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木谷人基地里住的房子不一样,天狼星人住的房子有点儿像咱们地球人住的房子,虽然在结构以及建筑材料上差距比较巨大,但是在建筑理论上相信还是一样的,房子都是呈四方状的。当然,入乡随俗,木谷人“办事处”的房子同样是跟天狼星人住的房子一样。木谷人二号说下一站就是他们木谷星了,说咱们先在这里好好地歇息一下。这是俺求之不得的,这一路上飞来飞去,怪累的。
咱们几个一人一间房子,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包括洗手间、电灯、柜子等等。所以俺就跑出去问木谷人二号,说等下俺内急的时候往哪里去?木谷人二号说你的房间里不是有专门的地方嘛?哪儿有?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木谷人二号说不信,接着就要来看看,俺说好吧,等下你就知道那里面的设施有多么简陋了。木谷人二号进去后径直朝着一面墙走去,然后用手指摁住一个毫不起眼的按钮,突然地,墙壁上出现来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洗漱用品、卫生用品一应俱全。然后他又走到另外的一堵墙,按动墙上一个同样毫不起眼的按钮,墙壁上又突然出现来一间小小的房子,里面有包括晾衣架、鞋架、镜子、衣柜等等。接着他又走到另一堵墙跟前,用同样的方法打开来,那里又出现来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几个显示器一样的东西,估计是电视、电脑之类的。
明白了,人家这是节约空间资源,把零零散散的场所都分散到墙壁里面去了。俺问要是万一天黑下来了该怎么办?灯的开关在哪里?木谷人说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这种房子根本就用不着电灯,因为这里面的光线总是与外面的光线呈相反程度的变化。比如外面比较阴暗,那么这里面的光线就会变得明亮起来;比如外面的光线比较强烈,那么这里面的光线就会稍稍地黯淡下来,好使室内的光线始终维持在一个最适宜生命体需求的范围内。
俺寻思三面墙都另有用处,那这第四面墙又是做什么的呢?木谷人好像看穿了俺的心思,说那就是用来调节光线的。不过还有一点俺不明白:根据窗户对方露出的墙壁上看,这里墙壁的厚度虽然比咱们地球上居民房的厚度要厚些,但还不至于可以形成一个小房间。俺把这个疑问抛给了木谷人二号,木谷人二号说看上去墙壁上小房间是横向的、是跟卧室在同一个平面上,并且你在使用的时候也会觉得它是跟卧室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是横向的,实际上并不是,这只不过是眼睛的一种假象。木谷人二号更进一步地解释说,实际上墙壁上小房子的空间是整堵墙壁所有空隙的集合。俺听得似懂非懂,木谷人二号说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天书似地的高深言论,只要你现在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就可以了。接着就自顾自地出去了。
俺以前只知道数字才有集合的概念,没想到空间在天狼星上同样有集合的概念,要是地球上科技能达到这个水平,可以想象那是一件非常能造福人类的事。
不对,不应该是科技,而应该是智慧;科技与智慧是不能等同的。
这间房子在第二层,窗户向着一个非常空旷的场地,看上去像广场之类的,睡觉之前往外面看两眼,感觉非常惬意。这里同样没有白天跟晚上的区别,不过房间外面有比较阴暗的时候,估计是某个天体运行到了天狼星的上空、挡住了部分光线所造成的;相比之下,房间里倒显得“不分昼夜”了。木谷人他们同样需要休息,不过不用像俺一样闭上眼睛睡上好几个小时,他们只需要躺着小憩片刻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刚一躺下,俺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房间里四周都有人,并且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正当俺还在继续做梦的时候,猛然间被一阵“乌拉乌拉”的警报声惊醒了。其实俺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警报声,但是根据以前在监狱星球上听到的警报声来判断,这很像。俺一个骨碌爬起来,的确是警报声,而且还是从俺这个房间里发出来的。俺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有一个墙壁被打开了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对啊,为什么这堵墙会是开着的呢?先前俺用完明明是关上了的嘛。就在搞不懂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问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警报声?俺说俺也不知道,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了。他们觉得打开的墙壁里很可疑,所以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就怒气冲冲地从里面抓出了一个天狼星人来,身上还罩着一张网。
