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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查验尸体

说得也是,在将军府的时候,柳梦瑶可不就是娇贵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陶妈妈伸手摩挲着柳梦瑶娇嫩的小手,轻声说道:“小姐的身子还好?”

“还好,只是天气变的时候比较折磨人,其他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大碍!”柳梦瑶面带微笑说道。

“看见小姐这么乐观,老生也就放心了!”陶妈妈不觉得眼角滚出豆大的泪痕。

“您老也真是的,不知道少阁主最怕伤心吗?她还没怎么,您老倒……”冰清插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没等冰清说完,晚会如回头瞪了冰清一眼,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是老生糊涂了,”陶妈妈转头对柳梦瑶笑着说道。

柳梦瑶摩挲着陶妈妈的老手,温言细语地说道:“别听小丫头胡咧咧!我没什么事。倒是陶妈妈的这手比以前更粗糙了。”柳梦瑶说着低头看握在自己手中的陶妈妈的手。

陶妈妈呵呵一乐,说道:“老了呗!”

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呵呵一乐。

“是先进屋喝一杯茶,还是……”陶妈妈问道。柳梦瑶要来染坊看杨琦尸体的事情,已经在昨日夜里有人通报了陶妈妈。所以陶妈妈是在问柳梦瑶先喝茶还是先看尸体。

“先看尸体吧!”柳梦瑶直接了当地说道,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阴冷。

尸体停放在一间放置燃料器具的仓房里,平日是不上锁的,因为停放了一具忽然被暗杀的尸体,所以才上了锁。

陶妈妈走在前面,手中拿着仓房门锁的钥匙,在开房门的时候,手指稍稍有些颤抖。

房门打开时,一股恶心的,让人闻了就想要吐出来的味道。

虽然是秋天,可是停放了两日的尸体已经发出了恶臭。站在周围的人无不在第一时间将手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可是恶臭是通过空气来传播的,手指哪能捂得住尸体发出来的臭味。每个人都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就不要进去了……”元丰对柳梦瑶说道,口气中带着命令的感觉。

柳梦瑶摇摇头,还是坚持要进去。

陶妈妈先进到里面去,恶臭扑鼻。她便赶紧退了出来。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根本就没法待下去,何况里面的光线不好,我看还是把尸体搬出来看吧!”陶妈妈退出仓房之后说道。

“那就搬出来吧!”元丰表示同意。

“可是,这浓烈的臭味不会被周边的人闻到吧?”柳梦瑶问道。

如果这股子浓烈的,极具穿透力的臭味被其他地方的人闻到,报了官,引来官府的人,那就因小失大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进去仓房里面根本呆不下去,可搬到外面又怕这奇强的臭味被外人闻到引来官府的人,真是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柳梦瑶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这院子中的东西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陶妈妈看着柳梦瑶,问道:“院中的什么东西可以利用起来?”

柳梦瑶伸手指着挂着满院子的布匹,“这些布匹可以被利用起来。”

陶妈妈呵呵一笑说道:“这院子中要别的或许没有,要说这布匹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说要多少,我叫人拿去!”

柳梦瑶轻轻揪着裙角,眉头微微锁着,边想边说:“我们将尸体搬出来,然后在尸体的四周用布匹围起来,上面露出一个洞可以让光线照进来。

这样既可以暂时挡住呛人的臭气一下子四散扩开,也可以有光亮照进来让元丰哥哥可以看清楚尸体上杀手留下的手法。”柳梦瑶横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陶妈妈想也没想说道:“就按少阁主说得做。”陶妈妈安排几个男仆拿木杆将布匹举起来,围成一个锥形的圆筒,然后将已经腐烂的尸体摆在圆筒中间的地下。

举布匹的男仆将锥形的圆筒微微朝向阳光的方向倾斜,让阳光正好照在尸体的位置上。

元丰和柳梦瑶蹲在尸体的旁边。元丰将尸体的上衣缓缓解开,一个三寸多长的伤口赫然映入了眼帘。

柳梦瑶用丝帕捂住口鼻,嗡嗡地问道:“这是什么武器杀伤的怎么伤口会这么大?”

