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儿这时候已经在飞行具上，“怎么了，难道你又发现了什么新情况？施兰这个人，作为吕白凤的闺中密友，要说有问题的话，其实也不应该排除。只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她真的只是个普通女子，还达不到我们要追查的程度。”
何瑞修道，“她刚刚来找我，想说什么，可又是吞吞吐吐的。”他将刚刚施兰的表现描述了一遍，然后等着王晴儿的回应。
王晴儿道，“何瑞修，我也很正式地提醒你一句，你的精神也有些过于紧张了。”
何瑞修不解，“什么意思？”
王晴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意思？在我看来，人家施兰可是非常单纯的女孩子对于心仪男性的关心，你居然说人家有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
何瑞修听王晴儿这么说，不知道怎么的脸突然有些发烧，道，“是，是么？会是这样么？我可不希望是这样。”
王晴儿道，“你希望不希望，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中。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不要因为她对你主动，你就屈于裙下。她和你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合适。”
何瑞修连忙回应，“怎么可能！我可不会有那样的意思。”
一路走来，交通很是顺畅。到达鉴证署时，天已经黑了。王晴儿正在办公室里等他，同时桌子上摆着一些资料和没有开封的盒饭。
何瑞修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回来直接开始吃饭，边吃边问，“怎么样，有什么其他消息回馈么？”
王晴儿道，“其实并没有太多。我只是把那十八个人的基本资料重新理顺了一下。十八个人，无一例外，确实都去过恐怖庄园D区，这从庄园的实名购票记录中可以查到。我也通知了外勤，让他们通过监控录像，确认一下这些人进入D区的时间，但是还没有回应。”
何瑞修一边吃，一边翻了翻那些资料，“单从人员的身份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施兰当时与吕白凤是同时进入的D区，并且还亲见了塑像之中喷出白雾。吕白凤出现了连续做梦的精神症状，施兰却为什么没有或者症状很轻？”
王晴儿道，“这个，我其实也想到了，并且在你回来之前，和张净月进行了核实。张净月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在兑制塑料容器之中的药品时，加入了特殊的灵符。因此，他的药物就对能作用的人有了一定的选择性。张净月说，他选择的，都是身体阴阳调和，没有大病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他只选择足够健康的人来作为他的患者。”
何瑞修想了想，“这样看来，张净月也不算是罪大恶极。选择了健康的人，就少了诱发其他疾病的可能。”
“只可惜，他还是被人利用了。”王晴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刚刚走了两步，电脑上“嘀铃”一声，收到了新的邮件。
她又坐下去，将邮件打开。“刚刚有外勤发回消息，他们已经与孔空的妻子曹毓秀了解过情况。曹毓秀本人现在病情确实比较重，一直使用张净月的药维持。而据她说，孔空的交往圈子她介入的不多，但是比较密切的几个她都知道，均是同行或者同事。在恐怖庄园施工期间，她并没有注意到孔空有新的密切交往对象。”
何瑞修吃完开始收拾，“那，孔空拿回去的所谓分成之类的钱，她知不知道？”
王晴儿摇摇头，“外勤问了这个问题。但是曹毓秀反映，孔空一直是只将自己的工资交给家里，具体分成之类的钱，她一概不知。为了表示直实性，她还真门给外勤看了家中的存折和收入记录。”
何瑞修叹了口气，“难不成，这会是一个傻女人？难道说，孔空把这个妻子养在家里，自己却在外面还有什么情况？”
王晴儿道，“外勤对此也进行了调查。通过调阅孔空的所有银行账号，没有任何一个账号中有异常的经济项目。他的不正当渠道得来的钱，极可能是以现金方式使用掉了。”
何瑞修用手蹭了蹭下巴，“总感觉像是有小三儿呢……”
王晴儿道，“我向外勤人员发送了消息，让他们想办法去查一查是否有这样的情况。如果真是有这样的情况，那么那个小三儿，反而就是最应该被怀疑的人之一。这个人，花孔空的钱，也知道这些钱来得不干净，自然就知道孔空和张净月之间的交易和阴谋。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有机会去利用张净月的计划。”
何瑞修“嗯”了一声，“看来可能案件最终还是会归结到一个女人身上。想来，孔空如此之不配合，最后还要跳楼，也不排除就是要保护这个女人不被发现。看来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应该是个相当重要的人。当然，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女人的话。”
