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摇头道：“我如果这个时候出去那就更中了她的计了，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惹我生气，王芬芳，你放弃吧，因为我不会生气的，对于你，我已仁至义尽。”
林潇潇目光直盯着王芬芳看，她的面容很憔悴，这些天，她的生活只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王芬芳依然在冷笑着，林潇潇那张绝美的容颜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她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林潇潇，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嘛。只是遗憾的告诉你，无论你生气与否都与我无关了，我只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如果你觉得你想生气，那只能说明你也无法认同你父母所做苟且之事！”
“我父母是有些地方对你不公，可也不至于让你因此而走上绝路。王芬芳，当年你大可以选择离开，过上自己的人生，你又何必留下来让自己难受呢？说到底，不过是你放不过自己罢了！”
王芬芳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潇潇，她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道理一套接着一套的，对她而言，所有的道理都死在了被抛弃的那一刻起。
“如果我离开了，不就是成全了他们了吗？凭什么我一个人品食毒果，而他们却可以逍遥自在？林潇潇，你不过是向着你的父母罢了，你们一个个都希望我远离你们的世界，好让你们一家人幸福美满。我偏不，我要看着你们从幸福到毁灭，看着你们因为伤害别人而付出代价！”
王芬芳把身子向后靠着，呈现出一个无所畏惧的姿态。林潇潇渐渐地失去了信心：看来，王芬芳真的是执迷不悔了。
“你想想办法吧，我怕她一时半会不肯招认，影响进程。”
林潇潇对身旁的文天说道，而后，她扭过头对着王芬芳说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所有的罪行都有了人证和物证，王芬芳，因果循环，该来的总会来的。”
“人证？你说什么人证？”王芬芳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安，林潇潇这才想起没把叶青的事情告诉她。她凑近，说道：“叶青，你还记得吧？那一次你绑架了我，利用他来假扮冷面，王芬芳，你差一点就让我相信了你。”
“这样不好吗？”王芬芳居然还在笑。
林潇潇感到一阵凉意。“说真的，与你相处那么多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真的，你太会伪装了。”
“如果你也曾被深深伤害过，那么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芬芳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人害怕。
她这一句话，确实让林潇潇沉默了。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学过心理学，知道这是一种创伤后无法自行愈合的应激反应。王芬芳所有的恨，可能源于她真的太爱了。
爱到失去了自我，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见林潇潇不说话，文天说道：“王芬芳，快招认吧，蒙军已经招了，你还狡辩什么？！”
“蒙军？他招什么了。”王芬芳再次掠过一丝惊讶，文天感觉到这会是一个机会，他连忙说道：“蒙军什么都招了，你们的过去，你们是如何谋害了林强国以及他老婆，以及后来一系列的绑架案等，一字不漏的招了。”
“我没有杀了林强国！”王芬芳的表情忽然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她拼命地摇头，说道：“不是我杀他的，我没想杀他！”
“可是我爸爸明明就是从楼上跳下来的，难道不是你逼迫他的吗？”林潇潇不明白王芬芳为何反应那么激烈。
果然，王芬芳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王芬芳，关于林强国的死，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文天皱着眉头。
“不需要解释，他真的不是我杀的。”王芬芳用手捂住嘴巴。文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攥着笔，问道：“既然你没杀他，那为什么林强国会跳楼自杀？你不是说他还藏着很多宝藏吗？就算是生意失败他也不可能会选择自杀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不要再逼我了。”王芬芳痛苦的摇摇头。林潇潇和文天对视着，而后，林潇潇鼓起勇气问道：“我爸爸是从我家别墅楼上跳下来的，那天晚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家，可是却没有人发现他要跳楼。王芬芳，我记得那时候你接受警方审问的时候说你正在房间里，对吗？”
“我、我确实是在房间里，我没有想到他会跳下去，该死的人不是他，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林潇潇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
“你说谎，你分明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如果不是你，我爸他又怎么会自杀？”林潇潇根本不相信王芬芳所说的话。
“我爸肯定是受了你的刺激，他没想到是你骗了他，所以他才选择自杀的，王芬芳，你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刺激？”王芬芳摇头，她抬起头，像是在回忆往事。“我从来就没有刺激过他，实话告诉你，你爸直到临死之前都不知道是我骗了他的钱，又何来的我刺激他这一说法呢？”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爸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操纵？”林潇潇明显觉得不对劲，而文天更是觉得蹊跷。他们以前都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王芬芳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她才杀了林强国，或者说，是林强国发现欺骗自己的人是王芬芳，所以承受不住打击而自杀。
如今看来，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林强国的死亡？
“王芬芳，你想好了，如果你有一丝丝的隐瞒，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的！”
“法律？”王芬芳苦笑着：“从我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起，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了。对于未来，我无所谓了，以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儿子，如今他比我先走一步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义了。文警官，我请求你们尽快给我正法吧！”
文天没想到王芬芳居然说说出这种话，看来，死亡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可怕的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她会说谎吗？
文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看着林潇潇，希望从她那里找到一丝提示和灵感，可是林潇潇比他还要迷茫。
“你爸爸的死是一个迷，我从未动过杀念，我本来的计划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可是既然他死了，那么余下的人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林潇潇，实话告诉你吧，你妈妈是我杀死的，我逼着她喝下了毒药，我现在回想起她临死之前那苦苦哀求，苦苦挣扎的样子我都觉得爽快，我尝过的所有的苦，也要让她尝一遍才行！”
“王芬芳，你疯了吗？”林潇潇感到无比的痛心，她仿佛可以看见母亲临死之前无助的心情。
“我妈妈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逼死她？更何况她才刚刚失去了丈夫！”
林潇潇有些歇斯底里，王芬芳冷笑着，道：“你爸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想跟着他一起死的，可是我不能，我还有一个儿子，我儿子他需要妈妈，所以我活下来了。而你妈妈，我这么做其实是在成全她！她有什么可怜的？生的时候他们相依为命，死了的时候还能死在一起，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东西？！”
“你真的疯了。”林潇潇长叹一口气，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和王芬芳沟通。文天给她递过一张纸巾：“别难过。”
“我没事。”林潇潇强忍着内心的涌动说道，她不敢再去看着王芬芳的脸，那是杀死她母亲的人，而那个时候，她居然还抱着她，安慰她说没事，未来的路上还有她。
信任被可笑的仇恨撕的粉碎。
林潇潇站起来：“我先出去。”
文天知道林潇潇心里肯定很难过，但，剩下的审讯工作他必须要完成。
“王芬芳，说说你是怎么逼迫受害人喝下毒药的？”
“我只不过拿给她一瓶毒药，并且告诉她，如果她不死，我就让她女儿死，然后，她就自己喝下了毒药。文警官，你可以告诉林潇潇，她的母亲很爱她，也正是这样，我才那么想让她死的，因为就算是死，我也要让她死不瞑目！”
王芬芳的表情恢复了狰狞，文天从没见过如此执迷不悟的人，他知道，从王芬芳这里已经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她的世界里只有仇恨。
做好了笔记之后，文天让小刘代替了自己的工作，而后他走出去，寻找林潇潇的身影。
林潇潇站在围栏上望着远方发呆，她的身形看起来比以前还要消瘦了。文天忽然想起了蒙亦的一句话：林潇潇就像是一个玻璃做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文天觉得心酸，因为蒙亦不在了，如果蒙亦在的话，现在他也一定会选择站在林潇潇身旁的吧？
想到了这里，文天走过去，说道：“无论结局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只要王芬芳的审讯结果一出来，我们就能给她定罪了。相信我，不出几日，我们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