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颜兄妹俩都是心思缜密的人,而且做过将军的花卿瑢更是心眼多,在确定淳邰酒庄要使坏之时便是多留了心眼,找云书墨要了几个影卫监视着邰府和淳邰酒庄,可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云书墨的影卫可是皇室培养的,但却是只忠于云书墨,每一个都身怀绝技,监视一个小酒庄根本就不在话下。
在得知邰老板的计划之后,花卿瑢便开始准备了。那一批临渊酒在出酒的时候就已经被云书墨秘密的运走了,根本就没有从酒庄门口经过,那日他们辛苦搬上马车的不过是是先准备好的白水而已。
临渊酒庄的酒瓶都有极好的封口,若是不打开木塞根本就闻不到酒香,而且他们派了一队虎啸军严密的运送,一路上都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花卿瑢领着车队一路上招摇过市,最后住进了云客来。花卿瑢知晓,只要他们出了临渊酒庄势必会在淳邰酒庄的监视之下,所以就连喝酒喝得烂醉也是花卿瑢和虎啸军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罢了。
花卿瑢和这些将士常年在边关,酒这种东西就是唯二的消遣,这种程度又怎么能真正的把他们醉倒!
在第一个黑衣人闯进院子的时候,所有人便醒了,不动声色的任由着他们动作,就像是一下子人赃并获。
邰老板的计划其实还算周密,若做是其他人势必会蒙骗过去,将这酒运到京城,然后得罪睿亲王得罪朝廷,从此后再无出头之日。
可邰老板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与睿亲王关系不错的花家。这就注定了邰老板的失败。
“原来如此,你们花家与睿亲王本来认识。”邰老板垂下眸子喃喃自语,他突然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问题。不久之前有传闻太皇太后寻到了自己失踪了很多年的姐姐,而花耀宗就是那太皇太后亲姐姐的儿子!
邰老板瞪大的眼睛又慢慢的演变成了苦笑,他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忽略了呢,也是自己自己没有弄清楚形势!
“如此看来,那日在酒会,你们也是在同睿亲王演一出戏给我看吧。”
“是这样没错。”花卿瑢道,“其实这笔生意本该是你们淳邰酒庄的,可邰老板却是为了扳倒我们花家将这大好飞黄腾达的机会拱手让给我们了。”
邰老板苦笑一声往后一倒,整个人倒在阴湿的稻草之上,喃喃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啊,若不是贪婪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都怪我,只能怪我。”
邰老板的表情隐藏在头发之下,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就看不真切。花卿瑢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听着他颓然的自语也是有些揪心,不过就算如此,也只能为邰老板惋惜一声。
百年的淳邰酒庄,怕是从此之后要一蹶不振了。
“邰老板你好自为之吧。”花卿瑢叹气,“好好休息,或许,睿亲王也不会太为难你。”
邰老板似乎没有听到花卿瑢的话,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若不是依稀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便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睡着了。花卿瑢又看了他几眼,最后摇着头出了大牢。
从黑暗瞬间回到了光明,花卿瑢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越来越热辣的太阳,嘴角一勾。
花家的光明怕是要到来了,到时候,便是有仇报仇的时候。
雍京,边关,等着吧,那被赶出来的花家,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
正如花卿瑢所说,睿亲王并没有太为难邰老板,就连淳邰酒庄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报复和损失。不过邰老板可是淳邰酒庄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被抓,还不知道结果,不知何时才能被放出来来,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淳邰酒庄倒是从内部开始崩溃了。
淳邰酒庄百年的历史,也不是邰家一个人撑起来的,光是股东就有五个之多。平日里这些股东都并不太管事,充其量也就是管管酒的质量和价钱,毕竟这酒方是邰家的。但邰家对其他五个股东并不见得有多好,平日里的分红多多少少要扣掉一些也就罢了,还打压他们剥夺他们该有的权利。
这一次邰老板入狱的消息刚传出来,五个股东便是默契十足的到了淳邰酒庄,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更是气愤不已!这邰老板行事根本就要没有同他们商量,这么大的事情如此这般的莽撞!得罪谁不好,偏偏是得罪了睿亲王!
