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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母亲的单位

五岁那年母亲换了新工作,在城西偏远处。去母亲单位是我非常乐意的快事,因为每次可以做半个多小时的厂车(小时候能做上车,特别是抢到驾驶员边上的位置,那是非常发骚的事),在乡间并不宽敞的道路曲曲弯弯开了半天,路过化工厂就快到了。

那时候的化工厂可能是设备原因,也可能是技术原因,总是听大人偷偷的说爆炸死人,听多了也就没感觉了。只是每次路过总要向那一排排的罐子望上几眼,似乎能感觉到层层迷茫的怨气。

路过化工厂道路的尽头就是母亲工作的单位了,单位不算大,也没有院墙,坐落在茂密的杂草中,几间红砖砌成的房子就是休息室,车间很宽敞,机器并不多,很多工种还是手工作业。

母亲上的是三班,每当上中班和晚班母亲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休息室。休息室离车间很远,大人们全去干活了,我就一个人躺在硬木椅上睡觉。每当我熟睡之时总觉得有人看着我,很奇怪很真实的感觉,并不害怕反倒很亲切。

有一次我记得很清,那天一直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周围乌黑乌黑,夏日的夜里只剩下不甘寂寞的昆虫还在发出声音。“啪啪”脚步声响了,不对这声音很诡异,不是正常一前一后走路的声音,像是在蹦。我睁开了眼睛侧耳细听,那声音来到了窗前停了下来,我感觉到应该她来了,“谁啊?”我大着胆叫了一声,声音再也停不到了。我把事情告诉了我妈,事后我妈再也不敢把我一个人放在休息室了,并且安慰我,你在做梦。

从此以后母亲夜班总是把我放在车间门口手推车里,那里垫着成品的布,软软的香香的,很容易睡着。那声音一直没有出现,我也把他认为我做的梦。

直到有一次单位的活少,上半夜都已经做完了,大人们也各自找个角落休息了。到了半夜,那声音又来了,好熟悉啊!这次我看的真切了,那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我重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起工作的阿姨。她走了进来朝着路边躺着的小马叔叔走去,叔叔翻了个身继续睡着,环顾四周后朝我走来,我这时也闭起了双眼假装熟睡,我又感到了她静静的看着我好久好久。

第二天,我和妈妈说起此时,妈妈说我你又瞎说,我偷偷地和小马叔叔聊起了此事,小马叔叔借口说那是同事,我估计他也应该看到了。

若干年后,妈妈的单位拆迁,造起了房子,听说在挖地基时挖出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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