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天狼星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经过盘问,才知道这是一个小偷,想进来拿点儿东西,结果被小房间里的防盗网包住了,动弹不得才没能逃脱。
也怪吓人的,这种地方还有小偷,看来以后还得注意点儿。
虽然俺到天狼星才短短的一段时间,短得只比睡一觉的时间刚刚长那么一点点,但俺已经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就是天狼星人比较喜欢开玩笑;在这一方面,木谷人远远不及他们的头脑灵活,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智慧。
就刚开始来的时候,俺出去买“冰激凌”——其实并不是,只不过跟冰激凌差不多,里面蕴含着丰富的能量,但不是热量——他们的“冰激凌”装在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柜中,过路的人一眼就能看个明白;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玻璃柜的后面,俺寻思老板一定是钻到里屋乘凉去了,所以就准备开口叫唤。没等俺叫出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天狼星人,同样矮矮地站在俺身后。俺寻思一定是他认错人了,咱刚刚远道而来,不可能这么快就又人知道的,所以俺又回转过头来准备叫卖冰激凌的人。身后的天狼星人仍然用先前的手法拍了一下俺肩膀,同时还将一把黑黢黢的、像枪一样的家伙放到了玻璃柜上。俺仔细地瞅了瞅,的确是枪,之前俺在木谷人的“办事处”里见过,为防止突发事件,接待咱们的木谷人腰上都别着一把。俺低下头去看天狼星人,他也正在愣愣地看着俺,并且头还是高昂着的,脚尖一踮一踮的,跟黑社会老大一样。俺问他想干什么,他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放到枪上面按了一按。俺寻思是遇到打劫的了。怎么俺老猪就这么倒霉呢?这些打劫的怎么都看中俺老猪呢?没想到在地球上遭人笑话,如今隔了这么远仍然还是有人打算欺负俺,俺脸上应该没写着“懦夫”两个大字吧。俺正在考虑怎样脱身的时候,天狼星人却收起枪,径直走到玻璃柜的后面,问俺是不是要买“冰激凌”?俺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在想:这打劫的胆子也恁大了吧,居然敢跑来冒充老板!看到俺吓傻了,眼前的天狼星人眼睛马上眯成了一条缝——那是笑的表情,跟木谷人的一模一样;右手抡起那把枪朝着自己的胸口上开了一枪,结果屁事儿都没有!原来是一把玩具枪!这个天狼星人正在“冰激凌”的老板,他刚才只不过见俺是外地来的,想跟俺开个玩笑,没想到俺却当了真。
只不过这天狼星人的玩笑开得大了点儿,估计一般的人都会接受不了,幸好俺老猪呆头呆脑,反应比较迟钝。不知道他之所以开这么大的玩笑,与他的智慧等级高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天狼星人他们同样比较热爱体育运动,虽然他们运动的大多数方式跟咱们的都不大一样。他们同样有一种和篮球类似的东西,玩的方式也相当于投篮。在睡觉睡醒之后,木谷人二号就说前面的空地上正在举行一场木谷人队对天狼星人队,问俺有没有兴趣前去看一看,俺寻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到处走一遭,所以就答应一块去了。球赛的形式虽然跟咱们地球上的差不多,但规则大不相同。比如咱们运球的时候不能抱球跑,但他们可以;比如撞人在咱们看来是犯规的,但他们不认为,他们反而认为把人撞倒是一种力量强大的表现;又比如咱们投篮的时候,如果在半场外进球的话那是没有得分的,但他们有,不光是在半场外,就算是在全场外投进球一样可以拿分——能投得进去的话。总体说来,在他们的比赛过程中,规则还是存在的,只不过要比咱们的宽松许多,不知道这与他们的智慧程度有没有直接的关需。球赛进行得很激烈,看样子双方的实力和技术都不相上下,以至于在打完上半场之后比分还是天狼星人仅仅领先一分。办事处的木谷人说打成平手是非常正常的,因为这种球赛并没有设置加时赛,打完了就是打完了,就算是不服气那也得等下一场来报仇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球赛不是用时间来计算,而是有一个专门用来表示比赛进程的仪器。仪器是透明的、管状,管道中有一根大大的红柱线,从比赛一开始就开始收缩,直到比赛结束。管道上有刻度线,是用来表示百分比的。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赛了。木谷人的队员还是原先那些,但天狼星队的换了一个比较高大威猛的家伙上了去,估计他们是想跟木谷人队来个下马威,首先在身高上把木谷人队比下去。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双方同样不分伯仲,虽然天狼星队那边有一个“大人”上场;比分更是一分紧咬一分,仿佛在进行拉力赛一样。