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的时候挺轻松,但俺心里面其实并不舒服;想想都知道,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跑了这么远的路程,如今只用了几分钟就让俺的希望破灭了,谁说不是一件应该沮丧的事情?俺本来以为凭借木谷人的高等级智慧,可以解决掉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的,但没想到最后问题还是出在了自己身上。俺很沮丧,所以俺决定立马打道回府了。
木谷人二号说既然变形不能成功,既然跑了这么远的路程,何不干脆把它当做是一次长途旅行呢?估计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了。俺寻思也对,如果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得到了;倘若回去以后别人问起俺变形的事儿,俺还可以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现象去胡乱搪塞他们,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好主意。
俺说这样也好,只不过又要多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木谷人二号说既然麻都麻烦了,也不会在乎多麻烦一段时间的。也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麻烦到底!
俺问过木谷人二号,问咱们之前一路上大概用了多长时间?回去的时候能不能走近路?到时候会不会超出当初约定的两个月期限?俺寻思清妹妹一个人在家有些事搞不妥,再就是如果超过刚开始咱们说的两个月的话估计清妹妹会着急,心想俺会不会在太空中遇难了?
木谷人二号说前面花的时间并不多,换算成你们地球上的时间的话估计就二十多天。俺寻思来用了二十多天,回去同样还得用二十多天,中间不就还有几天宽裕的时间么?就像木谷人二号说的那样,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不游玩一番显得有些太可惜了。一想到这个,俺的心境又放开阔起来了,把刚才失望的状态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回去之后,木谷人二号的爸爸跟妈妈听说俺的能量不足以完成变化后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像智者那样说了句:哎,生命的安排!当然,他们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这只不过是俺用地球人能听懂的语言还原出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四处走动,俺觉得其实木谷星上并不好玩,因为它上面的所有物质都是由流离子变化而来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眼前出现任何的物体——包括生命体;说不好玩其实又是假的,既然可以变化出任何东西来,又怎么可能有不好玩的道理呢?俺说的不好玩其实更多是指心理方面的感受,好像这一切都不可琢磨、这一切都不可把握、这一切都不能给俺以安全感、感觉不到真实的存在。按照咱们地球人的惯例,越是用得久的东西对之产生的感情也就会越强烈,而对于那些一次性的东西基本上都不能存有感情,好像只有那些跟咱们相处时间长、与咱们有感情的东西才能给咱们带来安全感似地,所以,在面对一群随时都会消逝的物件来说,心情的变化是非常微妙的,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估计是木谷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又或者是他们的智慧能让他们绝缘于类似的感情牵绊,总之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厌烦,反而好像十分欣赏这样的环境。俺本来是想问问木谷人二号他的真实想法的,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也许他跟咱们地球人一样热爱着眼前的这一切呢。不应该是“也许”,而应该是“绝对”。
回来之后俺又去了一趟木谷人一号家中,这次是俺一个人去的。俺去的目的并没有别的,只是把那颗小球放到了他的灵位跟前,谢谢他的帮忙,如果没有他给俺的小球,俺是不会跑这么远来见识这么多东西的;虽然是俺先救的他,虽然这一次的并没能真正地帮助俺解决掉实际问题。木谷人一号的母亲说吃顿饭再走吧,难得你两次到咱们家来!俺寻思也好,上一次来之所以不想吃是因为感觉不合时宜:人家正在哀痛中,咱们在那里吃饭难道是为了庆祝他们亲人的死亡?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一次俺同样是在哀痛中——变形失败了嘛,咱们属于同病相怜,俺有理由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哀痛,以一个受伤人的身份。其实木谷人他们是不用吃饭的,他们吃的是能量;只有当有外地星球上的生命体去他们家做客之后才会迎合客人的日常习惯变化成一些饭菜出来。没错,都是变化出来的,都是从流离子的形式变化出来的,包括鸡鸭鱼肉、汉堡包、火腿肠。俺本来想跟木谷人他们一样直接吸收能量的,但木谷人二号说既然你的肠胃功能还在,那就得使用它们,不然的话它们就会退化掉,到时候你会地球后就用不了了。俺寻思也对,所以虽然心里比较厌恶,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吃下去。
