冲突,带兵赶杀过来。看时,正是前几日里所见的铁木派大弟子侯千敬。

碧月见他向前,便不答话,手中宝剑一振,嗡嗡一抖,刷刷飞动,杀散前面众军,直到那侯千敬面前。倏地把手一扬,冲其胸口刺出一剑。那千敬正在奋力打斗,猛地觉面前青光一闪,胸前一凉,一剑飞来,快捷无比,锋刃早探到身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忙出剑横遮,敌对方剑锋。

碧月见状,却不等招式用老,胳臂一松,剑刃霎时止住,不与他交手;只把手腕猛地一扬,剑锋随之向上一撩,啪的一声,正中对方手腕,挑落他手中剑。复又驱马向前,猛地将手臂向前一送,那碧青剑直刷刷直刺向对方颈项。

那侯千敬早知道碧月的功力,见她来的迅捷,不敢与她硬拼。忙双手松了马缰,忽的一声翻身落马,接着往后飞退。大喝一声,催促身后众军,蜂拥上前,刀剑并举,枪茅如林,齐刷刷,密扎扎,长短兵器齐出,向这里碧月身上乱刺。那碧月却只一人一剑,饶是武功再高,怎能敌得住对方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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