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儿摇摇头,“不像是这几件文物有什么情况。在这三件已经追回的文物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灵体寄生。而在它们的展区,也没有灵体长期停留而出现的阴气聚集等现象。由此基本可以确定,文物没有灵体隐藏其中。而且,这几件铁器,可能是由于经历过火炼等原因,属于比较阳性那种,灵体在其中隐藏的可能性本来也很小。”
何瑞修道,“由此就可以得出结论,不是文物之中有灵体作怪。如此一来,第一局去调查当年的人面桃花案中三名死者是否与文物有关,意义也就不太大了。而这些文物,如果真的在这案子中起作用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作用,钥匙。能让人进入和离开那个空间的钥匙。”
王晴儿道,“没错。想来,谢启蒙如果进了那个空间,却没有出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抛掉了灵符后,被困其中了,反而包顺水漂了出来。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包能漂出来,只是歪打正着罢了。柏库则相反,进去了,又出来了。因为他盗完之后就带着文物走,藏完那七件,还带了三件离开。”
何瑞修听完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停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按照这个逻辑,说不定,进出特殊空间的钥匙,反而会在这三件文物之中。这样一来,如果我们有把握的话,完全有可能再进入那空间一次。”
王晴儿的语气听起来略显得冰冷,“我现在没把握。所以,暂时不要打那几件文物的主意。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能冒险。”
何瑞修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着王晴儿,“嗯?似乎和你昨天晚上时候的态度有些不一致啊。”
王晴儿轻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一致的。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我没有把握,不一定非要告诉你。但是我不希望别人把心思都放在对我的担心之上。走吧,进行我们的第一步。”
“什么第一步?”
王晴儿回答道,“沿着那条河飞一下。包是顺河的流向而漂的,我们看看是否在什么地方会有异样。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情况,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把我的灵力屏蔽掉。你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了,但是灵力尚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发现任何异常,我们两个及时互通情况。”
何瑞修示意明白。王晴儿将飞行具直接定位导航到发现老匹夫的位置,因为那里是可能与恶灵相关的河流上面最远的一点。
越到河流的下游,河面越宽,水流越缓,沙石质的河岸面积也就越大。从老匹夫尸体发现点向上,一路飞过去,不管是河流还是两岸,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何瑞修使用灵能检测仪连接了飞行具上的传感器接口,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灵能波动。
沿河流向上,王晴儿飞行的速度非常慢。到达老匹夫居住和活动的附近位置时,她还故意来回飞了几次。确定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之后,飞行具再次沿河向上走。
河流的宽度慢慢缩减,两岸的水草和树林逐渐增多。飞了一个多小时,二人已经临近一座山,这里是这条河的发源地。
整条河流止于山崖下的一个水潭处。这处水潭长宽可能都能达到三公里,在一处山崖的正下方。目测潭中的水主要来源是六条瀑布,从山崖顶端,以不同的角度落入潭中。因此处向外是茂密的林地,道路不通,所以不太容易进来,也没有什么人。
“我感觉不应该是这里。”何瑞修道,“谢启蒙调查失踪的文物,所调查的路线应该是与柏库提供的相同才对。这里已经严重偏离了柏库的701公路沿线,大概相距有十多公里。谢启蒙来这里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才对。”
王晴儿也点点头,“没错,应该不是这里。谢启蒙没有理由跑这么远。不过,这个水潭的名字倒是容易让我们产生联想。”
“桃花潭。”何瑞修道,“我也注意到了。地图上就是这么标的。尽管这里鲜有人至,可是不排除在人面桃花的案子中,那三个死者都来到过这里的可能。”
