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衙门重地可不是随便什么都能闯的。”
花耀宗的打量实在是太过于明目张胆,那么赤裸裸的,让花继祖非常的不舒服。花继祖的眉头紧蹙,也是板起了脸。
花耀宗轻轻一笑:“你不认识我了?”
他其实也没指望花耀宗认出自己来,毕竟他离家的时候才十多岁,五官都没长开,与现在的模样实在相差甚远。而花继祖一直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还隐隐有些不屑,所以,花耀宗想,花继祖肯定认不出自己来。
花耀宗猜得没错,听他说了这话之后,花继祖便将眼前的人好好的打量了一遍,不断的在脑海中搜寻着与之相似的人,可确实没有找到。花继祖有些怀疑,他真的这人眼前这个人么?
花继祖是真的不敢确信,毕竟花耀宗身上衣裳的衣料实在是太好了,他在朝阳镇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富贵人家,却都没有花耀宗身上这套来的华贵,款式也非常的新颖。他想,这人莫不是自己在朝阳镇的时候结识的?若真是那时候结识的,自己没有理由不记得。
花继祖皱了皱眉,态度却是放好了些:“请问你是……?”
“我姓花。”花耀宗微微一笑,花继祖等着他的下文,却是等来了他的沉默。
花耀宗像是戏耍他的一样,仅仅是报了一次姓便没有下文。任由着花继祖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
姓花!居然跟自己一个姓!
朝阳镇姓花的却是很少,也就靠山村他们那一支,可是花继祖却是没有在其中找到能与眼前这人对上号的人。他想不起是谁来,却是突然生出了想要结识的想法。
“真是幸会。在下也姓花,说不定是本家人。”花继祖笑着说,“在下有心结交,敢问公子的大名。”
说出来会不会吓死他?花耀宗坏心眼的想,却是眼珠子一转,随意编了一个名字:“在下花复仇。”
花复仇?花继祖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怎么有人会取这么个名字呢?
“复仇兄的名字,好生奇怪啊。”花继祖笑了笑。
“我娘被人害死,所以我便给自己改了这么个名字,希望自己能谨记着娘亲的死,为娘亲复仇。”花耀宗也笑,凝着花继祖的眸子却是带着冷意。
不过花继祖却是有些欣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花耀宗的眼神。他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跟眼前这位花兄增进关系呢,大好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他连忙道:“复仇兄,在下正是这清丰县的县令,若是令尊有冤情大可说与我听听,在下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还令尊一个清白!”
“哦,是么,看不出县令大人还是个为民伸冤的好官。”
花继祖嘿嘿一笑,并未听出花耀宗话里的讽刺。
花耀宗可是从花卿颜那里听说了,这花继祖考了十几年都未能中举,这次好不容易中了,还是花钱买了考题。现在靳小侯爷已经着手调查了,结果如何自然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花继祖这官怕是做不了了。
花继祖还行请花耀宗进衙门里坐一坐,还让花耀宗把那冤情说一说。但花耀宗却是拒绝了,他觉得自己若是再与这人待下去,怕是会忍不住出手将这花继祖揍一顿再说其他。
花耀宗朝着花继祖拱拱手,“我有事,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花继祖虽是不舍,但实在又是想不出其他法子来的只能看着花耀宗翻身上马,快速的离开。直到花耀宗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花继祖这才回头踏进衙门,不过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刚刚离开的那位可有说是来找谁的?”
那门口的衙役还是之前花耀宗遇到的那位,“回大人,那位公子说是来找老夫人的。”
“找温氏?”花继祖皱眉,这样一个人,找温氏是为何?他有些无法理解,但显然从衙役口中问不出有用的讯息来。不过让他去找温氏的话,只怕同样的问不出来。最近温氏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有些心绪不宁的。
罢了罢了,也诚如那人所说,有缘自会相见。
这边花耀宗驾马回了靠山村,那边府城国子监和衙门的人却是找上门了。
陈静和陆知到了朝阳镇一打听便是有些惊讶,这花卿颜在朝阳镇实在是太出名了。或许是因为花卿颜现在不需要躲躲藏藏隐藏身份的缘故,观澜居把花卿颜是他们二东家,还有那些新菜都是出于花卿颜之手的事情真正的曝光了出来。之前虽然也有不少人知晓,但那都是有钱人查出来的。
这一曝光,花卿颜在朝阳镇的声望更甚。有了观澜居和点心铺子那日进斗金的生意做支撑,花卿颜可以称得上是镇上的首富,没有人比她更有赚钱的能力。一时间不少想要发财的人都想着去花卿颜哪儿取取经。
不过花卿颜可是大忙人,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不过镇上的人对花卿颜可是赞誉有加。毕竟一个容可倾国倾城,智可家财万贯的姑娘,哪里会不招人疼!
