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逸道,“这个祁忠朋,也算是一个人才。我一直想重用和提拔他,但是又没有办法提拔他。等到我让他有机会参加副店长竞聘的时候,他居然就消失了,唉。”
王晴儿听得出他没有说到重点上,重申了一句,“你为什么想重用他?”
姚逸道,“因为他的知识。他的知识,与我做保健行业的理念非常相符。其实不说你们也知道,我们保健品行业,介于普通的饮食行业与医学之间,是一个边缘的行业。这个行业,最需要的是将产品推销出去,以一种大众接受的方式推销出去。”
“因为我们不是做食品的,所以不可能按照饮食行业推广,由于不是正规的药品,也不能按照治疗疾病的方式来推广。我们必须找准切入点。而祁忠朋,恰恰就做到了这一点。”
“他有很丰富的传统医学知识,特别是对于养生保健这一点。同时,他又能将传统医学知识与西医结合起来,融入到对生活的各种解释之中。我曾经专门寻找聘请过类似的公关和宣传人才,可是没有一个是能够像他这样突出的。”
“但是,他又有一个让我无法忽视的缺点。他有些自识过高,每次我找他谈话,他都以自己不是普通人自居,说,要么就让他做这种平凡的工作,要么把关键位置让出来让他一鸣惊人。你们知道,我们搞企业的,在管理上还是要以慎重为主,怎么可能冒险起用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
“所以,我决定把他放到销售咨询中心去,接触一下具体客户,一来是观察一下,二来也是锻炼一下,这样一来,我自己心里能更有些把握。祁忠朋到新的岗位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非常勤奋,爱岗敬业。同时,他的口才和知识得到了最大发挥。在他在岗的时间里,业绩排在所有接待员的第一位,这与他的知识之间不无关系。”
“可惜,我准备给他机会让他升职时,他失踪了。而那个职位,也是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排行第二的汪黎身上。虽然说,汪黎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选,可是与祁忠朋相比,还是差了很多。我不是说不满意,而是说有遗憾。”
“但是,也许就像是祁忠朋自己所说的,自己本身也是一个世外之人,对于名利并不看重,除非真的给他施展的空间。也许,他是感觉我不会让位给他,所以不想参加这种看似公平,但是实际上是有内幕的操作。他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这也正是我不喜欢的。”
说到这里,姚逸停下了,似乎是故事已经讲完了。王晴儿对其中的叙述多少还有疑点,不禁反问道,“超凡脱俗?超凡脱俗的人还能爱岗敬业?这个祁忠朋,所谓的传统医学知识来自什么渠道,你知不知道?”
姚逸奇怪地笑了笑,“他就是给人一种很超脱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种感觉。至于他的知识,他自己说过,自幼研习古书,对他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太平清领书》。”
“《太平经》!”王晴儿立即反映过来,并且与何瑞修和李若凡对视了一眼。《太平清领书》便是《太平经》,其中确实涵盖医学的部分。
“对,就是那什么《太平经》。他那样说过之后,我怀着一种好奇,也看过几天那东西,可是,晦涩难懂,我看也看不明白。”姚逸连连点头,肯定了王晴儿的说法。
“祁忠朋失踪前,有没有什么特殊迹象?另外,他住的地方在哪?”王晴儿话题一转,问姚逸。
姚逸道,“什么迹象都没有。类似的问题,在调查他的失踪案时,已经有人问过我数遍了。他住的那个房子,也就是我们公司分给他的宿舍,也有人去过了几遍了,该查的都查过,没有特殊的异常情况。”
王晴儿对于姚逸的回答可能是略感失望,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向何瑞修和李若凡,“你们两个,有没有想问的和查的?”