“可是那时候的调查员,调查的指向是一处古建筑。”王晴儿对案件的细节记得很清楚,“这就奇怪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古建筑,离那个建筑也还远得很。”
“你说过他们可能是被钓鱼了。如果想除掉水中月他们,又不暴露其他信息,恶灵要钓鱼,自然也会钓到更具有迷惑性的地方。”何瑞修一边分析一边说道。
王晴儿对何瑞修的分析没有发表意见,“在没有重启人面桃花案之前,我们可以先不研究这个。现在,我们回鉴证署,换车,跑一跑柏库的埋藏路线和谢启蒙的调查路线。”
说完,飞行具一个转弯,向鉴证署飞去。
换成车之后,开车的自然是何瑞修。柏库当时盗取文物后的行车路线已经非常清晰,何瑞修从博物馆处出发,按照柏库所提供的速度,基本上能按照柏库所说的大概时间到达指定的位置。特别是出城之后,与柏库当时的GPS行驶记录对照,时间的对应性显得更为精准。
701号公路出城后就一直沿着那条河延伸,如果心情不错,倒也能看看河岸的风景。但是何瑞修和王晴儿两个人始终是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柏库所留的GPS定点记录,最后一个可验证的点已经超过老匹夫的居住位置三十多公里。按照柏库的说法,他在GPS上定下最后一个点之后,又向前行进了五六公里,投放了主动无线定位钉。何瑞修继续向前开,果然在五点四公里之后,收到了那个定位钉的信号。
而这个信号,也是柏库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信号。之所以在这里埋放定位钉,是因为他那时发现,从这里向前,道路变成了土路。虽然他知道自己走的一直是701公路,但是怕晚上视线不好,加上心中紧张而错过什么路标而选错了路口,所以才进行定位。
而他埋藏文物的地方,离这个定位钉还有个三四公里。
“这里并没有什么土路。”何瑞修向前看了一眼,平整的柏油路直通远方。路况很好,他们查找到的工程记录也显示,路是两年前修的,柏库盗文物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施工。所以,可能从这里开始,柏库就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了。
王晴儿看了看四周,“把车停下,我们出去看看。”
走出车外,丰沛的水汽夹杂着水草的微腥迎面扑来,不由得让人精神一振。王晴儿很谨慎地抽了降魔杵,但是可能是由于封住了法力的关系,降魔杵保持为匕首的状态。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对何瑞修道,“紧跟在我后面。”
何瑞修点点头,也想拔出腰间的手枪,可是想来这里虽然人少,可是也会有车来往,拿着把手枪晃荡多有不便,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想法。
王晴儿向前走得很慢,似乎很一步都在感受着有什么什么变化。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四五公里,王晴儿才将匕首收回腰间,转身看着何瑞修,“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何瑞修也同意,“对,我没有发现什么。也许,没有钥匙,确实没有办法进入所谓的空间。”
“谢启蒙的调查路线分为两条。其中一条,与我们两个刚刚走的路线基本相同。他沿着标记找到了最后一个定位点,后续就没有什么记录了。另外,他为防止是柏库自己记忆或行为有偏差,还进行了反方向和侧方向的搜查。反方向,是从第一组无线主动定位钉向后调查了一段距离,而侧方向,是从这里向后倒数第三组定位钉向左。那里有一个岔路口,刚刚好是一条土路。”
王晴儿明显也在来之前就详细了解了谢启蒙的调查路线,所以说不排除她在昨晚也加班看了资料。
何瑞修道,“谢启蒙的出发点,应该是怀疑柏库在紧张情况下记错了自己走的路。通常来讲,若是一个普通人,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也有可能受紧张情绪的影响而记错东西。但是,那是柏库,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这种连杀人都能杀得冷静理智的特殊群体,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所以我觉得,谢启蒙当时,对其他路线的调查应该也只是碰运气。”
“先去那条土路。”王晴儿一边说,一边回到了飞行具上,稍飞一段,在岔路口停下。那条土路虽然没有经过铺装,却是比较平整,只不过一眼望去,没有什么车辆。
下了飞行具,何瑞修走上土路,四下看了看。这里离河流相对较远,与柏库描述的临近路边的河岸之间有不小的出入。王晴儿对此显然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便让何瑞修返回。
临离开时,何瑞修突然意识到什么,取出一个证物袋,小心地采集了一下这条土路的土样。王晴儿对此并不理解,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