陈静和陆知听了花卿颜的事迹后,咂咂舌,他们只想着这位姑娘与雍京城的大人物有些关联,却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本事。他们一路寻到了点心铺子,虽然对大家一直花家铺子花家铺子的叫着有些奇怪,但等到了地方抬头一瞧,却是明白。
花卿颜这铺子,根本就没有名字,上面也没有个招牌。
“这姑娘也是奇特,铺子也每个招牌,好在大家伙都认定了。”陆知笑了笑说,往店里望了望,瞧着那坐满了客人的大厅,颇为惊讶,“生意真好啊。”
陆知着实是有些羡慕,谁能不爱银子呢,瞧着这铺子的生意,倒真是应了那句日进斗金。他是一州知府,权是有了,平日里也有不少人送礼,这钱自然也是有了,但他却是个贪心的,想要更多。不过,因为靳小侯爷上门之事,他也就收敛了,若是再不收敛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在柜台前的袁秀才一见二位,便是迎了上去:“二位可是要上里面坐坐?小店楼上还有雅间。”
陈静和陆知对视一眼,“我们找你们店的东家。”
袁秀才了然一笑,最近来找花卿颜的人实在是多,袁秀才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瞧着眼前两位的穿戴,也不像是普通的客人。袁秀才唤来小伙计问了问,“东家可在店里?”
小伙计看了眼陈静和陆知,摇头道:“不在的,东家今日都没来。二位若是找我们东家,改日吧。”
“找谁?”正巧路过的花耀宗拉住缰绳,身子往前探了探。
“老爷!”袁秀才瞧见花耀宗脸上笑容更甚,“他们找卿颜姑娘。”
花耀宗偏头看向他们,“你们找卿颜?做什么?”以花耀宗的眼力自然是能瞧出这两人的身份不凡,最起码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倒像是官府的。他知晓现在摄政王正张罗着给他翻案呢,所以也不觉得这两人是来抓自己的。不过,官府的人寻自己闺女做什么?
花耀宗的气势不凡,又听闻是花卿颜的爹,陈静和陆知的态度瞬间恭敬起来。陆知道,“花老爷,我是临城知府陆知,而身边这位则是国子监的大人。我们二人都是为了春闱泄题一事而来。”
“哦?可是有结果了?”
“是的。”
对于花耀宗知晓此事,两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是花卿颜的父亲,这么大的事,做女儿的自然要跟父亲说一声。
花耀宗二话没说领着两人就去了靠山村。
不过此时,村民对与花耀宗的出现终于是重视起来,毕竟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靠山村频繁的出现,更是住进了村北花卿颜的家,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对。有些心思不好的人甚至开始编排起两人来,尽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还说得绘声绘色,像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我可是瞧见了!那男人给花卿颜穿衣服,两人表现得亲密着呢,我看啊,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
“那男人还带着花卿颜的两个孩子上山打猎,我看就是为了讨好孩子,以免孩子成为阻碍。”
“诶,你们说,这都让野男人住到家里了,花卿颜那丈夫知不知晓。最近也没见他回来瞧上一眼,不会是真的已经把花卿颜休了吧!”
“我看就是那么回事!被自己的相公休了,她才能正大光明的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不是么!我瞧着那男人也是不错的,虽说年纪大了一些,不过年纪大的会疼人啊!”
“花卿颜就是个狐媚子,成天就知道勾搭人!你们家里有人在花卿颜家做工的可要小心些了,看好自己的男人啊!”
还真是莫在背后说人是非,花耀宗和陈静他们正巧进村,这番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花耀宗可从来未想过,自己那清清白白乖顺无比的女儿在这群人眼里竟是这么的不堪!这些刁民竟然这般的揣测和污蔑他的闺女!花耀宗那暴脾气瞬间涌了上来,伸手一甩,马鞭狠狠的抽在一旁的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