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使劲地摇摇头,抖擞了下身子,虽然枯荣飞的死气没有伤到他魂魄,但是死气的阴寒之力对身体还是有不少的侵蚀之力,三尊蕴灵穴窍同时打开,鼓荡的气血冲刷着残留的死气,慢慢地身体开始回暖了。
“你……很不错。”枯荣飞鬼面具下的神情看不清楚,留下了一句意味难寻的话语,身子一转,爆开了一团灰白的死气,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擂台下,再由几个转身,消失在了演武场中。
高台上的一众家主、宗主都傻眼了。
输了!
居然输了!
四十多万两黄金就这样打了水漂?
方厉昂首阔步地走上了擂台,朗声说道:“此次选拔青蛟卫百夫长到此结束,最后的第一百夫长已经诞生。请之前的几位新晋百夫长上台。”
新晋的百夫长方雨堂、武云、薛礼、裴伟等人都出现在了台上,黑袍银玫瑰的文展离开了,由文家一位管家暂领,只有枯荣飞一声不响地走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百断郡王也没有真的认为枯荣氏的公子会安心成为百断郡的百夫长。
百断郡王虎背熊腰地缓缓走到擂台上,身后跟着一群捧着青蛟铠的青蛟卫士兵,新晋百夫长每人一套百夫长级别的青蛟铠甲,之后还可以去武器库挑选同样的品阶的武器,外加一匹价值三千多两白银的骏马——追血马。
“尔等都是我百断郡儿郎中的佼佼者,希望以后加入青蛟卫之后,能够维护我百断郡一方天平,为我百断郡开创朗朗乾坤。”百断郡王朗声说道,气势十足。七枚百夫长的青铜令授予了萧朔等人。
唯一不同的是,萧朔的那枚青铜令上束着一条金色拾穗,彰显着第一百夫长的与众不同。
“多谢郡王。”萧朔等人抱拳朗声应道。
这时,传话的护卫也传来了那边青蛟卫士兵选拔的结果,三位青蛟卫都统穿着九品青蛟铠甲,骑着五阶的赤血龙马,带着浩浩荡荡的新晋的青蛟卫士兵走进了演武场中。隔着很远的距离,青蛟卫的都统就翻身下马,朝着擂台上的百断郡王迎头拜倒。
百断郡王洁白的国字面庞溢出了笑意,抚掌而笑,朗声说道,“好好好,甚是好,我百断郡能有尔等虎狼之师,实乃本王之福,百断郡子民之福。”
说罢,他一挥手,台上的青蛟卫士兵捧着铠甲递给了新晋的百夫长,擂台下的新晋青蛟卫士兵也被发放了黑血龙马和道兵铠甲青蛟甲。
场中欢腾一片,呼喊声震耳欲聋。
……
第二日清晨,沈琬清小心地叩开了萧朔的房门,探着头去看着,正好迎上了萧朔的目光。
“萧……萧大哥,你醒了啊。”沈琬清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怯之色,染上了一道绯红,推开了房门,端着盆清水,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萧大哥,你先洗一下吧。”
“麻烦清儿,以后这些事还是交给仆人去做吧。”萧朔揉揉脑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昨晚,百断郡王设宴,众人喝到了很晚才回来。萧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或许是一直以来背负得东西太多了,难得一醉。他没有动用血气解酒,迷迷糊糊地睡过了一晚上。
沈琬清偷偷地看着萧朔洗脸的动作,一边替他沏好了茶水,一边问道:“萧大哥,你这么厉害,你家人应该很高兴吧。”
“家人?”萧朔手上拧着毛巾,不禁一愣,毛巾上的水滴溅落到了衣角上了。
沈琬清发现了萧朔神情的变化,立马意识到了自己问得不对,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萧大哥,我不……”
萧朔看着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你确实提醒我了,需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给萧老和林姥知道了,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说罢,他用毛巾擦干脸。沈琬清给他递过了一杯茶,看着萧朔喝下去,怯生生地说道:“萧大哥,我……我今天想要去办点事情可以吗?”
萧朔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需要我帮忙吗?”
