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易翩然睁开眼睛,低低叹了口气。梦里的那个怀抱,真实的让她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她又到底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
从天看到地,从上望到下,这混沌的世界,冥冥中究竟谁在主宰?
“呕呜――”
一声长长的狼嚎惊醒了恍惚中的易翩然。她抬眼望去,看到小雄和小雌并肩站立在一处高地,遥望着西南方向,仰首长嚎。
她皱了皱眉,缓缓走了过去。
“要回角狼原去了吗?”
她轻轻在它们身后低语,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正在嫉妒它们,嫉妒它们可以患难与共,嫉妒它们坚守不离不弃,更嫉妒它们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嫉妒,啃噬的她心都疼了,她为什么会让自己走上这样一条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吧?
“呕呜――”
长长的狼嚎再次响起,小雄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叫声中充斥了轻松的愉悦和终于可以回家的感慨。
“呕呜!”抒发完毕,它又突然回身对着翩然嚎叫一声。
翩然淡淡一笑,“不用谢,我们不是朋友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如果是以前,打死她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不再冷漠,虽然淡然的天性不会改变,但内心却已是沧海桑田。
易翩然,已经不再孤僻不再自闭,她已经开始有了自己成熟的思想与行为,有了辨别一切是非的能力。
“呕呜。”小雌也叫了声,走到翩然身前,用头轻轻蹭着她。
“好了,不要伤心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能回角狼原了,我应该替你们高兴才是!”
翩然伸手抚了抚小雌头顶。“对了,我已经破解了噬心虫,以后这里不会再是死地了。”
“呕呜!”小雄突然咬住了翩然的衣角。
翩然诧异道:“干嘛?小雄?”
小雄只是带着翩然往小雌生产的那个洞穴而去,到了那里,小雄才松开嘴,钻到洞穴里用前爪不住的刨着土,好像在挖什么东西。片刻后,小雄嘴里叼着一个尖角形的好像骨头的东西走了出来,并把那东西放到翩然手上。
“这是什么?临别的赠礼吗?”翩然半开玩笑的道。
翩然望着手里窝头一样的东西,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她将那‘窝头’凑近鼻间轻嗅,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角狼气息,就跟小雄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个,该不会是你身上的骨骼吧?”翩然惊讶的望着小雄。
小雄呕呜嚎了一声,走到小雌身前,轻嗅了嗅小雌头顶那块突起的角,然后又亲昵的与它蹭了蹭。
翩然立刻明白过来,也震惊得瞪大了眼。“这……是你身上脱落下来的角?”
可是为什么要送她这个呢?想了想翩然多少有些明了了,也许这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就像季无双给她的血龙玉一样。
她一直相信小雄这样一头角狼,绝不会只是狼原上平凡的一只,就算不是狼王,也该是一头角狼首领。
这馈赠,是一种信任与认定。而她,也十分乐意交这个朋友。
“保重,我的角狼朋友。”
翩然收起角狼角,看着小雄,小雌,以及小角们,恋恋不舍的望着她,一步一回头的离去,她的眼泪就突然滑了下来。
可是她却笑着,用力的挥了挥手。
再见!小雄,小雌,还有可爱的小角们!
角狼原的这段时光,她会永远记住。
是时候该回到人群去了,该办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也很想,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她收拾好行李,走到白马雪青身前解下缰绳,然后翻身上马,驱着马儿往曾经的小河塘而去。
到了那里,她翻身下马,将昨日制好的杀虫剂取出来,舀了一陶罐水放在地上,然后将杀虫剂挖了一小匙倒入陶罐中。粉红色的杀虫剂一入水后,立刻化开了,而片刻之后,一层乳白色的浮沫漂浮了起来,翩然将那层浮沫撇了出去,陶罐里的水便清澈见底了。
她仔细看着陶罐里的水,却再也没有看到一丝丝的乳白色,噬心虫完全被杀死了。而且水里也没有其它的异味,这说明火刺草与食尸蚁卵结合成的药剂在杀死噬心虫后也一并被噬心虫收入体内全部带走了。翩然喝了口陶罐里的水,发现这水竟然还带着丝丝的清甜,原来这药剂不仅能杀虫,还能净化水源呢。
她舒了口气,虽然已经预见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对于药剂能净化水源还是有些惊讶。
也许那火刺草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功效也说不定,看来有时间还得深入研究一下。好了,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收起陶罐与药剂,再次翻身上马,是该回和平庄了。趁着天色尚早,她又去了一趟绒鼠洞,采了足够的火刺草和食尸蚁卵,这才沿着角狼原上的主干道往和平庄而去。
白日的角狼原还算平静,翩然骑着白马一路飞驰而过,就在深入狼原腹地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伙手持大刀的莽汉,一脸凶神恶煞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一个大汉右手握着一把大刀,赤着一条胳膊,身上有许多丑陋的疤痕,有的像刀伤,有的却像是动物尖利的爪子留下的伤痕,一脸的横肉。他将大刀扛在肩上,粗声粗气的喝到:“小娘们,可真是够胆!竟然敢一个人过角狼原,哈哈哈哈!不过碰到了熊大爷我,算你倒霉!下马吧!”
