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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故地重聚

再次回到归雪湖畔,每个人的心情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一路上,大家都坐在仙鹤上默默无声,看着远方的景色出神。兰洋是第一次去归雪湖畔,这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神秘仙境她不止一次听族人提到过,心情自然是紧张中带着一点兴奋。她本想问问其他人归雪湖畔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过看到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她自己也想起了昨夜南央小镇发生的惨剧,便没了游玩的兴致,坐在一旁默默伤心。

大约行进了半日,远远地,一行人看到了归雪湖畔,那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城。仙灵青丝曼舞,各处楼台和雕饰都如梦似幻,在云雾缭绕中朦朦胧胧,宛如画境之中。此时归雪湖畔也在飘雪,竹林幽幽,雪花轻柔地拂过湖面,归雪湖如同一块明镜一般被嵌在城中,倒映着斑驳的世界。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轻声细语,仿佛担心稍微粗犷一些就惊扰了栖身于此的仙灵。

裂瞳已与归雪湖畔阔别十年,他被送走的时候还是一个稚儿,而如今他已经接近成年,时光荏苒,归雪湖畔却依是洁净如初。他虽然已经不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点点细节,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还在,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油然而生。漫步在归雪湖畔的幽静小道上,看到湖边有仙灵在跳舞,树叶上有仙灵在玩捉迷藏,仙草在飘雪中微微摇曳,看似柔弱却有一身傲骨。这里很安静,很纯粹,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与人世隔绝,似乎世间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抛之脑后。就这样走着走着,裂瞳心中涌动起一股莫名的热血,他渐渐握紧了手心,暗暗决定:一定不能让任何坏人打破这片宁静与美好。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朦胧中看到归雪湖的湖心处立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背对着她们,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周身似乎有一种强大的磁场,让人移不开眼睛。只见她的乌发及腰,发髻上有一枚雪花形状的灵石,落雪纷飞飘落在她的发上,却依然无法掩盖灵石的光彩熠熠,似乎所有雪花都在她发间的一点剔透中自惭形秽。她身上白色的轻纱随着风微微波动,芊芊玉足在轻纱下若隐若现,与水共舞。昕殇和重音见到那个女子,立刻规规矩矩地行礼参拜:“拜见师父!”烬颜和边鹤也尽足礼数,恭敬地问候那个女子:“雪迹女神。”兰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也连忙手忙脚乱地去行礼:“拜见雪迹女神!我是驯鹿族的猎人兰洋,与大家一同寻找圣坛碎片的。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您,我感到很荣幸!”所有人都在行礼,只有裂瞳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不敢相认。

雪迹女神见他们到了,便从湖心处缓缓走来。随着她的接近,裂瞳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拼命握紧拳头,努力平复心中的紧张情绪。走到湖边后,雪迹女神细细地端详了每个人,并将他们一一扶起来,目光中一直带着慈爱和疼惜。最后,她才走到裂瞳面前,神色哀伤中带着心痛,还有几分掩饰不去的寂寥。她缓缓地抬起了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了裂瞳的脸颊,嘴唇微动,似乎有太多话要说却一时之间说不出口。末了,她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孩子,你终于平安长大了。”然后,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过脸庞。裂瞳本来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在世界上唯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分别多年,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子。而这一刻,眼前人的一句就打破了他所有紧张和拘谨的情绪,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面前这个高贵超凡的女神与他记忆中慈爱亲切的姨母渐渐重合,最初的那份温暖的感觉复苏了。突然,他像一个孩童一般扑到眼前人的怀中,嗓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旋即流下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姨母!姨母!”其他几人看到这温情的一幕,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去打扰。

待到裂瞳情绪平复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叙旧向来是一件很需要花费时间的事情。一行人随着雪迹女神在竹林间散步,路过竹林附近的安亭时,烬颜和边鹤相视一笑,那是十年前他们相识的地方,那些高山流水的日子,已经蕴藏在这里的一桌一凳、一草一木之中,凝结成岁月的琥珀,在记忆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姽婳确实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她既然派出高手追踪你们,这说明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尤其是阿瞳。”话及此处,雪迹女神忧心地望了裂瞳一眼,然后接着说:“不过,你们的分析也基本正确,姽婳暂时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因为她需要你们为她找到所有圣坛碎片。而这个过程,也是你们努力提升自己的时机。趁着她暂时不会动你们,你们要抓紧时间变得强大起来。到最后,你们或许有能力与她抗衡。姽婳和我一样,作为一派首领,不会轻易出现在与你们产生正面冲突,但是她会派人一路尾随你们,时不时来一个突袭。她培养出来的杀手,个个阴险毒辣,不容小觑,所以以后你们一定要分外小心。”雪迹女神取下发间的雪花形状的灵石,在他们每个人的额间轻轻地点了一下,只见一股晶莹剔透的灵力被注入每个人体内,他们只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似乎经脉被贯通,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孩子们,我将我的灵力分给了你们一些,但是具体能让它发挥怎样的作用还需要你们自己去挖掘和尝试。因为我有职责在身,所以不能陪同你们一起寻找圣坛碎片,希望我的灵力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你们保护和帮助。”雪迹女神温柔和蔼地望着这几个年轻人生机勃勃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欣慰和祝愿,却又隐约有一丝放心不下。思索片刻,雪迹女神再次开口:“阿颜,你比较熟悉这里的环境,就先带着阿瞳、鹤儿、兰儿去归雪湖畔四处逛逛,找些可口的吃食。殇儿、阿音,你们两个随我来,为师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说完之后,她走到裂瞳面前,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温声说:“阿瞳,好好玩,这里就是你的家。”闻及此言,裂瞳感到眼眶一热,他强忍着感动牵引而来的鼻酸,重重地点点头:“好的,姨母。”

其他几人也告别了雪迹女神,烬颜便带着他们几个离开了。而昕殇和重音跟着雪迹女神向着湖心走去。一路上,昕殇都低着头,似乎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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