身子骨一消停下来,俺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做那种事儿了。之前一直跑来跑去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想,现在歇息得差不多了,浑身痒痒的,很难受。难怪人们说“酒足饭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俺更是忍无可忍了,差点儿就要跑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了。但俺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如果被看穿了那有多难为情啊。
再次吃饭的时候,木谷人二号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盯着俺,直看得俺毛骨悚然,俺寻思莫非已经被他看穿了?果不然,刚刚吃完饭木谷人二号就找上门来了,问俺是不是在想女人。俺本来像不承认的,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说出来也无妨,更何况俺老猪已经做都做了,还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并且俺还寻思正好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他们木谷人会不会跟雌性做那种事儿。木谷人二号虽然还没有碰过女人(他自己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对于俺的说辞并不感到惊讶,说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如果你没有反应那才叫不正常呢。俺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对于俺的那个关于他们的问题,木谷人二号说他们并没有做那个的概念,更准确地说是做那种事儿的概念非常单薄,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仿佛那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并且他们对于欲望的概念同样不够明显,除了希望自己的智慧能更上一层楼之外,其它的都不算重要。根据木谷人二号的说话是,他们做那事儿纯粹是为了生育下一代,之后男人和女人之间做不做那事儿都显得可有可无。
俺顺便解释一下关于木谷人他们生育的问题。大家可能会说,既然他们的智慧如此发达,那为什么还要像咱们一个让孩子经过母腹呢?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而且推断也很合理。木谷人的智慧的确能做到不经过母腹而产生下一代,单单是经过某种程序就能行得通;但木谷人他们的智慧在宇宙中并不是最高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可以完全脱离“情”而存在,也就是说他们的智慧中还是存在有感性的成分,并不完全是理性。所以,他们还是觉得让孩子经过大人的身体才能延续某种信念,虽然他们有能力“制造”出一个新生的婴儿出来。另外,据木谷人二号的说法是,最高级智慧的生命体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情”的束缚,他们是用一种绝对理性的思想来决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想想也是,倘若整天跟咱们一样儿女情长的话,智慧如何能往上增长呢?也许智慧的高低程度与有无“情”的牵绊有着直接的关系。
俺本来想问木谷人二号他们这里有没有提供特殊服务的场所,但后来想了想又打消那个念头了,一来是觉得木谷人二号还没结婚,问他这种事儿不太合适;二来是觉得他们这里的智慧程度都这么高,估计不会卖那种服务的。木谷人二号又看穿了俺的想法,说有话就说,不要闷在心里;就算你不说我照样知道。俺说既然你知道那就帮忙想办法解决一下吧。木谷人二号说这个简单。
如果你在那样理解的话,老猪就只能用非常异样的眼神看你了,因为你想歪了。如果想歪了也没有关系,这是很正常的,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明大家对于那种事儿非常敏感。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学生问老师:人在兴奋的情况下会放大七倍的身体器官是什么?结果老师骂那位学生下流无耻;学生显得很好奇,说答案不过是瞳孔,怎么能说我下流呢?不知道老师您想到哪里去了。这回轮到老师不好意思了。可见对于这种事人们的非常敏感的。
木谷人二号说简单,也的确简单,就是利用大气中的流离子临时制造一个女人出来——跟咱们地球上的一模一样!木谷人二号接着问:你想要个什么形状的?
俺问什么什么形状,是人就行!
