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何点了点头,道:
“属下不负州主所托,已经将乔凡的来历给查清楚了。”
云胤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说!”
“是。”云何回忆起探子的回报,一字一句地说道,“乔凡,乔家长子,母亲早逝,有一胞弟。不过,目前的乔家血脉,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那胞弟,也不知死于何人之手。”
“呵。”云胤听了云何的汇报,脸上勾起一抹冷笑,道,“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无亲无故咯?”
云何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
“不,据属下得到的情报,他救下葵纱之前,是扬剑宗的弟子,而且,好像跟扬剑宗掌教的千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噢?”云胤似乎被云何的这番话给重新提起了兴趣,道,“那……我如果想引乔凡现身,是不是可以从这扬剑宗着手?”
云何跟了云胤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云胤的想法,连忙应道: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把扬剑宗的众人捉拿入府内,听候州主发落!”
云胤笑着摇了摇头,道:
“不,一下子捉拿这么多人,太麻烦了。”
云何的脸色变得为难起来,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云胤沉吟一番,双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道:
“除了那个跟乔凡有着关系的女子外,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属下这就带着兄弟们去,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云何说罢,转身快步走出了前厅。
…………
宣武城外,十字林。
天色将暗,林中的光线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一众素冠蓝裳的修士们,正在林中闷着脑袋赶路,为首的,正是匆匆离开宣武城的阮尘与阮清澄,而这些人,也正是扬剑宗的弟子们。
阮尘步伐急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只是一个劲地催促着大家赶路。
阮清澄紧跟在阮尘身后,不知道为何要走得匆忙,便开口问道:
“爹爹,我们为何不在城内多住几日?就算您赶着回宗门,也不必用这种赶路的方式吧?”
阮尘叹了口气,拉着阮清澄的手,解释道:
“这次剿灭邪宗失败,州主肯定会大发雷霆。而且,乔凡以前与我宗有着不浅的交情,州主一心向置他于死地,肯定会从我们这里下手,所以,我才急匆匆地带着弟子们跑出宣武城,为了不暴露行踪,就只得用这种最慢,但是最能隐藏行踪的方式了。”
“而且,在这风头正盛的时候,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先找个偏僻的镇子躲上些时日。待这次风波过去,再谈回宗的事情。”
阮清澄虽然不敢相信,但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任由阮尘拉着自己的手,匆忙地赶着路。
众人在这十字林中走了许久,不免有些疲惫。而此刻,缕缕火光现于眼前,更是坚定了众人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想法,便循着火光快步赶去。
阮尘看着这堆已经生好的柴火,疲态顿显无疑,便也稍稍放松了警惕,与扬剑宗的众弟子一同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阮清澄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储水的袋子,递给了阮尘。
阮尘接过水袋,狼狈地喝了几口,擦尽了嘴角水渍后,叹了口气,道:
“这一条路,与回宗的路恰好相反,只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吧。”
阮清澄坐了下来,擦了擦阮尘衣袍上的水渍,轻声安慰道:
“爹爹,您放心吧。城中的那些卫士们,过惯了安稳的日子,肯定想不到咱们会反其道而行之。”
“噢?你这小丫头,也太不把我们宣武城的卫士们给当回事了吧?好歹我们也是负责云州第一城守卫的人呐。”
话音一落,只见云何手持利刃,带着一众宣武城的城卫从林中窜出,将扬剑宗的众人,团团围住。
扬剑宗的众弟子,犹如惊弓之鸟般从地上弹起,唤出配身灵剑,摆出了备战的姿态。
阮尘神色大变,把阮清澄护在身后,低声轻语: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这些城卫了。澄儿,你听好,待会儿我会尽力掩护你,你找到空隙后,千万不要犹豫,马上逃跑,去炀砀山,找乔凡!”
阮清澄紧紧地抓着阮尘的手臂,不由问道:
“那,那爹爹您呢?”
阮尘咬了咬牙,道:
“你不用管我,现在的情况,能跑一个是一个。”
倒是云何,一眼便认出了阮清澄,伸出手指,指着阮清澄,大声喊道:
“州主有令,活捉那女子,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
众城卫齐声应道,拔出腰间佩剑,与扬剑宗的众弟子厮战在一起。
而云何,则是直指阮尘而来,气势汹汹。
阮尘不敢怠慢,手上蓄力,将阮清澄一把推了出去,唤出灵剑,与云何贴身厮杀!
阮清澄被阮尘一把推出,看着阮尘与云何厮杀的身影,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爹爹,女儿不孝,到了最后,还得让您来保护我!”
言罢,阮清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转过了身子,没入了幽暗的林中深处。
扬剑宗的弟子们,修为与这些城卫相差太多,只是僵持了一会儿,便再无了还手之力,一个个瘫倒在地,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城卫们,取走了性命。
看着这些弟子们一个个死去,阮尘的双眼已然被怒火填满。可任他使尽全身之力,却终究还是比不过云何,一招不慎,便被云何抓住了破绽。一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云何狞笑,在阮尘的尸体上啐了一口后,便指着幽暗的林中深处,道:
“追进去,哪怕把这片十字林给烧尽了,也要把那女子给抓出来!”
“是!”
众城卫提起利刃,纷纷追进了林中深处。而云何,则是悠闲地搜刮起每一具尸体的储物戒指来,像是根本不怕搜不到阮清澄一样。
“嘁……真是穷得要死,那么多储物戒指,竟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云何怒骂一句,又在阮尘的尸体上踹了几脚,还觉得不解气,又低声地骂着:
“尤其是你这个老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宗门的掌教,怎的如此寒酸,真是气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