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七里峒
小白从地上缓缓站起,眼睛居然微微泛红,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睑,眼角微微翘起,仿佛自己生自己的气一般,轻轻地叹了一声。“咣啷,咣啷”,远处忽地两声脆响,倒是把小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两个苗疆的普通男子,手里的水桶,铁锅都是掉在了地上,四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要把眼角胀裂一般,像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仅仅是这刹那芳华,便足以使凡人沉醉于这旖旎眼波之中……问世间,如此的媚意,那个柔媚入骨的九尾天狐,舍她其谁?小白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朝着两个男子又是微微一笑,翘起的嘴角之上一股淡淡的媚意轻跳着离开主人。
“咚”“咚”两声闷响,两个男子轰然倒地,竟然被小白美色所慑,就此晕倒。小白愣了一下,随即轻轻转身,将白衣带起,脸上带了些许惊讶,忽然以手支颐,脸上已带着几分喜悦,默默道:“看来我还不算老吧……”
白衣,便如同这黑夜,来时无影,去时,也无踪。
小白来到了七里峒时。见到苗族的族长图麻骨在和一名苗族士兵说话,当那名苗族士兵见到小白后,指着她说:“呱啦呼噜噜……叽哩噜呼呼!”图麻骨转头看见到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头脑是一阵眩晕,还好他阅历丰富,人世沧桑终还是给了他些许定力,随即又想到如此的绝美容貌似乎曾经见过。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小白脸上移了开来,扫到她身上的酒袋,仿佛难以置信一般,惊道:“你是那个酒量惊人的小白姑娘!” 小白暗自好笑,南疆民俗果然和中土大不相同,自己上次在这里一个人喝酒赢了十数个苗族勇士,这成了苗族的奇耻大辱,当年大巫师之事反倒显得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图麻骨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登时严肃起来,冷冷地道:“姑娘,你与我南疆苗族虽无冤仇,其实也并无瓜葛,此番你们中土的修道之人三番四次来我苗族,只怕又有什么阴谋吧。”
小白秀眉之上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呵呵一笑,对着图麻骨道:“族长,我并无他意,至于你说得修道之人更是与我无半点关系,只是你们苗族的风土人情令人眷恋,所以……我特来故地重游,我想你该不会不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吧!啊……还有苗族得的烈酒果然名不虚传,真是……”
图麻骨听得小白不是修道中人,又蒙她夸赞民风和烈酒,一心疑虑倒是放下了大半,虽然仍然板着脸孔,嘴角却是掠过了一丝微笑。图麻骨虽然阅尽沧桑,喜怒不形于色,终究是凡人而已,动作虽小,却已被小白尽收眼底。
小白心下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不露声色,道:“族长,你刚才说得中土修道之人是怎么回事?”
图麻骨神色一肃,道:“我将姑娘待为我苗族之客,只为相信姑娘之故,姑娘若要对我苗族不利,我虽不是姑娘对手,惟有拼死而已。姑娘,你当真不是中土修道中人?” 小白打了个哈哈,又道:“我向犬神发誓,我真的不是中土修道之人!”
小白知道犬神向来都是苗族最为敬重的,故有此说。图麻骨面露赞许之色,道:“既然这样,我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姑娘,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不少百姓均看到了一些焚香谷弟子在这附近出没的身影,所以近日我苗族勇士才加强了戒备。”
小白不动声色,嘴角却是微微地翘了一下,又听得图麻骨道:“前些日子,还有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也曾来过,想必他也是修道之人,见到那些焚香弟子对他恭恭敬敬的,看来他们也是一路的。”
小白喃喃地道:“灰衣老者……难道是他……”图麻骨道:“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小白道:“没什么,只是……”
小白忽地将目光移向远方的十万大山,目光过处,却有一小片天空变成了红色,看去带了几分诡异,小白微微一笑:“族长,最近你要多注意大巫师的安全。”图麻骨愣了一下,转过身去,愤愤地道:“祭坛向来为我苗族重地,早有重兵把守,又有谁能轻易伤到……”图麻骨忽然听得背后有微微响动,回头一看,却见小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怪了……难道……是我眼花了?万能的犬神啊,请你一定要护佑我苗族啊!”
