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陈子珊没好气地对着电话那头的曲岳说道,“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见她这么狼狈过,简直就像街头的醉鬼。”
“BOSS肯定在发烧,我去打电话叫医生。”谢允一只手被赵晗如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则努力翻找着她家庭医生的号码。
“躺在地上喝了这么多,睡了这么久,不着凉才怪,”陈子珊低咒一声,“算她运气好,很多人喝成这副德性,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死。”
“真的吗?这么可怕!”谢允吓了一跳。
“曲岳,你也都听到了,她现在就是这副狼狈的模样,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了,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平时可劲儿惯着她了,惯得她对你这么信赖了,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现在看着她痛苦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搞不懂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陈子珊气呼呼地对着电话吼了几句,才愤怒地挂掉电话。
曲岳脸色沉得能够滴出水来,初初接掌鸿海金融,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和股东、客户,还有相关部门开会,安抚市场的担心,忙得连一分钟的休息都挤不出来,根本没有办法分神和她联系,由于事关鸿海金融太多的商业机密,在会议室里他连手机都没有带,哪里有空去关注外界那些传得满天飞的消息。
一直到刚才觑了个空开了手机,才收到提示有她上百通的未接来电,他顿时呆住了,她一向明理懂事,绝不会像那些作女一样,无缘无故地乱打电话,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是再拨过去她却始终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心慌不已,不得已只好打了陈子珊的电话,毫不意外地被她给痛骂了一顿。
陈子珊的话再难听,他都可以不当做一回事,只是在听到电话那头她喝得醉醺醺的,不住地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的心疼得绞作一团。
这只小刺猬外表坚强,实际上却脆弱柔软得让人心疼,过去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痛苦,她都不曾流一滴眼泪,却在电话那头哭成那个样子,她的心该有多痛?
他呼吸一窒,光是想象就让他无法忍受。
“给我订最近的一班飞往纽约的机票。”他拎起外套边往外冲,边吩咐助理。
“曲岳,你去哪里?”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美妇,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会议过五分钟就要继续了。”
“我有急事。”曲岳沉声道。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没有这里的事情重要,我们拼了这么久才坐上这个位子,这个节骨眼上稍有不慎,曲峰就会卷土重来,你现在必须全力以赴知道吗?”中年美妇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想想我,再想想你那还躺在医院里的父亲,你忍心让我们失望吗?”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曲岳冷笑地看着她,“背着我擅自对外散步我和萧可儿订婚的谣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不是谣言,我认为你和萧可儿的结合非常合适,他们家会是你事业上的助力。”中年美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想都别想,我的事业在美国,鸿海金融这个烂摊子是你和我爸的,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出于孝心在这个时候回来帮你们,如果你不领情,还想要得寸进尺操纵我的人生,那么对不起,我现在就回美国,你一个人留下来和曲峰好好斗去吧。”曲岳的脸仿佛笼上了一层霜雪,态度十分强硬。
“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中年美妇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我是你妈!是我生了你,养了你……”
“因为你是我妈,我才会回来,但你也不必总是用这个身份来压我,我不是那种任你们摆布的愚孝儿子,你永远都别想来摆布我。”向来温文内敛的曲岳气势陡然变得咄咄逼人,中年美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立刻安排新闻发布会,”曲岳越过她,对助理高声吩咐道。
“你想干什么?”中年美妇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如你所愿以鸿海金融总裁的身份对外界表态,”曲岳冷哼一声,“同时澄清和萧可儿的婚事。”
“你不能这样做!你会失去萧家的支持!”中年美妇惊慌地说,“你知不知道萧家是很重要的股东?他们的支持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关我什么事?这个位子我从来就没稀罕过,萧家支不支持我,我都无所谓,这个位子能坐就坐,不能坐我就回美国,我不在乎!”曲岳冷厉地看着她,“我再说一遍,别想来摆布我的人生。”
赵晗如是他的底线,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线,就会彻底激起他心中阴暗暴戾的一面。
中年美妇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一向镇定强势的她顿时有些慌了,“你不能这个样子,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永远不认我这个儿子,还是就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曲岳冷笑,“我不是当年那个八岁小孩了,不会抱着你们的大腿痛哭流涕,求你们不要抛弃我了,至于钱,你不要忘了,从十四岁开始,我就没有动过你们给的一分钱。”
为什么曲岳敢这样有恃无恐?她都差点忘了,这个远离鸿海金融权力中心的儿子,在国外已经管理着十几亿美元的资金,虽然比不上鸿海金融,却也是衣食无忧,生活优渥,不再是一个任人捏圆捏扁的橡皮泥了。
“当时是你父亲要把你送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和他闹翻了,我也舍不得你啊。”中年美妇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立刻转变策略,大打亲情牌。
“你有选择的,不是吗?你可以选择出来陪读,可是你不愿意,这么多年,你专程去看过我一次吗?只有在途经纽约的时候,约我出来吃过几顿饭,因为你觉得和手里的权力相比,我这个儿子实在算不上什么,或者说我这个儿子只是帮你夺权的工具而已。”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满顿时爆发了,他看着母亲的脸色变得灰败,心中竟无比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