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比分仍然是持平姿态。天狼星队看起来很着急,每个人都在发出“呜呜”的叫声。在红柱线快要抵达终点的时候,天狼星人终于抢到了一个篮板球;无疑,倘若这个球投进了的话他们就会赢得这场比赛。周围的观众都发出怒吼声,估计是在催促拿球的天狼星队员赶紧些。奇怪的是,拿球的队员仿佛傻了一般,既不运球也不投篮,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计时的红柱线。不光他的队员傻了眼,就连他身边准备跳起来拦球的木谷人也傻了眼,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就在最后一刻,拿球的天狼星队员猛地一跃,将球稳稳当当地投进了篮筐,全场都爆发出一种表示轻松的叹气声。明白过来了,刚才拿球的天狼星球员是在故意制造悬念,跟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过万一的情况?又或者是他早已胜算在握?知道必将稳投稳进?这就是俺印象中的天狼星人,比较富有幽默感。
木谷人说起下一站就是木谷星,显得很兴奋,有点儿像个小孩子,喜形于色。
吃过饭、补充完能量之后,咱们就开始往木谷星行进了。到达木谷星的时候仿佛是在晚上——当然这只是俺的说法,他们是没有白天夜晚的区别的;因为跟先前经过天宇星天狼星一跃,这里同样存在阴影现象,也就是一颗行星挡在另一颗行星的前面。周围的景象都不是很清楚,木谷人二号说你先住我家吧,等会儿跟木谷人一号联系上了你们见个面,看到底去哪家医院好一些。俺说好的。
木谷人二号家很气派,木谷人的爸爸和妈妈都像木谷人一号——也就是俺在地球上见到的第一个木谷人头头——一样脑袋溜圆、身材高大(相对木谷人二号来说)。木谷人二号还有一个妹妹,样子跟他差不多,身材比较矮小、脑袋凹凸不平的;说实话,依照俺老猪的审美标准来说的话,连恐龙都算不上。他的爸爸妈妈倒是很热情,除了刚开始用了一种很欣喜的姿态观察了俺一阵子,紧接着就表现得很自然了,仿佛俺是他家的亲戚一般。俺没想到高智慧的生命体在接人待物方面表现得跟咱们地球人一样。木谷人二号说不管是高级生命形态还是低级生命形态,都是要与其他人交往的;跟你们地球人一样,他们在交往的时候同样需要衡量对方的可交往度。一般来说高级生命形态不会随便与低级生命形态交流——就好比咱们,要不是你有木谷人求援用的小球,我是不可能与你交往的,因为这是生命里的法则;另外就是,即便是同等级的生命形态中,大家也都有各自的圈子,大家都不会轻易跨出那个圈子。
依据木谷人二号爸爸跟妈妈的表现来看,俺老猪还算得上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可见老猪的人品还是过得去的。
木谷人二号的老妈把俺安排在一个挺宽敞的房间里,里面的设施跟之前在天狼星上的办事处里住的房间差不多,都有那些功能。就像木谷人他们在地球上的基地里的情况一样,眼下的所有物体都是以流离子的形式存在,就是那种飘幻的感觉,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亦真亦假。
为这,刚开始那段时间俺没少闹笑话。
有次俺一个人出去转悠,走得腿酸。看见前边有一条板凳,银光闪闪的,有点儿像咱们地球上公交站台上的椅子,俺寻思正好过去歇一会儿。老猪坐椅子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使命地往下一坐;一来是因为俺比较重,情非得已,二来是因为俺情非得已的时候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心想还不如再加把劲儿。这回也一样,俺就大大咧咧地用力坐了下去;没想到意外情况发生了:那条凳子竟然像空气一样,所以俺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用摔更准确一些。再加上俺是用大力地坐,所以屁股更是疼上加疼。俺没好意思当场发牢骚,因为旁边有许多木谷人都看见了。
还有一次,俺本来看见前面是一张桌子的,但把东西放上去之后它就直接掉地上去了,跟俺的下场一样悲惨。木谷人说俺的眼睛与这里的环境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因为物质的组成是流离态,跟咱们地球上的物质组成不同;并且,流离子在组成某种物体之后,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消失,而俺的眼球对于物体的消失反应相对来说要慢些、要迟钝些,所以频频产生了错觉。
木谷星上的所有物体都是临时经过流离子集合而来的,在用完之后又会将它还原为流离子,这样一来就不用像咱们地球人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木谷人二号说这是阻止太空垃圾进一步增多的有效方法,在他们那个智慧阶层以上的生命体都是生活在一个充满流离子的大环境中。这样的事情还稍微好一点,更糗的是有时候甚至还会掉进水池里面,在掉下去之前,你会看到那里是一条阳光大道。所以,如果下一次在路上看见半个木谷人、半个动物的话,俺一定不会惊讶,因为俺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眼睛的原因,而不是周围的环境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