元丰仔细检查尸体,并没有回答柳梦瑶的问话。元丰继续将尸体上的衣服向下剥落,一个紫色的花纹印记映入眼帘。柳梦瑶看到这个紫色的花纹印记不禁“啊!”地嚷了一声。

心中暗想:这难道就是……鸢尾花。鸢尾花柳梦瑶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只是这紫色的花纹印记倒是与梁元武上次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柳梦瑶的叫声惹得元丰抬眼看了她一眼,冰清和陶妈妈一起从布匹围帐的外面伸进头来,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梦瑶蹲在尸体的近旁仔细地观察着那个紫色的花纹印记,甚至伸手摸了摸那个花纹的印记。

元丰已经将尸体的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都脱下来了。尸体的前身除了刚才的刀伤并并没有别的伤口。元丰又将尸体翻了一个身,后背上同样是除了那个伤口再没有别的伤口。可以断定这个伤口就是送杨琦走上黄泉路的致命伤。

元丰和柳梦瑶从围帐中出来。男仆撤了围帐,又将尸体搬回了仓库。

“点上一些艾草!”柳梦瑶命令道。燃烧艾草的味道可以掩盖散发出来的尸臭味。

柳梦瑶又接着里面的那个问题问道:“那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为什么会有那么严重的创伤。”

元丰洗了手,说道:“不像是中原的剑和柳叶刀,倒像是西域的马刀。”

“马刀?”柳梦瑶并没有见过马刀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由此一问。

元丰解释道:“马刀是西域人骑在马上使用的刀,所以并不长,但刀口很宽,刀很锋利,创伤也很大。”

“那为什么刀口上一点血迹也没有?”

元丰微微一笑,心中佩服柳梦瑶的观察能力,因为柳梦瑶对杀人和被杀这些事情并不熟悉,但她却看到了伤口上最为重要的特征,这一点令元丰很佩服,也很欣赏。“按常理来说,这么宽的刀伤,如此严重的创伤应该流很多的血才对,可是这个伤口却一丝血迹都没有,这完全违反常理。”

柳梦瑶微微点点头应和道:“按常理的确是这样。”

“我想……”元丰思量了一下,“其中的原因应该是杀手在刀口上摸了一种药,是这种药让伤口不流血。”

“什么药有如此神奇的功效?”站在一旁的陶妈妈问道。

“凝血散!”元丰干净利落地说出了药物的名字,“西域天寒地冻,多吃肉食,而且动物的血液天性发燥,可以用来祛除西域的寒气。西域人为了让更多的血液保存在动物的尸体内,所以慢慢研制出了这种药物。”

“那为什么会用到人的身上?”柳梦瑶问道。

“现在还不是特别清楚……”元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或许只是杀手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

“可以从刀口上判断出杀手的出处吗?”柳梦瑶若有所思地问道。

元丰无奈地摇摇头,“很难从这个一刀致命的伤口上判断出杀手的手法和刀法来。”

元丰搓着手中的玉佩,柳梦瑶用芊芊细指摆动着印着细碎梅花的裙摆,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忽然元丰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柳梦瑶说道:“刚才我看到你在看他身上紫色花纹的纹身,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在看见那花纹的时候还不由得叫出了声。”

柳梦瑶没有回答元丰的话,而是让陶妈妈取来了笔墨纸砚,然后伏在案头将那紫色的鸢尾花画在了一张纸上。画好之后,柳梦瑶玉指轻轻一捏,在空中抖了抖,拿到元丰的近前问道:“这种花型的图案元丰哥哥见过吗?”

元丰将图案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不禁感叹柳梦瑶的画工,这花纹与尸体身上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微之处也没有分毫差别。

可是元丰并没有见过这种图案,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陶妈妈接过元丰手中的图案看了半晌,也是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说这种花叫做鸢尾花。”柳梦瑶缓缓说道,“是生存在魏国的一个组织的标致。他们将这鸢尾花的图案印在左胸靠近上臂的地方……”

“这样看来……”元丰思索了一下,说道:“杨琦是这个组织里面的人。”

“看现在的情形极有可能这个样子的。”柳梦瑶徐徐点点头说道。

“那么杨琦其实既不是承亲王的人,也不是皇上的人,而是魏国的这个组织的人。”

柳梦瑶思索着点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

“杨琦已经是二品大员……”元丰心中不禁一阵寒意。大梁国朝中的二品大员,竟然是魏国的一个组织的人,是这个组织放在大梁国朝中的眼线和内应,那么……

柳梦瑶看了一眼元丰严肃的表情、清秀的脸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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