南疆 焚香谷
在焚香谷深处的玄火坛散发着浓烈的血腥的气息,让人无法呼吸。这几日来,焚香谷的弟子都觉得谷内深处的异样越来越强烈了,使得他们上上下下如坐针毯,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谷主李洵也不知去向,谷内的几位长老也难掌大局,整个焚香谷顿时人心惶惶。就在每个人人心惶惶的时候,在焚香谷里威望颇高的上官策回来了,他发现了谷内弟子的异样后,简单的安慰了几句那些不安的弟子,就往玄火坛走去了。有上官策出来主持大局,惶惶的人心总算安定了下来,他们想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个头高的人来顶。
玄火坛位于焚香谷的最深处,除了历代的谷主以及谷主身边最信任的弟子能进去以外,其他弟子一律都不能进。玄火坛乃是初代焚香谷谷主所建。它是在一片空地正中央上的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底部悬空,十三根白玉石所做的高达三丈的巨大石柱支撑起整座祭坛。其中祭坛边缘共有十二根白玉石柱,每一根都有二人合抱之粗,而在祭坛中间最粗大的一根白玉石柱,看去至少要五、六人才能合抱起来。
而在祭坛上方,所有的建筑都是用一种赤红色的奇异石材所筑,台阶、栏杆,无不如此。在祭坛的中央,耸立着高大雄伟的殿堂,呈现出宝塔形状,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但每一层看去几乎都有不可思议的十丈之高。
远远望去,这个祭坛简直就是一团巨大燃烧的赤红火焰,直刺苍穹。人若是站在这祭坛之下,几乎就如蝼蚁一般,渺小之极。
此时在偌大的玄火坛内盛满的红色的鲜血,不断在沸腾和翻滚着,远远的望去,就宛如像是一片用血汇成的血海,上官策站在这上面,看着地下不断翻滚的鲜红血液,“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师兄,看来我焚香谷离正道牛耳的这个位置不远了。你就等着看吧。”
在玄火坛外的一处隐秘的小山岭上,一个一身白衣,容貌妩媚,身形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正悄悄潜伏在那里,一双美目这紧盯者前方那被浓烈的血腥包围了玄火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冷笑道:“我果然没猜错,又是你们在搞鬼,看来这平静的日子就快要到头了。”话完便化作一代白光消失在黑夜中。
青云山下 河阳城
自从李洵从下山后便一直逗留在河阳城内,天天流连于酒肆一醉不醒,似乎要忘记那心中不可言喻的痛。只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痛没忘却,那张绝美的面庞却是越发清晰了。
那伊人的容颜,那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历历在目,那迷人的眼神,冷若冰霜的神情,都让他沉迷而无法自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这相思的苦酒却唯有他独自一人品尝,其实他也说不出这到底是喜欢,爱慕,还是一份遥不可及的爱。
“反正我不能没有她!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你,可你却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李洵越想越气愤,手不自觉地用力,竟将手上的杯子捏成粉碎,“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从他的手中纷纷洒下些银色的粉末,原来是将杯子的残片给碾碎了,在旁的人看了都连连感叹:唉……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啊……
青云山 小竹峰 望月台
柔白的月华如水般的倾泻在望月台上,陆雪琪独自站在那里,她白衣若雪,那一张美丽的让人窒息,又让人沉醉的脸庞。她是这世间,这般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美丽容颜竟不曾让岁月有一丝的侵蚀。
夜风冷冷吹来,将她一身如雪白衣,轻轻吹动。鬓边,有几丝柔的秀发,被风儿吹的乱了,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只是她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默默地站在望月台悬崖的最前方,怔怔地向着远方凝望。
旁边的巨石上剑痕累累,像是无数痴心人在此练剑所致,恍惚间她想起了她的恩师,想起她也曾独自来过这里,大概恩师也曾是位痴心人吧,也许历代的小竹峰首座都曾是痴心人,或许那泪竹上的点点泪痕就是她们洒上的,又或许这些泪竹根本就是用她们的伤心泪来浇注的。
“呛啷……”一声锐响,在黑夜里突然响起,远远回荡开去。她背后的蓝色长剑突然出鞘,在黑暗中轻轻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亮,照亮了周围些许地方。
那白色身影随之舞起,在半空中接住长剑。凛冽的寒风霍然席卷而上,伴着那白色身影,在望月台上,开始了那不可一世的剑舞。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挪,在黑夜里欢畅奔流。
不知何时,在她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看着前方那白衣飘飘的美丽女子,欣赏着那美丽的不可一世的剑舞。
陆雪琪发现张小凡在她身后看着自己舞剑,心中满是甜蜜。过了许久,她终于累了。“叮!”轻轻的一声脆响,天琊神剑缓缓的从手中落了下来,那锋锐的剑锋根本无视坚硬的岩石,如刺雪一般,无声无息地刺进了地面之中,只剩剑柄还在轻轻颤动......
她已是香汗淋漓。微微的喘着气,张小凡走了过来将她扶到台阶上与她并肩而坐,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在唯美的月光下就这么一直偎依着,谁都没有说话,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语言已是多余的了。
一阵微风吹过,那如水的月光似也有了片片涟漪,张小凡把身边的娇妻又搂紧了一份,陆雪琪也就更靠近一份。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与那些伤心人不同,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能随时陪在自己身边,使自己的伤心泪没有白流的人。就连那天上的月亮也不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