王晴儿正想说什么，却听电脑又响了一声。她打开邮件，是第六局外勤人员发来的那十八个患者的目前情况。大概看了一下，王晴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了？”何瑞修凑过去，一边看一边问道。但是没有等王晴儿回答，他自己又道，“靠，没有复诊的六个人全都已经死了？这事儿也有些太过蹊跷了吧。”
王晴儿道，“也许这只是必然。而剩下的十二个人，现在也应该在危险之中。”
何瑞修从王晴儿手中拿过鼠标，“我看看这六个人的死因是什么。睡眠之中猝死，睡眠之中猝死，还是睡眠之中猝死，一共四个人。另外的两个，交通事故致死。这么看来，似乎事情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至少有两个人不是睡眠之中猝死的。”
王晴儿却是摇了摇头，“这可未必。你看看两个交通事故的。全是在高速公路之上，疲劳驾驶致死的。而疲劳驾驶，不排除他那个时间段已经睡着了，并且做了梦。”
何瑞修点开相关的具体资料，果然与王晴儿所说的一样。他想了想，对王晴儿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另外的十二个人全叫到鉴证署，找个房间封闭一下，不让他们的灵魂在睡眠中离开，进而保护起来？”
王晴儿道，“我也正有此意。明天一早，这些人就开始来了。到时候我会在鉴证署找几套房子布置一下。不过，我也要从灵界去了解些情况。赵伟臣！”
赵伟臣从桌子的笔筒里冒了出来，“要我去灵界找这些人的灵魂？”
王晴儿点点头，“速去速回。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关于生前的冤情记忆。如果有，详细记录。如果已经没有或者模糊不清了，那就算了。”
赵伟臣从王晴儿手中接过一张灵符，在灵符燃尽后，开口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话音未落，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晴儿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看着何瑞修道，“你说，我们这样开展了大范围的调查，案件的元凶，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
何瑞修被王晴儿问得一愣，“这……这我还真是说不准。也许，会在这时候受惊收手，至少是静观其变，不再作案；也有可能，是对自己信心满满，在某种伪装之下，继续他的计划。”
王晴儿点点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也就是和你说的第一个可能有类似关联的。张净月对外发布了声明自己的诊所临时闭诊一段时间，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表象呢？有没有可能，在张净月的身上，还有着其他的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何瑞修不解地看着王晴儿，“你还是怀疑张净月？”
王晴儿道，“其实不是怀疑。我只是感觉，张净月还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他虽然配合我们调查非常主动，可是，在他得知孔空跳楼时，我怎么都觉得，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放松的光。他和孔空之间，应该还有瞒着我们的事情。”
何瑞修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那你为什么那时候不问到底？”
王晴儿慢慢摇着头，“物以类聚啊。孔空能宁死不说，张净月也未必就是我们所见的这么顺从。”
“但是他却先于孔空道出了至少是一部分的真相，并且和我们的调查结果都相吻合。”何瑞修又回想了一下说道。
王晴儿还是慢慢摇头，“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张净月告诉我们这些，可能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他害怕引火烧身，也害怕声名涂地。不过，假如他和孔空之间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勾结，孔空不说，他一定也不会说。甚至，如果是关键事件，他可能更希望孔空死掉。”
何瑞修心中微微一颤。他虽然对王晴儿说的并不是特别赞同，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作出了一个假设。“在我们回来时，只是告诉张净月不要擅自离开，却并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如果他想让孔空死的话……”
何瑞修说着想到了一些什么，马上又翻了一下张净月的资料，面色却是微微一变。“我要去一趟孔空所在的医院。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