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每次都是这样,还讲不讲道理了?”她差点要将手里的碗砸过去,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碗,妥妥当当地放回床头柜上。
看着他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每回闹分手,都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了,结果他一过来哄哄,她又心软了。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目露寒光,将她一把摁在床角,语带威胁,“我上次就说过,绝不会让你离开我,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手!”
“你现在就是铁了心不讲道理,成天欺负我!”
“自己的女人,欺负就欺负了,你有什么意见?”
“有什么意见?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啊?”她怒极反笑,“我可不是傻白甜!”
“霸道总裁和傻白甜?”他觉得她的比喻很有趣,“你有的时候是挺傻的。”
“觉得我傻,就去找聪明人啊,摁着我做什么?”
她用力挣了几下,却被他死死摁住,“又耍小性子,别乱动,你的伤口还没好,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我怎么知道你想找谁?你那几个女助理不是都挺聪明的,去找她们啊……”
“这种无聊的醋也吃?还敢说想和我分手?”他受不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要真找了别人,你不哭死才怪。”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她羞怒地低嚷,“我要喝汤!”
他哑然失笑,松开对她的挟制,顺手拿起汤碗,一勺一勺地喂她,“我也得让你知道什么是我的底线。”
“那我的底线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不服气地挑衅着,嘴倒是乖乖张着,任他投喂。
“不知道,”他神情亲昵而自然,和刚才那副嚣张霸道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过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你!”她对他怒目而视,不情不愿地说,“我的底线就是好你以后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成天动手动脚!”
“那可做不到,”他云淡风轻地一口否决,“你可以提个现实一点的底线。”
“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变得特别强势霸道,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喝完最后一口汤,她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
“就是以前太惯着你了,你才三天两头和我闹脾气,”他冷哼一声,“我决定不再那么纵容你了。”
他俯身攫住她的唇,细细品尝了一番,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食髓知味。”
她被他吻得满脸通红,呼吸不稳,眼里含着潋滟的水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要是真耍起赖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他侧坐在床边,伸手撩了撩她的长发,露出那一截粉嫩如天鹅的美颈,上面还留着前几天留下的浅浅印记,他的手指在上头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圈,撩得她一分钟都不得安生。
“你有完没完?”她受不了地转了回来,“没和好的话,你想怎么样?”
“那我就得更卖力一些,让你加深印象,永远都无法离开我。”
他眼里跳动的火光,让她瞬间明白他想干什么,惊恐地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医生说我不能做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故作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你成天想着这种事……”
“你少装!你敢说你不是想那个?”她被气得不行,一把将他的魔爪从自己身上扯开。
“当然不是,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胡思乱想什么?”他又恢复了过去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和我说正事?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正事可说?”她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无赖至极。
他神情愉悦地笑了起来,“我还真有正事要和你说,已经开始做空次贷了?”
“嗯,是啊,”没想到他是真的准备和自己说正事,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带了几分不自在。
难道真的是她太邪恶了?
“资金上面有压力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目前还算控制得住吧,实在不行就先把手里几家公司的股票给抛出去,大不了少赚一些,那些人要退出就退出,强扭的瓜不甜。”
“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做空次贷?”
“我上次就和你提过的,其实我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调查研究,这绝对是个超级大的泡沫,已经一天天到达临界值了,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我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笃定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她的眉宇之中净是坚定,“我知道我的动作让一部分人不爽了,还有很多人觉得我是个傻子,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子珊怀疑那些炒作我们的人,是冲着你来的,原因就是看不惯你做傻事。”
“是有这个可能,那些和我交易的银行巴不得我这样的傻子越来越多,唯一看我不顺眼的就是那几个投资人了,”她耸耸肩,“哦,不止他们,还有那几家公司的人,嫌我搅和了他们的好事,最近也成天和我过不去。”
“才这么几个月,你就为自己树了这么多敌人,”他一脸无奈,“你也是的,做我们这行的不过是赚赚并购套利的钱,干涉他们的董事会席位做什么?也难怪成为众矢之的。”
“我要不干涉董事会,我出手买进他们的股权做什么?我就是看那几个坐在位子上的人不顺眼,谁让他们和赵明伟关系不错,哦,其中还有一个和李婧关系很好,之前和你们鸿海集团合作过一个矿产项目,”她冷笑两声,“是他找上你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看着她周身竖起防备的刺,他的眼神有些无奈,“是你在我的心里重要,还是那个八竿子和我搭不上边,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人重要?”
她撇撇嘴,态度有些软化了,当初他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鸿海集团,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陌生人来伤她的心?
“我知道你是想打击赵明伟,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你不按牌理出牌,对于捉摸不透的人和事,他们会提防戒备,甚至会出手打击,这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
“让他们来啊,谁怕谁?难道他们以为我真把自己的名声看得那么重要?”她嗤笑一声,“如果我成天怕这怕那的,干脆躲在家里做家庭妇女好了。”
“万一他们不止是破坏你的名声呢?如果对你的人身安全下手怎么办?你记不记得伯格教授说过他在收购一家公司的时候,因为激怒了那家公司的管理层,被人在刹车上做了手脚,险些车祸而亡的事?”他正色道,“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有黛米了,难道还不够谨慎小心?你别担心这么多了,因噎废食不是我的风格。”她的态度十分执拗,“每天被并购的公司那么多,下岗的高管也是前赴后继,也没见几个人出事,真要说起来,你得罪的人可比我多得多。”
“所以我才特别小心谨慎,出趟门身边还跟了那么多人。”他一脸无奈地看了看门外。
她这才微微笑了起来,“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看来安保等级提高了。”
“也就这段时间,风口浪尖上,怕人打击报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算他再不喜欢排场,也能分清孰轻孰重,不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
“之前在机场怎么没见到?”
“他们在后头跟着,你见到我太过激动了,才没发现他们。”
“激动个鬼!”想起那天的糗事被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她气得直咬牙。
“别急别急,”一看她濒临炸毛的边缘,他连忙伸手给她顺了顺,“还有事要和你说呢,张嘉的那家公司被查封了,但是他本人却没有事。”
“这我早就知道了。”方明还算尽职,提供的消息向来很快。
“攀附算不上,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威胁,”他扯唇一笑,“张嘉打着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幌子和张龙大搞走私,这些年敛了不少财,A省上上下下的关节也都被他打通了不少,不过他还没有能耐把关系做到陈桥那里。但是他手里却有陈桥当年还是省长时的把柄……”
他看了她一眼,“陈桥当年和我母亲关系很好,为了他的政绩,他一门心思地想让鸿海集团的投资项目落在A省,所以我母亲和他达成了协议,如果陈桥能够帮助鸿海集团得到赵氏集团的控制权,那么那几个项目就全都交给A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