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萍萍做事虽然很跋扈,但是她一向都很会讨老爷子欢心,加之又是长孙女,所以老爷子很宠她。她说要混娱乐圈,老爷子不仅让她去混了,还亲自为她扫清障碍,生怕有人惹她不高兴,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所有人都得让着她,宠着她,毕竟连老爷子那样的人都顺着她,还有谁敢得罪她?”
“你啊!”三人不约而同地说。
“你们不要真的这么以为,我可没有那个能耐,她要是在老爷子那里告了黑状,吃亏的肯定是我,我见到她都是绕着走,能躲则躲,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个小姑娘计较吧?”程子言老老实实地承认他拿唐萍萍毫无办法。
“说起来晗如这次怼她,还是为我出了口气呢,我得好好谢谢你!现在就只有你才能让她吃亏了,虽然你从小并不在老爷子面前长大,论感情深厚肯定比不上唐萍萍,但老爷子对你一直都很愧疚,你要说些什么,他绝对会站在你这一边。唐萍萍就是来试探你的,试探老爷子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如果你去找老爷子告状,唐德光他们几个正好能够通过老爷子的态度,看清你的深浅。”
“这么说来,我还不能去找爷爷告状,否则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就算了吧,你压根就没想着要去告状,不然你早就打电话给老爷子了,也不会拉着我问东问西。”程子言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哈哈大笑起来,赵晗如一个人在国外独立惯了,不是会成天有事没事找长辈告状讨公道的小女孩。
“曲岳之前说,爷爷不喜欢唐德光的儿子,这是什么原因?照理说唐德光老谋深算,唐萍萍会讨老爷子欢心,唐德光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她奇怪地问。
“唐德光有三个儿子,他的长子唐邵之是老爷子的长孙,一开始很得老爷子看重,是想重点培养他的,结果他年少气盛,为了争宠害死了我三叔的长子,当年他才十七岁,他原本想把这件事当成意外的,可是他那时候毕竟还年轻,露了马脚,被老爷子查了出来……”
程子言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却听出了当年的血雨腥风,十七岁的少年害死自己的堂兄弟,就为了争宠,他的心性该有多么狠辣无情。
“这就是老爷子提倡的良性竞争?他没有后悔过?”她倒抽一口凉气,唐家这滩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她可不想随便掺和进去,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老爷子异常震怒,唐邵之也被直接剥夺了继承权,放逐到国外去,不过唐邵之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时刻准备好要卷土重来。老爷子后不后悔我是不知道,但后来他定了一条底线,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之间的竞争绝对不能伤及对方的性命。”
“老爷子的心够大的,定个这样的底线就算是良性竞争了?”她叹了口气。
“不是心大的问题,老爷子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过分纠结后悔,他永远都敢于直面问题解决问题,他做在那个位子上,要是优柔寡断,感情用事,那才是灾难。”程子言毫不掩饰自己对唐老的崇拜。
不可否认的是唐老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要求这样一个胸怀天下的人像个小男人一样对家人满怀柔情蜜意,显然也不现实,古时候那些伟大的君王,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和普通人家也是截然不同的。
她默默点头,虽然无奈,但也能理解,“你刚才只说了唐德光的长子唐邵之,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呢?难道也被唐邵之连累了?”