何瑞修摇了摇头,李若凡也说没有。王晴儿暂时将维生素生产线的调查放到一边,又让姚逸带着,将这个生产地的所有地方走了一遍。走完之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是一个普通厂房,并没有他们预料中的各种特殊情况。
对工厂的调查没有什么收获,但是祁忠朋与《太平经》之间的关系却进一步明朗了。按照姚逸的说法,祁忠朋至少应该是熟读了《太平经》,特别是对其中的医学部分,已经达到了灵活运用的程度。
如此一来,祁忠朋的嫌疑就更大了。
回到鉴证署办公室,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从实时监控摄像筛查来看,世界各地都没有祁忠朋这个人的影子。而赵伟臣对灵魂寻找的结果回报,不管是灵界,还是人间,都没有找到祁忠朋的灵魂。
这是一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而这也恰恰是何瑞修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状态。
就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何瑞修收到一则邮件。这是由宝宝保健品公司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公司老总于下午突发心脏病身亡。
见到这个消息,何瑞修不禁微微一愣。这么巧?上午去看工厂的时候,姚逸明明还是好好的啊。他打开姚逸的医疗记录,从中确实发现,下午的时候,姚逸突发心脏病送到了医院,之后不治身亡。
虽然说,姚逸并不是他们要调查的主要对象,但是这个人,和宝宝保健品之间有着不可拆分的关系。在这种时候突然就死了,他不禁心中大有疑惑。
真是突发心脏病而亡,还是有人,比如说祁忠朋,知道开始调查姚逸之后,直接除掉了他,以避免出现对自己不利的供述?
他及时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王晴儿和李若凡。两个人对此事件的态度与何瑞修相同,都觉得应该再调查一下。之后,赵伟臣被派出,寻找姚逸的灵魂。而何瑞修和王晴儿,则以朋友的身份,前往姚逸家中一探究竟。
姚逸家住在靠近市郊的地方,一座独栋的别墅里。因为这样的突发意外,整个家里的气氛都显得沉重而悲伤。据当时姚逸的随从讲,在何瑞修他们走之后,姚逸的情绪就一直时好时坏,有时候极为沉默,有时候又极为激动,随从都被骂了不少。
特别是,当保健品销售咨询中心送来了本月上半月的业绩报告之后,姚逸突然大发雷霆,将送材料的人大骂一顿,可是自己也不久便出现了严重的缺血症状晕了过去。人们将他及时送到医院,但是没有能够抢救成功。
家人讲,姚逸的死因,是大面积的心梗。这与医院给出的诊断是相符的。并且,这些随从所口述的时间点,与医院记录的时间点也是相符的。
何瑞修通过网络,查到了宝宝保健品销售咨询中心上半个月的业绩情况。数据显示,销售咨询中心上半个月净利润是五万元左右,比上个月的下半月略有下降。再往前查询,在祁忠朋失踪之前,每个月的净利润都能在二十万元左右。
换句话说,相比来讲,祁忠朋失踪之后,销售咨询中心的利润下降了一半。这倒是与姚逸说的,祁忠朋精通于利用传统医学卖保健品可能有直接的关系。
想来,祁忠朋失踪,特别是汪黎上任之后,销售咨询中心也一定用很多办法去提升业绩,但是始终都没有能达到祁忠朋的水平。上午王晴儿与姚逸之间再一对话,直接谈到祁忠朋,姚逸心中必然会有失落感。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才,而且是账面上能看得见的大笔的票子!
这样想来,他出现心脏异常也在情理之中。
何瑞修和王晴儿后来又专门去了当时他的发病地点和医院,都没有发现有明显的灵能异常,这基本可以排除姚逸的死是灵异事件。当他们两个回来之后,赵伟臣也回来了,他说姚逸的灵魂,已经顺利被接引到灵界。
这些结果综合起来,说明姚逸可能真的就是自然死亡。虽然他死亡的时间和原因都比较蹊跷,但是何瑞修他们找不出任何线索来证明他的死亡是意外。
就在三个人对这种情况的出现很是无奈的时候,汪黎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他的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语气也显得很是急促,“那个,祁忠朋,祁忠朋给我打电话了!”
何瑞修一听,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汪黎还是战战兢兢地道,“刚刚,就是刚刚。什么也没有说,他打了我的电话,然后就挂掉了,我没有接起来。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何瑞修看了一眼王晴儿,回复汪黎,“好,你继续呆在我们给你安排的房间,至少那里是安全的。我们马上就到。出现什么情况,要立即和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