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鸢的案子查清楚了,这花继祖的身世自然是明了了一半,虽说这生父未明,但有了一半的并肩王府的血统也足够让他们这老老小小一家子在民间身份大涨,最起码如今这临州府可没有人敢再打花家的主意!
自从花耀宗的身世曝光之后,这新皇便是的收到了不少来自于并肩王府的折子,都是王府如今掌家的二小姐和世子写来的,无一不是在说,这他们根本就不承认花耀宗的血统,哪怕是太皇太后亲自鉴定过也不承认!
这可是明晃晃的对太皇太后的质疑和不满,让新皇和太上皇都火冒三丈,更是在朝堂之上把这事拿出了说叨了说叨把那些个跟着附和的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位楼轩世子平日里的惯会做人,对书都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而且这礼也送得多,所以结交了不少的人脉。虽然他远在东北,但因为之前的交集,不少的大臣都愿意在朝堂之上为楼轩说几句话。
无非就是楼雪鸢离开并肩王府这么多年,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么多年未成亲,却是有了个生父不明的孩子,怎么都有些可疑。更何况这还事关并肩王府,事关皇室血脉,万万不能马虎了事!
还有说要把花耀宗认回来可以,但却要先把花耀宗的生父找出来的,绝对不能让市井小民混杂了王氏高贵的血脉!
新皇怒得直接将奏折甩在了那些个大臣的脸上,什么是王氏高贵的血脉?难不成这些人的祖先就是出身高贵的么!这朝中的大臣也有从贫苦的农家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难道他们血脉就是轻贱的么!
这大麒的开国先祖也是市井草莽出生,难不成他们云家的血脉也是轻贱的么!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纷纷跪在了地上,大呼“臣等妄言,罪该万死”。新皇气得差点就将这些人统统都革职法办,但好在理智还在,只是每人罚了一年的俸禄,把这怒火给压了下去。
花耀宗认祖归宗的事情就这般被新皇给定了下来,完全没有在乎并肩王府那两位的想法,当然,新皇决定的事情也不是小小的两个藩王家属就能说服改变的。
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并肩王府,楼雪鸯气得砸了屋子里的所有能砸的东西,把这王府弄得鸡犬不宁,更是每日都在家里破口大骂。
无非就是的骂那楼雪鸯,都离开了这么多年还要给并肩王府添乱!
骂那太皇太后绝情冷情,自己发达了却对并肩王府不闻不问,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反倒还要在并肩王府的事情上插一脚!简直就是多管闲事!
更骂那新皇,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居然管起了别人的家世,这更是狗拿耗子!
楼轩在一旁没有附和,倒是听得心惊胆战。他虽然也贪恋这权势,也不愿意花耀宗回来分了自己世子之位。但他这心里还是有一个明镜的,这什么人能骂,什么人不能骂还是清清楚楚。太皇太后和新皇可就是他们不能骂的,这可是冒犯皇室的天威,若是被听见了,别说是并肩王府了,他们这条命都会保不住!
楼轩连忙劝阻楼雪鸯:“娘,您也少说两句,这人可不是您这样骂的,”他指了指的墙壁道,“小心这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了去,咱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骂不得!我就要骂!”楼雪鸯不听,骂得更是难听了,“我可告诉你,这并肩王府只能我说了算,其他人统统不管用!楼雪鸢要是有良心当年就不该离开!留下那么个烂摊子让整个王府的跟着担心受怕!她既然走了就不是咱们王府的人!”
楼雪鸯重重的呼了口气,一拳头砸在桌上,气氛已经掩盖了她其他的感觉,让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花耀宗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杂种,那楼雪鸢都死了那么多年,这花耀宗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儿子呢,敢冒充我们并肩王府的人,我定会要让他付出代价!”
楼轩看着自己娘亲狰狞的脸色,张了张嘴,良久之后才道:“娘亲打算如何做?”
楼雪鸯眼珠子转了转冷哼一声道:“那花耀宗不是通敌叛国么?”
“娘,此事有蹊跷,太上皇下令彻查,也就是说可能那花耀宗是被冤枉的。”
“冤枉?哼。”楼雪鸯道,“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让它变成真的,只要花耀宗的罪名确认了下来,那么花家绝对免不了要满门抄斩!到时候楼雪鸢可就没有后代了,我倒要看看那楼雪雁如何拿她的血脉做文章!”
