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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夜密谈(上)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我越写越快,终于在23点之前把作业写完了。我累得把笔一丢,瘫坐在椅子上,只想好好放松一刻。说实话,并不是每个人的作业都像我这么多,而是因为我前几天离家出走,导致作业没有按时完成,被老师罚,先把作业补完,以后的作业量增大,直到我受到了教训,深入骨髓,以后便不再忘记,按时完成作业为止。唉,造孽呀!想到那天老师愤怒得恨不得把我一扫帚赶出去的表情和我低下头唯唯诺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神态,我顿时感觉丢脸丢到了银河系。早知道,下次出走时就先把作业搞定好了!

我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小会儿,按摩了一下眼袋,便把作业收拾好,一个一个放进书包里,省得明天早上再花时间收拾。收拾好书包后,考虑到时间的问题,我便简单地洗漱一下,就打算睡觉了。

正当我整理被子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轻轻地叩响了三下,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瑾萱,你睡了吗?”

我愣了一会儿,没有想到莫小星会问这个问题,当我意识到气氛莫名沉重下来时,我连忙开口回答道:“正准备睡呢。小星,你还有什么事吗?”

“唔……这个……”莫小星在门外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说到这里,我的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但我还是答应了她,走上前去把房门打开,让莫小星进来。

“小星,你这么晚还没睡,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待她在床边坐下,我重新关上门,面对面地问道。

“我……”

我看出了她内心的紧张,于是我在她身边坐下,放柔了语气,缓缓地安慰她说道:“没事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呢?”

“……好吧。”莫小星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不过你得保证,我说好之后,你不会怪我,不会讨厌我。”

我感到有些好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快说吧,再不说我可要睡觉了!”

“我说我说!”莫小星连忙说道。

“我想说刚才的事情……”小星顿了一下,开始慢慢地说了起来。

刚才的事情?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漏,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显现出太大的不适。

“我们是朋友吧?”莫小星突然转过头来反问我。

我愣了一秒,回答道:“是啊!”

“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的吗?”莫小星得到了我的肯定,继续反问道。

我点了点头,默默无言。

“瑾萱,我总感觉你还有心事……老师说过,心事长时间埋在心里就像一个饱胀的气球一样,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来陪你一起分担。”莫小星心一横,说道。

我沉默了。

莫小星睁大着眼睛,紧张地看着我。

气氛顿时犹如凝固胶一般,沉默得吓人,此刻,我听不见窗外的风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只反复回荡着莫小星刚刚说的话。

我还有什么心事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小星竟然观察得这么仔细。我该怎么跟她说呢?心事……我唯一的心事,不就是自己的家庭吗?可是这个我都不是已经告诉她了吗?包括我妈妈早逝的事情,包括我爸爸又找了一个后妈的事情,包括我离家出走的事情,我不是通通都告诉她了吗?还有什么事呢?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只好婉言道:“对不起,小星,我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心事,多谢你的关心了,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什么事吗?”莫小星听见这句话话后默默地垂下了眼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一片心绪,喃喃自语道,“那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有时候甚至不理不睬的呢?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的吗……”

“小星,你没事吧?”我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担忧地凑近她,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莫小星反应过来,朝我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房间喽,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哦!晚安!”说完,她起身向前面走去,走到玄关处打开门,又转过头朝我挥了挥手,便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我也朝她道了一声“晚安”,微笑着注视着她离去,直到脚步声慢慢远去的时候,我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默不语。

小星她怎么了?怎么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开朗了呢?是因为我吗?还是改天朝她道个歉,说清楚吧,今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早点睡觉吧。

我脱掉拖鞋,把被子掀开,然后躺了进去,把被子盖好,关灯,睡觉。

-

莫小星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软软的白色枕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被子上,出神地凝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怎么办,她刚刚那样的态度,瑾萱会不会不理她呀?啊啊啊可恶,为什么每次她想要解释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频频把事情搞砸?她本来想帮助瑾萱让她重新变得快乐起来的,没想到反而闹得她自己也不开心了。还有,她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没有被瑾萱听到吧?听到的话就惨了。唉,该怎么办呢?给她道个歉?今天的事情过后,我恐怕是没脸见瑾萱了。呜呜……不过,瑾萱为什么说她没有心事呢?可她回来后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灰心丧气的样子?她的心事难不成她自己都不知道吧?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吓了她一跳。她翻了个身,把整个头靠在手臂上。瑾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个样子的呢?好像就是今天回来的时候。以往瑾萱就算再难过,也不会突然对她不理不睬的,她一定是经历过什么。莫小星想着想着,不由得想起了穆瑾萱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她曾经做过一个梦,不过那个梦的内容不记得了。会不会是跟那个梦有关?莫小星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了。一个连内容都不记得的梦,能对一个人造成多大影响呢?莫小星越想越乱,思绪犹如一团毛线,剪不断、理更乱。

时光日渐流失,光阴里,迷乱了谁的心,打散了谁的情。房间里的物体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拉长,在斑驳的光阴里肆意地舞蹈。

莫小星就这样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些阴影逐渐被夜色所吞没,又逐渐显现出来。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不过,那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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