“唐德光的二儿子唐允之是个私生子,老爷子不喜欢他的生母,连带着也不待见他,所以他从出生开始在唐家的处境就不好,所以处处讨好着大哥唐邵之,在唐邵之杀人的事情中也背了一半的黑锅,老爷子更讨厌他了,虽然没把他赶到国外去,但基本无视他的存在,他现在在国内无所事事,成天就给唐德光他们跑跑腿打下手。”
“别小看这个唐允之,他虽然在唐家不受待见,却是个很会狐假虎威摆谱的主儿,你们家曲岳刚回来的时候还吃过他的亏。”李震洋揶揄地笑道。
赵晗如一脸问号地看着曲岳,他从来没和她提过。
“别听他瞎说,我什么时候吃过亏?”曲岳嗤笑一声,带着十足的傲气,“唐允之是曲峰的朋友,正好鸿海那时候出了点儿纰漏,他就帮着曲峰上蹿下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曲峰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至少他的格局要比李婧的大,他知道光得到曲从简的支持还不够,必须要有唐家的人给他撑腰,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讨好唐允之,通过唐允之攀上了唐德光,本来有唐德光的支持,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在鸿海当初的权力博弈中胜出的,可惜谁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曲岳,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将他生生挑落马下,他别提有多憋屈了。”程子言快意地笑了起来。
“最可笑的是那个唐允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还想着为曲峰讨回公道,三番四次地到鸿海找曲岳麻烦,后来被唐老知道了,把唐德光抓过去好一通痛骂,他才消停下来。”
“也没有完全消停下来,他还不甘心,随时准备找机会东山再起呢,之前要是没有他从中作梗,曲峰也没有办法在牢里遥控鸿海的那一帮人。”
“个个都不是盏省油的灯啊。”赵晗如叹道,其他的暂且不说,单是这兄弟俩的野心和毅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了,普通人遭到长辈的厌弃放逐,一般都会自暴自弃,他们俩却始终没有放弃过,不断地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内心真是够强大的了。
“这就不省油了?唐萍萍还有一个只大她一岁的亲哥哥唐平之呢,这才是不省油的灯,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她皱眉思考着,“好像是个很有名的年轻学者也叫这个名字,是研究历史的,我读过他写的书,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呵呵,恰恰就是同一个人,唐平之的确是个年轻的历史学家,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不同,他看上去没有什么野心,温文尔雅地专注于学问,唐家上下对他的观感都很不错,在唐德光的三个儿子里,老爷子待他算是最好的了。”程子言冷笑一声。
“还真是那个搞学术的?他的学术水平挺高的,不过你好像对他不以为然啊?”赵晗如奇怪地问,她对唐平之的印象很好,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从他的书里可以窥得他的性格,应该是个冷静理智又客观的人,和曲岳有些相似。
“如果他真的一门心思搞学术的话,那我对他就只有钦佩,可惜他只把这段学术生涯当成他的跳板,几个月前他从学校被调到了G省的一个市里做经济工作。”程子言一脸凝重。
“他这是要走仕途?”她有些惋惜。
“他一开始就想走仕途,但他知道老爷子不喜欢他的两个兄弟,连带着对他也很警惕戒备,所以他故意做出一副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样子来,以搞学术为借口,远离权力斗争,他越是淡泊名利,老爷子就越觉得心痒痒的,想把他拉回正轨,反倒对他投注了不少注意力。所以他真是个很有城府的人,比唐邵之更阴险,比唐允之更稳重,甚至连唐德光都比不上他,头顶着学者型官员的头衔,他在老爷子那里可谓是风头无俩。”程子言酸溜溜地说。
“那你之前还说老爷子不待见唐德光的儿子?”
这哪里是不待见啊,分明是十分看重嘛。
“老爷子本来是不待见的,可是唐平之装模作样的,反倒入了老爷子的眼,最可恨的是,他还明确表态自己对权力没有兴趣,只想踏踏实实为国家为人民做一点事情,你看看这高调唱得恶心不恶心?老爷子本来想让他留在京城里工作,可他却不同意,说一定要到基层去体察民情,老爷子当时别提有多高兴了。”程子言沮丧地说,自己和唐平之一比,简直是高下立分。
他留在京城养尊处优,空降下去掌管着巨额资产,不管下头的人是不是真的服气,而唐平之呢,却下到基层手握实权,给自己捞取晋升资本,连他自己都觉得在唐平之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更不用提老爷子心里会怎么想了。
“如果唐平之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作秀的话,倒也不失于一件好事。”虽然她现在和程子言坐在一条船上,却也没有完全不加甄别地相信他说的话。
“如果他不是作秀的话,今天唐萍萍就不会这么嚣张地来找你耀武扬威了。”程子言承认自己对唐平之有些瑜亮情结,但是更多的是客观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对手,“唐平之是唐德光一家人真正的主心骨,就连唐德光都对他言听计从,唐萍萍更是唯他的马首是瞻,没有他的授意,唐萍萍绝对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