瞧着楼雪鸯眼里的寒光,和狰狞的表情,还有那勾起的阴狠的嘴角,楼轩莫名的哆嗦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娘亲可怕。
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皱着眉道:“娘,若是那花耀宗没罪,咱们这不是陷害忠良么?花耀宗是我国元帅,为大麒立下过汗马功劳,娘,你若是真害死了他,我觉得不妥。”
“不妥?我可没觉得不妥。”楼雪鸯睨了眼自己儿子,那眼神像是再说他没出息,“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儿子,你要记住,只有心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楼轩舔了舔自己的干涩的唇,又艰难的点了点头,表面上是认同了楼雪鸯的话,但这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却是不知。
楼雪鸯也懒得管他,暗自握了握拳:“不行,我明日就启程去雍京,一定要找那楼雪雁说叨说叨,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我们娘俩不闻不问,这花耀宗的身份还没确定呢,她就这般护着,这也太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楼雪鸯说到做到,当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召集了人手,当日便上了马车连夜往雍京城赶。
从东北耀州府到雍京城要花上七日的路程,这一路上楼雪鸯吃住都在马车上,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才在第四天的夜里进了京。楼雪鸯没来得收拾自己连夜拿着腰牌进宫,不过到了那宫门口却是被拦住了。
“让开!”楼雪鸯怒斥道。
宫门口的羽林卫只听命于皇帝,对楼雪鸯的冷脸完全不放在心上,那脸色比起楼雪鸯来说更是冷冽几分:“夫人请回。”
“我是并肩王府的二小姐,我身边的是并肩王世子,现在有急事要求见太皇太后,让我们进去!”楼雪鸯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压制住心底的怒气。
可就算是楼雪鸯把身份都亮了出来,但羽林卫还是不肯放行。坚定的摇摇头:“两位请回,没有召见晚上不得入宫。”
这些个的冥顽不灵的羽林卫可是将楼雪鸯气得丢掉了所有的涵养,就在这宫门口骂起人来。不过好在楼轩拉住了她,没让她失去理智。
到了雍京城这地界,自然是要谨言慎行的,一个不小心得罪人那绝对会要脱去一层皮。而羽林卫更睿王的虎啸军一样不能惹,两伙人个个都是好手,而且这羽林卫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有身份的,最低的也是二品大员的儿子!
这会儿楼雪鸯要是跟羽林卫起了冲突,他们可就还未见到太皇太后呢就要被赶出雍京城了。
楼轩朝着两位羽林卫抱了抱拳,满怀歉意道:“两位大人请见谅,是我们太心急了。不过我们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见太皇太后,还望两位大人通融通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楼轩说话自带三分笑意,也着实没法让人冷眼相待。不过就算是如此,两位羽林卫还是坚持的摇头:“天色晚了,太皇太后已然安寝,两位有事可以先递折子,明日再来觐见,今日是不成的。”
好说歹说也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楼雪鸯气得就要跟羽林卫动手,好在楼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人塞到自己身后,“打扰了,我们明日再来。”说着就拉着楼雪鸯快步离开。
连日赶路这楼雪鸯本就疲惫不堪,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这又在宫门口被削了面子,此刻又被楼轩拉着走,瞬间便出离愤怒了。她一把甩开楼轩的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怎么回事!你还敢忤逆娘了是不是!你这世子之位可是你娘我冒着生命危险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求来的!你不好好的孝顺我就罢了,现在还学会忤逆了我是不是!我现在这么拼命是为了谁!我可告诉你,你还是个世子呢,不是王爷,若是不想做了,直接给我滚!”
楼轩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离宫门口不远,楼雪鸯的嗓门不小,这一吼便是把那羽林卫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自然也就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楼轩这身子本就不好,连日赶路他也快受不了了,本就蜡黄的脸色,此刻被楼雪鸯一骂更是苍白一片。
更何况,这从小到大的楼雪鸯还从未如此骂过他,所以楼轩只觉得一阵气闷,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楼轩揪住胸口,张大嘴拼命的呼吸了几口,却是没想到眼前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