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带路,径直的往着那后山来的方向跑去。那迷雾依然浓烈得吓人,眼前朦胧一片,仿佛在深夜行走,我们脚下发力,头也不回的往着来的山坡上跑去。
我们跑了大概十来分钟,见那后面的人没有追来,于是放慢了脚步。我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三叔已经累得够呛,对于他这种矮胖的人,小跑着爬山路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来到那笔直的大树下面,我们在那两块石头上坐着小歇起来,我开口问道:“三叔,眼下怎么办呢?”三叔喘着气沉思片刻后说道:“出去,先出去,这地方邪门得很,咱们人少势单力薄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找下去怕也没办法取回小韵儿的魂魄,出去后我请你相爷爷和樊叔叔他们呢前来,一定要拔掉这帮邪门歪道的老巢才罢休!”
我点了点头,想想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强寻下去,不但韵儿的魂魄找不回来,怕是我们二人也会处于危险境地。休息了一会后三叔站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快些出去,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出去再说!”
我嗯嗯的应着,二人一前一后急急的往着那上面走去。又爬了大概四十来分钟,我们终于穿过那片迷雾,爬到了山顶的巨石下面。
一出了,见到太阳快要下山,我有些吃惊,原来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没想到我们下去后呆了四个来小时。这时候我那手机响个不停,掏出了一看,原来是程思泯发来的几条信息,问着我们这边的情况。我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没说其他的,只是说一切都好,还在继续寻找,吩咐他不要担心。
我和三叔站在这山顶上面,不住的打量着那下方的茫茫雾海,惊奇那神秘的山村,竟然全部隐藏在下面的深谷迷雾之中。“难道这千百年来,就没有人发现过这里?”我在心头疑惑的想道。
“三叔,你有没有看出来那山村到底是什么地方?”一出来后我便急忙问道。三叔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咱们西南地区还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
“感觉那地方的人像是彝族人!”我皱着眉头说道。
“不全像,着装和长相倒有些相似,但还是和彝胞有一些区别!”三叔说道。
我点了点头,又说道:“是不是彝族的一个分支?我过去听说彝族有什么白彝和黑彝,又分为什么诺苏、纳苏、罗武、米撒泼、撒尼、阿西等支系。”
听我这么说,三叔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可能,但是据我对整个彝族人的了解,他们重情重义,尊老爱幼,心地纯善,决计没有这样那样的恶习陋习!”我点了点头,三叔又继续说道:“或许是一个古老的分支,还保留着原始血腥的陋习也难说。”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又下了这边的山体,下去后,见到汽车依然停靠在路边。三叔说道:“走,去古井乡,先找个旅馆住下再说。”我点了点头,于是启动汽车,往着来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我们偶尔说上两句话,大多都沉默不语,仿佛各自在想着心事。
我们在乡场上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一间两个床位的房。爬坡上坎忙活一下午,此刻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于是我们洗漱完毕后就打算下楼去吃晚饭。
刚到大街上,母亲便打来电话,问着这边的情况,我告诉她没事,说还没有找到韵儿的魂魄,我们可能要在这边呆上好几天。母亲一个劲的吩咐我们要当心,说家里没事,她会照顾好韵儿的。挂了电话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她疼孙女,但或许更加疼爱我这个儿子。
我和三叔在乡场的一家馆子里面简单的吃了两个炒菜,然后便回到了旅馆内。我听到三叔在打电话,给他的老搭档些,也就是老家的相木匠、樊厨子和赖端公他们打电话。
十多分钟后,三叔挂了电话后,面露喜色的说道:“好了,他们都答应了,说明天一早便出发,去赶车往着这边过来。”
我连忙问道哪些人要来,三叔说如今农闲,离年关也还有两个多月,相木匠和樊厨子都要过来,赖端公暂时不来,最近偶尔出现一些陌生人在石门村内转悠,他要留在村里看守地宫。然后三叔又说相木匠说了,说他的一个同门师兄刚好住在峨边县的大竹儿山中,那人原本是川东石桥镇人,入赘这边多年,一定知道那黑竹沟内的怪事,或许他能帮上忙。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次离开古井乡的时候我去派出所报警的事情,于是我对三叔说了,我又说那派出所所长神情怪异,并没有呵斥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仿佛知道一些内情。
三叔一听急忙说道:“反正你相爷爷他们还没到,那我们明天一早先去找那陈所长,探探他的口气,他是这本地人,或许知道一些情况。”我点了点头,于是决定明天上午便和三叔去找那姓陈的老警察问问。
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我总感觉窗外有一对眼睛在注视着我们一般。早上起来告诉三叔这事,三叔笑着说我想多了,不要疑神疑鬼的总来吓唬自己。我笑了笑,想想也是,和他这样的符箓高手待在一个屋子里面,我还担心什么呢?如今我见三叔把那金元帝钟随时揣在怀里,稀罕得紧一般。
吃过早饭后,我们便去拜访那派出所的陈所长,刚进去,便见到头次那个怂我的年轻警察在里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也不知他在看什么内容,见有人进去便急忙将页面的窗口关了。
那人抬起头来打量着我们,见到是我,他有些惊讶,然后皱着眉头问道:“啥事?”