“下马?我的家还没到,我现在不能下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着我?”翩然勒住马缰,淡淡眨了下眼。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哈哈!”
一群七八个大汉竟然都开始哄然大笑起来。这个小姑娘真是有意思,居然问打劫的山匪是什么人?她是没长眼睛吗?
其中一个身形略瘦的大汉站了出来,手中大刀一横,便摆开了架势:“此山是我开――”
“等等!”翩然突然打断他,“这里是草原,没有山。”
“呃?”那大汉一愣,随即骂了一声:“我管他娘的!”说完继续喊口号:“此树是我栽――”
“慢着!这里没有树,只有草。”翩然再次打断他。
“草也是老子栽的!”大汉又开始喊:“要想从此过――”
“你们若执意不让开,我也可以绕路走。”翩然再次淡然道。
“妈的!你再敢打断老子,老子一刀劈了你!”大汉被翩然接连的打断弄得火气直冲,气急败坏的吼道:“不从这里走,也要留下买路财!”
“哦,原来是山匪呀。”翩然总算听他说完了抢劫的经典台词,不过她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回了这么一句。
“小娘们,还挺淡定嘛。看来咱们是遇到高人了?”为首的那个满身疤痕的大汉哈哈笑了几声,将大刀抱在怀中,一脸不屑的道:“小姑娘,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将马匹和钱财留下,我可以饶你不死!”
马匹和钱财?翩然皱了皱眉头,如果只是钱财,她还可以考虑考虑,可是他们看上了雪青,这可就没的商量了!她抬头看向那个疤痕大汉,轻轻道:“只要钱财不行吗?”
疤痕大汉一愕,随即啐了一口骂道:“小娘们,竟然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信不信惹恼了老子,老子将你先奸后杀,再把你的尸体丢到狼窝去喂狼!”
一番混话惹得翩然大皱眉头,她刚要说什么就见那个瘦大汉上前对疤痕大汉谄媚笑道:“老大息怒!何必跟个娘们计较呢?她单枪匹马,任她有通天本事,也绝对不是咱们的对手!等捉到了她,要杀要奸还不是您说了算,只盼您下手慢些,好让兄弟们也都尝尝鲜!”那混蛋一边说着一边还放肆淫笑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的往翩然窈窕的身躯打量,在看到翩然裸露在外的半截雪白藕臂后,更是差点口水都流下来。
这到底是山匪还是采花賊?翩然淡淡眨了下眼,心中多少也有些明了。这夹界之内女人甚是少见,这里的山匪所以见了女人,便如蜜蜂见到蜜糖一般。看来这夹界的条件果然不怎么样,这更加让她下定了决心要整治一下夹界了,这混乱的地域,必须好好规划一下才行,不然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像绿烟一样的女子,被逼良为娼,还不得不做起谋财害命的勾当。
“怎么?考虑好了吗?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疤痕大汉听了瘦大汉的话,按压住火气再次道。
“考虑好了,要银子一人给你们十两我还是有的,至于马匹嘛――免谈!”翩然不紧不慢的回答。
“小娘们!竟敢戏耍老子!一人十两,你打发叫花子呢?看老子劈了你!”疤痕大汉怒喝一声,大刀一扬就要劈了过来!
“老大息怒!老大息怒!”瘦汉子连忙又上前拦住疤痕大汉。“这娘们是激你呢,老大您这么英明怎么能上当?如果你一怒之下砍了她,那咱们兄弟这下半身就又没着落了!老大,可别得不偿失!”
“滚开!老子不比你清楚?”大半年都不开荤了,他不饥渴?可寨里那个徐娘半老的女人,都忘了是哪个猴年马月掳回来的村姑,腻都腻死了!他会这么莽撞的一刀就劈了这娘们吗?精虫上脑的蠢货!
“你们讨论完了吗?如果讨论完了,那就让我说句话吧!”翩然望着挡在身前的一帮山匪,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你要说什么?”疤痕大汉虎目瞪了过来。
“夹界的生活很不好受吧?想要每天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打劫,就能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吗?想要不必逼迫就有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每日温存亲热吗?想的话,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
翩然淡淡的声音却有如炸雷一般响在七八个大汉耳边,她清楚的听见接连不断咽口水的声音,然后她知道,自己的又押对了宝。
“那……不是天堂的日子吗?”
人群中竟然有人这样形容。翩然微扬了扬嘴角,轻声道:“对,想要上天堂,还是继续待在地狱里,自己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