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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言尽于此,就此两清

我终是选择再次相信你。——顾谨谨

夜色朦朦胧胧间像半杯苦涩的咖啡泼洒在飘着的云朵上,一片片挂在半空中,暗沉地让整个B市处处都透出一股淡淡的苦涩的滋味。

顾谨谨淡粉色包包里的手机在不停地响着,曾经那么悦耳的来电此刻却显得十分刺耳,她看着来电显示屏上用墨黑色娃娃字体显示的‘忆年兄’三字时,内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曾经瞻仰许久的名字好像一瞬间不那么值钱了。

她擦干眼泪,离开杨静妍的怀抱,自己一个人踉跄地走到暗黄色的灯影下,带着哭到沙哑的声音终是接了电话,“喂.........”

苏忆年见接通电话,紧张的心情有了一点点好转,却并未听出电话那头顾谨谨的异样,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从电话那头传出来,“谨谨,我想找你说件事,你能出来吗?”

顾谨谨苦涩地轻笑,深感这是第一次她和他想到一起的念头,她用力咬了咬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轻声说道,沙哑的声音再那一刻变得十分清晰,“好,我在一城街,你过来吧!”

听到顾谨谨沙哑又十分淡漠的声音,苏忆年忽然意识到顾谨谨心情似乎很不好,他看了眼篮球场上已经布置好的场景,叹了口气,将原先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再对着对话那头轻声答句,“好,你在那儿别动,等我!”

顾谨谨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也知道自己点头对于电话那头的苏忆年来说根本看不见,却还是那么倔强地点了头,什么话都没说,也不管苏忆年有没有感觉到她的反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杨静妍走了过来,看着顾谨谨脸上止不住的眼泪,十分担忧地问道,“谨谨.......你.......”

“静妍,没事的.......你先走吧.......我想静一静.......”顾谨谨打断了杨静妍的话,直接不留情地将她赶走。

杨静妍很是无奈,却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劝说顾谨谨不要难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离开,但却在离开了几步后,还是很不放心地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这头的苏忆年又是回头看了眼篮球场上五彩缤纷的彩灯,虽觉得很可惜,却也很无可奈何,在再看一眼后,便快速向一城街赶去。

此时的天空,乌云已悄然密布,一大朵一大朵地悬挂在半空中,沉重地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洒向大地。

苏忆年赶到一城街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星星点的小雨,不大,却迎着风打来,有些疼。

他第一眼便看见蜷缩在暗黄色灯影下的顾谨谨,整个小小的身子被手臂紧紧抱着,那张小巧可爱的脸蛋埋地很深,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不安。

“谨谨......”他轻声唤道。

顾谨谨闻声抬头,小巧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她看着苏忆年呆愣了很久,终于还是缓缓起身,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复杂。

苏忆年有些错愕,看着她那双写满悲伤的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问了一句,“谨谨,你怎么了?”

顾谨谨还是不语,看着苏忆年许久,眼角本已消停的眼泪又开始奔腾。

她想恨他,可是当面对他时,却又恨不起来.........

顾谨谨咬牙,已不再红润的嘴唇愈显苍白,她忍着脸庞上滚烫的热流,看着苏忆年几乎疯狂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设置空间权限?”

“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去评论?”

“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去做这些?”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为什么你要瞒我那么久?”

顾谨谨看着苏忆年,那样清澈如水的眼睛里仿佛失去了什么光芒,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精神支柱,在向他呐喊道, “为什么?”

“为什么........”她哭着望着他,眼里透露出深深的无助。

苏忆年愣了好久,才忽然明白顾谨谨在气什么,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她,“谨谨,你听我解释..........”

顾谨谨轻笑一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睛里此时全是满满的不信任,她有些嘲笑般地对他说道,“好啊,你解释,我听着呢!”

这是苏忆年第一次看见顾谨谨如此疯狂的场面,他缓缓走过去,脚步轻地仿佛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他一直走,终于走到顾谨谨面前,伸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拥抱她,在她耳边轻声叹息道,“因为我喜欢你。”

顾谨谨抽泣的身子顿了一顿,这是她曾经多么想要听到的一句话啊........

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和苏忆年三年相处的种种片段,突然间像是看透了什么般轻笑了一声,双手用力推开苏忆年,看着他那张白净好看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顾谨谨看着苏忆年那张好看净白的脸色缓缓转变为苍白,不由地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暗恋,此刻显得那么一文不值。

她不再看向苏忆年的脸,视线对上路旁暗黄色的灯缓缓说道,“苏忆年,你知道信任对一个喜欢他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苏忆年一愣,似乎忽然明白她推开他的举动,他开口想要解释,可顾谨谨却突然看着他,大声说道,“是,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许你对我给你的信任任意揉贱.........”

“谨谨,我没有........”他抓住顾谨谨的肩膀,想要解释道,可却又再次被顾谨谨拨开, 她生气地望着他,打断了他正想要解释的话,“你没有?”

“如果你没有,那为什么总会对我食言?C镇那次也是,这次我们说好一起报考北方的,你不也正打算食言?”

顾谨谨自嘲地笑了笑,“就我自己什么事都相信你,若不是这次看见你的说说,看到你不能去北方上学的消息,你是不是.......又准备食言了?”

看见这样自暴自弃的顾谨谨,苏忆年很是心疼,深邃如井般的眼睛却在顾谨谨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有些复杂,他曾经因为一件事答应过余莫浅的爸爸,这次不离开B市的,可如今........

“谨谨,你听我说,我是因为.......”苏忆年着急地开口,可越是想解释便越是在顾谨谨的眼里显得过于掩饰。

顾谨谨忽然冷静下来,看着他那张想要解释最终却化为掩饰的脸,淡淡地说道,“好,你说,我最后听你说一次.........”

苏忆年没料想顾谨谨会听他说,气氛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到苏忆年听到从自己口中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因为........莫浅,她爸爸希望我留在B市,这是她爸爸第一次求我........”

“所以你答应了?”

苏忆年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谨谨,你可以留下来........我们一起在B市........”

顾谨谨苦笑地打断他,“我留下来?”

“我留下来做什么?看着你和余莫浅吗?”

苏忆年叹息地望着她,却也是第一次为此感到开心,“谨谨,我和她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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