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缓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唐老太君的眼睛。
“奶奶,给我下毒的那人,以黑袍遮面,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不过,从他的身形上来看,应当是个男子。”
唐老太君听了唐宁的回答,似乎十分不满意,气愤地用手中的翠竹拐杖跺了跺地。
“混账!到底是哪个混账,不仅知晓我堡秘毒的炼制配方,还可随意出入这万毒经楼,到底是谁!”
站在一旁的唐迁见得唐老太君如此恼怒,连忙走上前来,轻轻地抚着唐老太君的后背。
“娘,您就别太着急了,既然现在此人已经露出了马脚,终有一日我们会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况且,又有柳谷主在此,您的蛊毒也能被压制下来,又何必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呢?”
唐老太君看了唐迁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儿啊,娘这也是为咱们唐家堡担心呐!”
“你说说,这好不容易过上一次寿辰,却又发生了这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情。这,这叫人如何安心呐!”
“对了,柳谷主,你们来万毒经楼到底是为了何事?为何又会把宁儿牵扯进来呢?”
柳苏晴听得唐老太君发问,把目光从唐迁的身上移开,微微躬了躬身。
“实不相瞒,我们来万毒经楼,正是为了寻找那幕后黑手的踪迹。”
“那幕后黑手既然是用了唐锦的‘锦殃散’毒死唐振长老的,那么他肯定在近些日子翻阅过那本记载着‘锦殃散’的毒经。”
“于是,我们便找来唐宁姑娘,寻求她的帮助。”
略微缓过神来的唐宁,也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点着头说道。
“没错,柳谷主他们找我,的确是为了查寻近些日子有谁翻过那本毒经的事情。”
“我也打开了万毒经楼的密室,让他们进去了,不过,却又不知他们为何会出来。”
这时,乔凡尴尬地挠着头,看着唐宁。
“唐宁姑娘,其实呢,我跟子盈已经那些关于这本毒经的灵力景象碎片梳理了出来。不过,我们却不知道到底哪些碎片才是最近记载下来的,所以,便想来找你再次帮忙,却没想到糊里糊涂地救了你一命。”
唐宁恍然般地点了点头,笑了笑,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这点。不过,既然你们有事相求,我也应当全力配合。”
“恰好现在老太君也在这儿,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到底谁才是策划了这一连串阴谋的幕后黑手。”
唐宁此言,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于是,乔凡、唐子盈、柳苏晴还有唐老太君,都跟在唐宁的身后,陆续进入到了经楼的密室中。
乔凡指着被他梳理在一旁的那堆灵力碎片,苦笑地看着唐宁。
“喏,这就是我跟子盈刚才整理出来的灵力碎片,每一片都记载着翻阅过这本毒经的人的景象。”
“不过,至于哪些是近些日子里的景象,我就不清楚了。”
唐宁看着这堆灵力碎片,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翻转起来,口中也不停地默念着法诀。
刹那间,缕缕流光萦绕在唐宁的身周,而后漫出,缠绕在一块灵力碎片上,将其凌空拉了过来。
唐宁握着这块灵力碎片,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这一块,便是近几日记载下来的景象,你们可以好好看看,希望能够找出那个人吧。”
唐子盈跟乔凡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却还是接过这块灵力碎片。
“用什么办法可以把这里面记载的景象映射出来呢?”
唐宁捂着胸口,咳了数声。
“你把你的灵力输入进去,激发这块碎片里的印记,就可以了。”
乔凡应了一声,按照唐宁所说的,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到这块灵力碎片中。
灵力注入,嵌在这块灵力碎片里的印记瞬间被激发,溢出一缕缕淡蓝色的流光。
这些流光相互交织,在几人的眼前渐渐地拼成了一幅略微有些模糊的景象。
景象里,赫然是经楼里的样子。
在经架旁,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正在翻阅着记载有‘锦殃散’的那本毒经。
他认真地看着这本毒经,过了一会儿,便将这本毒经合上,放回了经架。
黑袍男子转过身子的刹那,那张熟悉的面孔瞬间映入了密室几人的眼中。
乔凡、唐子盈、柳苏晴以及唐老太君,都齐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黑袍男子的身份。
“唐琨!竟然是唐琨下毒害死了唐振长老!”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可是迁儿的爱子,怎么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唐宁看着几人难以置信的样子,反倒没有显出丝毫慌乱,表情也是平静得很。
“好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要把唐琨叫来好好审问一番,不就可以了么?”
