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终于可以有脸见人了,虽然这张脸并非我本人。
其实我是喜欢长安的,喜欢书里的长安,喜欢那里的才子佳人,喜欢那里的绝句律诗,喜欢那里的繁荣富贵。可是我却亲眼看着它所有的美好最终付之一炬。不过历史的长河向来如此,所有的繁华最终不过如被石头激起的水花一般,转瞬即逝。
我又回到了这,回到这个开始的地方。经过不知道多久的燃烧,到处一片焦黑。长安的季秋,风雨交加。只是可惜,再大的风雨也洗不净这满目的疮痍。
这是一座空城,我一步一步地走在这光秃秃的焦土上,突然想到那日火光中那个笑眼盈盈的公主。
突然间头上的雨水没了,我转身,看着这个人。双鬓斑驳,看着已过了不惑之年,身高七尺有余,独眼,撑了一柄黑色的骨伞。他对着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没想到居然在这遇见公主,只是不知道公主在这干嘛呢?”他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问道,真是想不到,这么个糙的武士,那双一看就是张弓握剑耍大刀的手,拿着菩提子竟然也毫无违和感。不过我这是怎么了,他走到我身后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从未见过你。你是谁?”我原本也不是公主,也不必过多和他言语,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那把伞。
他却又向前了两步,“为公主撑伞,臣之荣幸。公主不记得微臣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贵人多忘事。不过洛阳与长安相隔虽不是千里,却也需要好几天的路程,公主一介女子,这样到处乱跑可不太好。要不让微臣送你回去吧。”他依旧挂着那僵在脸上的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着实不舒服。
“乱臣贼子是臣还是贼?”我盯着他笑问道。
“公主认为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仅公主开心。”他面不改色说那,依旧让我那么不舒服。
“公主?果然眼睛不好使?你仔细看看,我可是你口中的公主。”我嘲笑道,本来还想重新换个面孔吓吓他,不过想到反正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不如就先用公主这个身份活段时间。
“公主可是嘲笑我这个独眼,可惜,我虽然独眼,这眼神还是不差的,百步之内穿杨的本领还是不错的,更何况只是认个人,错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回答你问题就走不了了,对吧?话说你也没有回答我呀!”我把玩着衣服上挂着的玉佩,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主错了,就算是你回答了也走不了,而且公主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曾经可是在大点内目睹过公主的风采,虽然当时立场不同。那我就再介绍我吧,李克用。”
我脑海里转了千万转,李克用,独眼龙,军中飞虎,御封云中牙将,能一箭射双雁。
“看来两年前的那场战争,将军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将军既然已经自立门户,又何必纠缠于我这旧朝公主呢!”
“名正言顺,为了这四字,我一日还不是皇,就一日还是乱臣贼子,公主刚才不是说了嘛!”他还是不变的表情,只是手中的菩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那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真是够了!
“那将军想要我怎样?”我问道,不过心里对接下来会听到的答案还是挺好奇的。
“就需要你什么也别做,去我的地盘上做做客,公主可愿意?”
“我现在有说不行的资格吗?只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