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柴房内,蜡烛静静的燃烧着。
突然房门打开,一阵狂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
烛火一阵抖动,紧接着便被狂风熄灭。
“睡得还挺香!”
房门打开后,身着仆人衣着的男子,讥笑着走了进来。
他手中端着一盆凉水,在水盆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漂浮的冰碴。
哗啦!
一盆凉水,全部泼在躺在地上的青年身上。
青年原本就衣衫单薄,而且这柴房四面透风,与外面温度也相差无几。
这凉水泼下同时,冰水立刻凝结,将肌肤和单薄的衣衫粘在一起。
青年名叫李牧,原本他不过是个唐府的小厮而已。
李牧一生唯唯诺诺,唯恐做错了什么而遭到惩罚。
只不过天不随人愿,前天不小心打碎了少爷真爱的茶盏,而被责罚于这柴房之内。
手持凉水泼洒李牧的仆人,它脸上挂满了讥讽。
“哈哈,这是少爷给予你的责罚!你若挺了过去那打碎茶盏之罪,便给你勾销。要是挺不过去……”
仆人说话未说完,他手中的水盆咣当落地,幸灾乐祸的踹门而出。
数九寒天,外面的温度,即是身着棉衣,若是待得久了,恐怕也会被直接冻僵而死。
仆人并没有关门,肆虐的狂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柴房之内,而李牧的气息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突然,一声惊雷炸裂天宇。
沧源大陆为之震动,凡是稍有灵根之人,都能感觉到这惊雷的不凡。
只不过王城之内的能人异士,没有谁有能力,去追溯惊雷的根源。
柴房之内,原本应该是死去的李牧,突然间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寒冷的空气,让他蜷缩了一下身体。倏然其眼睛睁开,一股惊人的寒芒在他瞳孔爆射而出。
“我死了?”
李牧满脸的不解,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
但是仔细看,这仍旧是那个柴房。甚至于自己身上冰碴,也在体温的作用下缓缓化开。
死而复生难以理解,李牧并没有多少惊喜。
唐府内,死亡有时候并非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种解脱。
李牧叹了一口气,既然没有死成,那只能顽强的活着。
只是他十分好奇,自己死而复生究竟是什么原因。
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突然间李牧发现,脑海中竟然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惊讶!疑惑!更多则是不解。
片刻之后,李牧索性将一切抛弃,自己这种状况而言,除了再次死去,也不会遇到更坏的情况了。
按捺心中的疑惑,李牧仔细翻看这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几分钟之后,原本心中的惊讶,却被无奈所替代。
记忆中所馈赠的并非什么移山倒海的神通,而它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部毒经而已。
毒术,本是世俗间恩怨仇杀的一种手段,但是世俗间所使用的一种方法而已。
沧源大陆之上,哪怕是世俗九教之流,但凡开辟灵根,便拥有移山倒海的神通。莫说是毒药,就是被砍掉了头颅,也不会即刻死去。
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什么天大机缘,现实的残酷,将他彻底惊醒。
挣扎着爬了起来,李牧用力一甩,粘在身上的冰碴,被他抖了下去。
看一看天色,惩罚的时间已经临近。
紧紧裹了一下单薄的衣衫,狂风透过房门打了进来,让李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样下去,一会恐怕又给冻死了。”
看着外面的风雪小了一些,李牧夺门而出,朝着属于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
突然,风雪中夹杂着的说话声惯入李牧的耳膜。
“李牧那小子死了没有?”
“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么冷的天,而且还洗了一个凉水澡。”
听声音,这两个人尹暮认识。其中之一正是先前用冷水泼自己的那个仆人刁杰
而另外一人,李牧听到这声音,其几乎将口中的牙齿咬碎,恨不得给对方抽筋拔骨。
“哈哈,不过是略施小计,那李牧还真以为是他打算的茶盏。不过,看他被惩罚的样子,还真是痛快。”
“陈龙!”
房门外,尹暮手臂之上青筋蹦起。就因那茶盏,自己却差点送了性命。
想到此处,新仇旧恨交织一起,李牧再也忍不住,他一脚踹开房门。
哐当!屋内二人为之一愣。
尤其陈龙,当看清踹门之人,乃是李牧时,他嘴角泛起一阵讥讽。
“我道是谁,没想到你小子命还挺大,这样都弄不死你。”
李牧不语,眼前的陈龙足足高他一头,其一身虬结的肌肉,更是爆发着恐怖的力量。
“既然老天不收你,我就替这贼老天做做好事吧。”说罢,陈龙提拳而来。
这一拳力道十足,在拳风的震荡之下,其拳头周围爆发这一股尖锐的破空之音。
“陈兄且慢!”
李牧本就身体单薄,而陈龙却拥有着伪灵根。即便是最普通的伪灵根,这也足让他在唐府之中,被人高看一眼。
拳头堪堪抵住李牧的面颊,强烈的劲风冲击之下,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蔓延下来。
完全无视眼前的李牧,陈龙拳头并没有收回,他回头看向刁杰。
“你知道我的脾气,给我合理的解释,否则…”
刁杰打了一个寒颤,他沉了一口道:“这杂种虽然不顺眼,但毕竟是唐府财产,若是平白死在这里,我们不好交代。”
轰!
陈龙停下的拳头继续递了过去,似乎是刁杰的提醒起到了作用。
这一下,他没有使出全力。但即便如此,李牧仍同断线风筝一般横飞出去,直到装上房门,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拳头上滴落的鲜血,陈龙嘴角勾起,他上前用脚掌踩住李牧的胸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姐姐的味道真的不错,可惜就是太刚烈了。”
“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仇恨的目光在李牧眼中迸射而出。只不过被对方踏住胸膛,李牧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挫骨扬灰?哈哈!”刁杰在狂笑。
“尝试你姐姐的味道的可不止我一人,没有少爷的指使,谁有那个胆子。”
“挫骨扬灰,你有那个本事吗?”
“所有人都得死!”
李牧嘴角不断淌血,他知道这句话说出后,自己所等待的将是什么。
轰!陈龙又是一脚重重踢下,李牧顺着半开的房门横飞出入。
“呸!”
一口唾沫啐出,陈龙随手一勾,将房门带上。
没有风雪的灌入,屋子内立刻显得暖和很多。
“此人早晚是个麻烦,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吗?”
刁杰听罢,他眼珠一转,一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