木谷人二号说那可不行,这种事儿得中意才行,你总不能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干吧?俺寻思也对,于是就说那依照清妹妹的样子造一个出来吧。
俺不太放心,问这样做会不会有事儿?算不算是犯法?木谷人说这个你放心,既然是临时的,在规定的时间内她就会消失,仍然变回流离子;并且这这也并不在法律的范畴之内,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把这种事儿当回事儿,或许是他们对这种事儿本来就不大感兴趣吧。
俺说好吧,越快越好,这种事情;等下就凉下去了。木谷人二号用他平常组合物件的那种方法开始组合“临时清妹妹”了。俺叫他一定要想清楚咱的清妹妹的什么样子,不然到时候俺会觉得对不起她的。木谷人二号说你就放心吧,保管一模一样!
不大一会儿,“女人”出现了,但并不是清妹妹。俺不干,硬是要他变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木谷人二号没说什么,只是让那“女人”消失了,之后又继续开始组合。
这一次同样没能组合出清妹妹来,不过这个女人相当漂亮。俺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行,但没说出口,心想不好三番五次地麻烦人家。木谷人二号显得非常抱歉得说,他的智慧程度还不够,不能非常稳定得变出来,但是他的爸爸跟妈妈能,可能去找他们帮忙,说完就准备走开。俺一把拉住他,说这种事儿让老人家知道了不好,还是算了吧;何况这个女人这么漂亮,老猪就将就将就。木谷人二号见俺改了口,也附和说就是就是,你就当她是玩具得了,千万不要把她当成真人,等下她会消失的。俺寻思这玩具也太高级了,跟真人一模一样。
根据木谷人二号的说法是,从短暂的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体;但从宏观上来说她又不是。末了木谷人二号就出去了,说要记得抓紧时间,不然到时候还要重新变个出来。俺说好的,就算你不说俺也知道。
诚如木谷人二号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体,完全是!百分百是!因为是按照咱们地球人的形状变出来的,所以咱俩可以沟通。俺寻思也对,先让它放松放松再说,等下干完了再慢慢聊也不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衣服是俺自己脱的,本来她想过来帮忙,但被俺挡回去了;当然,她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脱的。脱完衣服俺就抱着她打算压下去,但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一个真正的人呢还是一个与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如果是其它事,这两者都差不多,反正区分不出来;但这种事儿就不一样了,得进到身子里面去,不知道她会不会跟俺以前在木谷人地球上的营地里见过的那几个仿真机器人是一个系列的?如果是就不好了,因为那样的话她体内还是有电极啊电线啊什么的,并不是人类身体上的内脏和组织。也就是说一旦俺的那活儿进去之后,触碰到的将是一些机器零件,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俺刚开始想直接问她,但寻思估计她也不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就没有开口。后来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她说好吧。
那个变出来的女人虽然很好奇,但并没有阻止,只是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俺不好隐瞒,只好如实回答说:俺怕你这里面有剪刀。
估计女人以为俺是在开玩笑,就笑了起来,说她是人,里面怎么可能藏有剪刀?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跟清妹妹有得一比,只可惜是个临时的;不晓得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临时的人”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算了,这些都与俺无关,还是先解决自己下面的问题再说。
这个女人仿佛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反正弄得老猪很尽兴,期间仿佛咱们就是一个整体似地,到处都贴贴实实的,每一次都被她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末了,她就像清妹妹那样枕在俺臂弯里,俺心里升腾起一股怜爱之意:为什么她会是临时的呢?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呢?她自己会不会知道这些实情呢?
俺问她家在哪里。她说她的家就在这里。俺问她的家人是谁。她说她的家人就是俺。完了,真的被搞糊涂了。咱们又陆陆续续地聊了一阵,都是些好玩儿的话题,俺不想让一个即将消逝的“暂时人”经历不愉快,当然,更重要的是俺自己可以做一个暂时的躲避。
说着说着,俺臂弯里的她就越来越模糊了,俺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终于,她终于无影无踪了。仿佛经历了一场内容悲伤的梦,俺显得很消沉。
再次吃饭的时候,木谷人二号见俺闷闷不乐的样子,像个大人一样语重心长地对俺说:忘了吧!忘了她,这一切都是水中花!
嘴巴两块皮说话不费力,估计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他身上木谷人二号同样高兴不起来。俺敢拿老猪的人格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