我急忙上前笑着答道:“我来找找陈所长。”那小警察因为头次陈所长和我单独谈过,以为我们有约,总算对我还比较客气,于是开口说道:“陈所一大早到村上去了,怕要中午才会回来。”我一听这话,有些失望,但也只得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下午再过来,然后和三叔一同走出了派出所。
来到街上,我们四处逛了逛,今天是这边的赶集天,乡场上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乡下人买卖着日常用品,彝族和汉人各占了一般左右。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韵儿的情况,母亲说那孩子依然如旧,能吃能喝半睡半醒,痴痴呆呆的坐着不说话。
听了母亲那话,我心头很不是滋味,三叔安慰着我,说如今只有尽快寻回那孩子的魂魄,早一日找到,她便少受一天的罪。我点了点头,感觉极其郁闷。
中午的时候我们准备去吃午饭,结果路过古井乡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见到那姓陈的所长开着一辆老的桑塔纳警车回来。我急忙上前给他打招呼,那所长看到我后,有些惊讶,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我有点事情想请教请教他。他点了点头,说他才从乡下回来,让我们先去他办公室坐坐,他出去吃一碗面便回来。
三叔急忙说我们也没有吃午饭,要是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吃顿便饭,顺便就说了事情。那所长侧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于是我们往着前面的饭馆走去,三叔和他年龄相仿,自我介绍说是我的叔父,给他递烟,热情的和他聊着天。
我们来到派出所前面不远的一家饭馆内,那老板娘和所长是熟人,二人打着招呼,我们找了一个小包间进去,那老板娘倒了茶水点了菜后,知道我们有事情要谈,便急忙关门出去了。
我给那老警察点燃了烟,我还没开口,他吐了一口烟雾后说道:“你头次报那个案,我这两天去走访了一下,还没有什么进展。”
我急忙躬腰过去,说道:“陈所,我这次来不是为头次那案子来的,而是有一件着急的事情想请教一下您。”
“什么事情?”那所长疑惑的开口问道,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急忙说道:“陈所,前两天我们回去后,发现我女儿半迷半醒一般,不说话也不哭闹,喊她也不答应……”
我还未说完,那所长便插话说道:“那你要送他去医院看看啊!”我连忙说道:“看了,身体一切正常,找不出问题来,医生也束手无策,如今我全家焦急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见那所长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一个劲的抽着烟,这时候三叔插过话来说道:“陈大哥,我那侄孙女,仿佛是丢了魂!”
三叔一说完后,我见那所长面色一怔,嘴角动了两下,仿佛想说什么结果又忍住了没说出来。我又急忙说道:“所以我这才没办法,想来请您帮忙帮忙。”
我这话一出后,那警察一愣,然后抬起头来对着我说道:“我是个警察,又不是神婆子,我能帮你什么忙?”说完后他停顿了片刻,看了看我们于是用手指头敲了敲木头桌子,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你呀这是病急乱投医,再说我们公职人员,不信这些,谈论这些,要挨处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