沈琬清立马摇摇头,说道:“我想去看看土地庙的那群孩子们,方公子给了我一些钱,我想给他们买点东西去。”
“土地庙?”萧朔突然想到,沈琬清是放不下当初和她一起的那群小乞丐们,立马说道:“正好,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去吧。”
“这……这样好吗,不会耽误萧大哥你的时间吗?”沈琬清听到萧朔要一起去,眼睛一亮,立马又犹豫地问道。
萧朔放下杯子,摸摸沈琬清的脑袋,说道:“怎么会。”
“你先准备一下,我去牵马。”萧朔说道,转身要往门外走。
“等等,萧大哥。”沈琬清叫住了萧朔,看着他一脸疑惑的神情,款款过来,轻声说道:“衣服皱了。”修长的玉指替他梳理好衣领,然后飞速地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萧朔身子一僵,身边一阵香风飘过,沈琬清迅速地跑出了房间。
半晌,他摇摇头,摸了摸脸颊,嘀咕道:“这小丫头。”
……
清晨的大街上,除了起得很早赶集的商贩和农户之外,没有多少人在这样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在街上走动了。
一记火红的影子掠过。
赤兔胭脂兽上,萧朔带着沈琬清从街头疾驰而过。萧朔穿着黑色的长袍,青湖刀挂在马身的刀囊中,沈琬清穿着雪白的大袄,缩在萧朔的怀里,朝着城北去了。
城门刚开,城卫兵整齐地林列在城门旁,萧朔手中的青蛟卫百夫长青铜令,根本没有人敢拦他。
赤兔胭脂兽的速度很快,沿着大道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在沈琬清的指引下,又离开了大道。两边是农人的庄家田,田中的冬粮长势极好。只是道路极窄,最宽的地方不过两三尺宽,好在赤兔胭脂兽确实是难得的名驹,依旧平稳如初。
田间不少早起的农户都好奇地打量着骑着骏马的这对俊男靓女,显然不是村里的人,看着架势非富即贵,他们都很好奇。
“萧大哥,就是那里了。”沈琬清抬起头,素手指着田间的一处破旧的土地庙,里面隐约地有些身影晃动着。
“走。”萧朔说道,赤兔胭脂兽朝着不远处那间破旧的土地庙跑去。
土地庙不大,不过一丈般方圆,显然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也早就断了香火了。残垣断木、砖块瓦砾堆积在门前。
听到马蹄声,土地庙中立马跑出来了几个少年,都穿着破旧的小棉袄,有些胳膊还露出来了,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估计只有六七岁。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看架势是来者不善哇。
为首的小乞丐,也就是年龄最大的那个,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断剑,带着敌意地看着萧朔,说道:“我说了大狗没有偷你们的东西,那半块令牌真的是我们捡来的,我们没有其他的了。”
“令牌?”萧朔疑惑地说道。
他和沈琬清一起下了马。沈琬清快步走到,那个“头领”的身前,说道:“白杨,你们怎么了?”
“你别过来。”那个最大的少年“白杨”似乎之前收到了不小的惊吓,立马喊道,手里的断剑指着沈琬清。
萧朔皱了皱眉头,担心这少年莽撞,伤到了沈琬清,往前迈了一步,吓得对面的这群小家伙慌忙地往后退。
“我是清儿姐姐,你认识我了?”沈琬清细声地说道。
白杨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在沈琬清脸上打量着,疑惑地问道:“你是清儿姐姐,怎么会?清儿姐姐,没有你……”
显然眼前这位绝世的佳人和他认识的“清儿姐姐”天差地别,但是沈琬清的眼神让他不禁有了几分相信了。
“你忘了,上次你去李家包子铺偷包子,被他家大黄狗咬到屁股,还是……”沈琬清笑着说道。
那个白杨的少年立马脸一红,慌忙地说道:“你真的是‘清儿姐姐’。”
年纪最小的小乞丐带着哭泣,一头扑到了沈琬清的怀里,呜呜地哭了,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清儿姐姐,你走了以后,就有一个坏人带人来打我们,他们还打伤了阿石哥哥,呜呜……”
小东西哭得很惨,脏兮兮的脸上泪水哗哗地往下落,手里拿着的木头“武器”已经扔在了一边了。
“小哈,不哭不哭,有姐姐在,不怕不怕。”沈琬清眼眶也红红地,抱着“小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真的是清儿姐姐。”立马白杨身后那群孩子都围了上来了,吵吵嚷嚷地围着沈琬清。
倒是白杨有些敌意地看了萧朔一眼。
“好了好了,一个一个说啊。”沈琬清细声细语地说道,慢慢地安抚着这群少年。
“好了,你们都安静一点。不然清儿姐姐怎么听得清楚。”显然白杨在这群孩子心中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开头,立马这群孩子就不敢再吵闹了。
“走,我们去屋内说。”白杨推开了这群孩子,拉着沈琬清要往破旧的土地庙中走去。
沈琬清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先去,走到萧朔身边,雪白的大袄上沾了不少泥土,有些拘泥地说道:“萧大哥,你要一起进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