别看睿亲王身为摄政王不太管理朝政上,但睿亲王可是握有实权的,无论是政权还是兵权,只要睿亲王想要弄死淳邰酒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五个股东当机立断把邰家架空了,那邰家隔离在淳邰酒庄之外,试图把损失降到最小!但邰家却不止只有邰老板一人,邰老板的儿子是个游手好闲的,就仗着自家有个酒庄能赚钱可是没少花天酒地。这一被架空,可不是很多地方都不卖这位公子的帐了么,银子也少了许多。公子不乐意了,便跑去淳邰酒庄闹。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哪里是五个老油条的对手,灰溜溜的被轰出来了不说,更是被打了一顿。
而邰家更是一团乱,因为害怕睿亲王的包袱,府中不少下人却是收拾东西悄悄的离开了邰府,有些甚至还拿了邰家不少的财产。邰老板的妻妾更是过分,丢儿弃女的收拾细软连夜逃跑了,整个邰家连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
一夜之间原本繁荣的邰府却是变得杂乱萧条无比。
不过睿亲王怕是早已经忘了丰州府的衙门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呢,花卿瑢回来之后,两人便是结伴回了临州府。
踏进临州府才知晓,花家的点心铺子要开分店了,总共才四家,他们府城就有一家,可是把府城的百姓高兴坏了。
两人都清楚,这铺子定不是花卿颜自己过来开的,应该就是消息中说的加盟。路过那条最繁华的街市,两人看到那正在装潢的大店铺,纷纷是笑了。
花卿瑢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自家妹妹的聪明。这赚钱的点子一个一个往外蹦,甚至有很多的想法都是他们从未想过的。比如这次,花卿颜用加盟的法子,给花家拉了四个盟友,当然说得好听是盟友,说得难听一点便是长工,这对花家来说自然是有利而无害的。
两人紧赶慢赶的进了朝阳镇,第一站便是去了花家点心铺子,已经临近傍晚,铺子里吃点心人少了些,说书也停了下来,那小舞台上是一对爷孙俩,正在说唱。小女孩的声音清亮,如同黄鹂般悦耳,那老爷子的琴音也是袅袅,配上这从未听过的曲调和词,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我之前听闻店里表演是说书,今日怎么有了个说唱了,看来是丫头想出的新花样。”花卿瑢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便是摇头失笑走进铺子。
袁秀才一眼就瞧见了两位,花卿瑢这个东家少爷他是认识的,而花卿瑢身边的公子更是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他连忙迎上去:“少爷,公子快里边请。这对爷俩之前是在街上卖唱的,让兮儿小姐在街市上遇上了几次,喜欢这个小丫头,对他们上了心,有一次特意来听他们说唱,没想到撞见了有个恶霸正欺负他们爷俩,还想把小丫头强掳回去。东家便把人带了回来,给他们一个固定的位置卖唱,每日所得的打赏也都给了他们。”
袁秀才领着两人往里走,一边解释道:“这曲子也是东家给的,还别说,小姑娘唱出来还真好听,有不少客人都是为了他们爷俩的曲子来的呢,连带着铺子的生意又好了许多。”
“这两个丫头倒是心善。”花卿瑢笑骂一句,“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捡,也不怕遭人算计。”
一旁的云书墨眼底也是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听这曲子第一句,他的知晓肯定是花卿颜的手笔。这曲子怪异,可大麒所有,大麒的人也造不出这般缠绵悱恻的曲子来。也只有经历过那般光怪陆离的花卿颜才能写出来。
“遇到卿颜是他们的福分。”云书墨瞧着小姑娘,约莫是十岁的年纪 ,却是一脸单纯是个心思纯净的人。而那爷爷虽然满目沧桑有自己的故事,但云书墨相信,有自己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花卿颜。
三人走到楼梯口,正巧有人下楼,花卿瑢和云书墨倒是没有摆架子停下了脚步打算等一等,可那人却是迟迟没有动作。花卿瑢不耐的抬头一看。
“商悠扬?”花卿瑢认得眼中这人的脸,因为花卿颜被退婚一事,他可是把这张脸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就想着哪一天他们回了雍京,要狠狠的报复商家和这人。花卿瑢没想到会先在自己铺子里见到这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花卿瑢,”商悠扬亦是瞪大眼睛满是惊讶,“你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