柳苏晴听了唐宁的话,秀眉微皱,有些怀疑地看着唐宁。
“唐宁姑娘,唐琨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就真的相信他会是毒害唐振长老的凶手么?”
唐宁摆了摆手,无奈地笑着。
“就算我不相信又有什么用?这确凿的证据就摆在眼前,难道我说些什么就能改变他毒害唐振长老的事实么?”
柳苏晴颇具深意地看了唐宁一眼,认为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但又没办法质疑,只好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唐老太君虽然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但也不能肆意更改,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密室。
几人跟在唐老太君的身后,亦是陆续走出了密室。
回到经楼,唐宁轻点经架上的机关,将这密室的门缓缓合上。
而在外等待已久的唐迁,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唐老太君的身前。
“娘,真凶找到了么?到底是谁下毒害死唐振的?”
乔凡、唐子盈还有柳苏晴站在唐老太君身后,表情有些微妙地看着唐迁。
而唐老太君则是看了唐迁一眼,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琨儿。”
此语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毫不留情地砸在唐迁的头顶。
唐迁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唐老太君,语气亦是颤抖无比。
“什,什么?是,是琨儿?”
唐老太君点了点头,唤了一名长老,让他去找唐琨。
这名长老应了一声,匆匆地奔出了万毒经楼。
唐迁不停地摇着头,哭丧着脸,看着唐老太君。
“娘,会不会搞错了?琨儿他怎么可能会是毒害唐振长老的凶手?”
还未等到唐老太君回话,唐迁又恶狠狠地瞪着唐子盈跟乔凡,犹如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般怒吼着。
“一定,一定是他们两个偷偷做了手脚,故意嫁祸琨儿的!”
“他们想保住唐锦那个小孽徒,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肯定是他们!”
面对唐迁极度无理的撕咬,乔凡亦是不甘这样被他诬陷,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笑话!若不是唐宁相助,我跟子盈连怎么触发灵力碎片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嫁祸给你那个儿子?”
唐子盈听得乔凡这般反驳,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那灵力碎片上做手脚,又怎么会嫁祸给唐琨?”
唐迁却是根本没把两人的话听进心里,依旧是不依不饶地嘶吼着。
“哼,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知不知晓灵力碎片的开启方法?难道你们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么?”
“作为唐家堡的堡主,不但徇私偏袒,还想把罪责嫁祸给我的琨儿。我告诉你,你们休想!”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苏晴也忍不住了,看着状若癫狂的唐迁,毫不留情地叱责。
“你说子盈妹妹徇私偏袒?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徇私偏袒,唐琨是你的亲儿子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亲儿子,所以一旦牵扯到他身上,就是嫁祸?”
“如今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反咬我们一口不成?”
“再说,倘若子盈妹妹真要嫁祸,又何必嫁祸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直接嫁祸给你岂不是一了百了?”
唐迁被柳苏晴这般丝毫不留情面地叱责,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管柳苏晴的身份,摆出了一副愣是要给唐琨澄清的架势。
“哼,你虽是天愈谷的谷主,但却跟唐子盈私交甚密,难免会帮着她说话。”
“你们几个的想法,我自是了解。你们看见没有机会嫁祸我,便嫁祸到我的琨儿身上,无非就是想帮唐子盈巩固她的堡主之位。”
“所以,毒害唐振的真正凶手,我看是你们吧!”
站在一旁的唐老太君,此刻也终于听不下去了,拄着拐杖走到了唐迁身前,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
唐迁吃痛,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唐老太君。
“娘!您为什么要打我?是,是他们先嫁祸给琨儿的,我为琨儿澄清,有什么不对么?”
唐老太君看着有些委屈的唐迁,悠长地叹了口气。
“迁儿啊,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宠溺你了。你要知道,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