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果基金坡对着隗司安说道:“大总管,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请教你呢!”
隗司安笑着说道:“但说无妨,我只要是知道的,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听这话,果基金坡笑着说道:“撒梅令乃是咱们彝巫的至宝,自从一百多年前失踪后,便不知去向,晚辈想问问,这撒梅令如何到了你们这里的呢?”
隗司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咱们这死雾谷的毗骞人,绝大多数是王的子民,也就是正统的毗骞古族人。但还有一部分,则是被我王收留而来的,大概情况如饥荒逃难进来、不小心误入进来、躲避仇家逃进来、避世的……这样的外来人历朝历代都有,很多人进来后不想离去,和本地的毗骞人通婚后,子子孙孙便住在了这里,成了毗骞国的一员。”
大伙点了点头,隗司安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那时候还是清王朝,这幽谷内突然闯入一位身受重伤的彝人,他满脸鲜血奄奄一息,我王慈悲救了他,后来才知道他名叫曲比隗拉,是个彝巫,原是彝家的巫王人选,但在继承王位的前一夜被另外几名想要篡位的毕摩深夜偷袭,身受重伤后逃到了死雾谷来了。”
一听这话,果基金坡面色一怔,惊讶的说道:“曲比隗拉?我听我阿普说起过这人,他是我高祖母的叔舅,原本是一名即将继承巫王位置的大毕摩,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大家找了几十年都未找到,这事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清楚。”
他一说完后,兹莫毕摩也跟着说道:“这事在大凉山早有流传,一直盛传着他被仇家杀害了,没想到原来是被身边的几位小人给害了。”
果基金坡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只是同样没想到这撒梅令的失踪,竟然和他有关系!”
隗司安继续说道:“那曲比隗拉进来后被我王救活,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后便身子痊愈了。然后他却怎么也不愿离去了,说那外面人心险恶,比不得这里人的纯善,愿意在此终老一生,宁静度日。”
说到这里那隗司安叹了一口气,大伙点了点头,只听他又继续说起:“于是鲁古王便留下了他,先是让他做卫士,后来他为了保护咱们这古族立下了不朽功勋,于是我王便封了他为护国国师……他后来收下了几名徒弟,传授彝家巫术,其中一名便是我的师傅。”
相木匠笑着说道:“如此说了,那曲比隗拉还是大总管的师爷了!”
隗司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这隗姓,便是取至他的第三个字。我原本是一名孤儿,流浪在外,五十多年前我师傅外出办事,见我可怜将我给带到这里来,从此便和此处结下了不解之缘!我的很多彝家法术,除了我师傅的教授外,我师爷也亲自传授了不少。”
无尘道长笑着说道:“如此说了,你和金坡还有极大的渊源呢!”
隗司安笑着点了点头,而听到这里后,那果基金坡急忙上前对着他躬腰作揖。隗司安笑着将他扶起,说道:“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见外,如今撒梅令还给你也算是完璧归赵,了了我师爷的一桩心事。”
大伙都点了点头,这时候程思泯突然开口问道:“隗大爷,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此处的一位有些疯癫的妇人?”
一听他这话,我便立刻知道了他在问谁,只见隗司安皱着眉头说道:“一名疯癫妇人?
程思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四十来岁模样,头发凌乱,个子不高,有些消瘦。”
那隗司安面色一怔,说道:“你们问她做什么?”
程思泯急忙说道:“她对我们有恩,我们想当面感谢感谢她!”
“对你们有恩?”隗司安满脸疑惑的问道。
程思泯正要搭话,我急忙开口说道:“当初我们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后来还是在她的指引之下找到了那几根黑色的石头,才得以逃了出去,所以她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想当面谢谢她。”
我一说完后,程思泯也急忙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一听这话,那隗司安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对于你们是如何找到出口逃出去的这件事,这些日子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呢!原来是咱们这里出了内奸。”
一听他这么说,大伙都笑了起来。程思泯仍然继续问道:“隗大爷可知道那姨姨的下落?”
隗司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后说道:“说来惭愧,那人便是我拙荆,如今五十三岁,不过她三十多年前便神经错乱,这些年一直处于半疯半癫的状态。”
“疯了,如何会疯掉?”相木匠皱着眉头问道。
隗司安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同我一样,原本都不是这古族人里的原居民,我们结婚后她生下一个儿子,按照这毗骞国世世代代的规矩,要将长子杀了让众人分食。她护子心切极度不答应,我为了不违背咱们毗骞古族的规矩,亲手将孩子杀了……于是她便痛恨于我,一夜之间也就疯掉了!”
那隗司安说完后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深深的埋下了脑袋。一听他这话,我们都吃惊不小,樊厨子沉着嗓子说道:“要是我,如何能下得了这手,我也是死活不会答应的!”
潘光奇也跟着说道:“是啊,太血腥残忍了,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咧!”
见他们如此说,隗司安面色极其难堪的幽幽说道:“世人谁不爱自己的亲身骨肉呢,只是这毗骞国千年的规矩,不能因为我而乱了,说来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听他这话,大伙都沉默起来,三叔开口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规矩,如今鲁古王荼毗了,新王继位,一些陈腐规矩大总管倒可以改一改!”
无尘道长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世代不同了,如今你们这毗骞古族人丁稀薄,可不能再行如此愚行了,不然不出个三年五年,别说外面的人攻进来,你们自己都得把自己人给吃绝种!”
一听这话,隗司安点了点头,侧着脑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