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坑洼不平,呈暗红色,由于受日间太阳的炙烤,犹如炭火般灼热。一群群火烈鸟时起时落,以礁石上的虫类及藻类为食。
强子的跌落惊得他周围的火烈鸟四散飞起,发出惊恐的鸣叫声。
尽管身子被礁石隔得生疼,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不敢吱声,并迅带觑视了一下在自己近空低飞的火烈鸟。
一共一百六十八只。强子在自己的思维中深深地划了一道印痕,把每只鸟在一瞬间的位置、姿态,特别是喉咙的点位深深镌刻进去,形成一副瞬间的快照。
同时,他双手撑地,身子飞起,一袭刀光自他手中激出,而后犹如闪电般在鸟群中闪烁。
一时间,白色的鸟羽、红色的鸟喉上的血线,纷乱地交织在一起。惨烈的鸟鸣声瞬时形成一曲合唱,死亡的音符瞬时奏出。
待强子摆了一个收刀式落地时,鸟群总共几十吨的重量砸在礁面上,红色的碎石纷纷迸裂开来,引起一阵剧烈的震动!
强子警惕地睃巡了四周,庆幸自己这一刀杀得利落,没有一只鸟生还,对自己构成威胁。
但天空的情况不容乐观,在数十万翱翔的火烈鸟中,有一个鸟群发现了同类的突然死亡事件,愤怒地哀鸣着向强子的方向俯冲下来。
等强子反应过来,已为时过晚,鸟群数量庞大,共有672只,而且离他只有二十米之遥。
强子情急之下,把手中宝刀深深切入碎石丛中,刀形随着身子一个盘旋,乱石在刀风中激荡升空,不断地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袭向俯冲下来的鸟群。
强子也趁机钻入了地面上翻滚的乱石丛中,消踪匿迹起来。
鸟群扑了个空,在礁面上四处搜查起来。
透过石缝,强子看着火烈鸟在头领的带领下,煞有介事地用利爪不拨拉着石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搜查工作。
这种憨态可掬又凶巴巴的模样让他暗笑了下,但一只长喙和后面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红色鸟眼打断了强子的幽默感,一只火烈鸟迅速拨开他藏身的石堆,其余鸟见目标出现,尖利地鸣叫着涌了上来。
强子在仅有的一条缝隙中突破出来,身体升空,但还未做好攻击准备的他,不能立即坠落,只得模仿着直升机的样子,试着让自己的身体如陀螺般在空中盘旋。
但他毕竟不是直升机,身体正要往下坠,就要面对飞了来伸着巨喙利爪的鸟群时,一股礁面上急速上升的热气流帮助了他,使得他的身体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儿。
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他的目光与脑细胞结合,得出了以下数字:
空中17米处304只;12米处264只;5米处187只(此高度大多是雏鸟)。
三层空间各有敌手,而且要一招取喉,绝不能有任何活口留下,否则自己落到地面,气力尽时,定会被其粉身碎骨。
强子在电光石火中杀了最上面一层鸟群后,又冲向下方迎击第二层对手,但自己的后背竞被一只喙啄住并提了上去。
原来,这是头鸟,它使了一记,事先隐蔽于高空之中,见准时机才痛下杀手。它噙着强子,翅膀兴奋地拍打着,显示出胜利的姿态。
强子在空中被头鸟摇摆着,失去了重心,不能发力,手中的刀也只成了一个铁片儿,他胡乱挥舞、谩骂着:
“傻鸟,你它妈快放开我!”
这时,在强子脚下,无数张血盆鸟口和钢刀般的利爪同时向他冲了上来,情急之下,他撕掉了身上一块布条,冷不防系在头鸟双眼之上,同时一个翻身骑倒了它脖颈之上!
强子第一次骑火烈鸟在空中飞行,确切地说,人类也是首次。
头鸟深受其辱,喉中发出了嘶哑的呜咽之声,直顾横冲直撞,要摆脱控制。
强子敏感地觉得它的方向感俱有头部,便把它当轿车使用了,抓着它的头,倒车,移位,瞄准目标,冲入第二层鸟群之中。
血线和飞羽漫长狂舞中,火烈鸟的尸体纷纷嘭嘭落地。
这时,灰心丧气到了极点的头鸟向第三层雏鸟发出了一阵怪异的鸣叫,在强子听来,这声音婉转,似有字符音节。
接着,雏鸟群在空中散开,纷纷逃离了战场。
强子虽见雏鸟群队形散乱,战斗经难明显不足,但也没有斩尽杀绝。
他和头鸟一起落地,在一阵颠簸之中,强子被头鸟猛力一甩,滚落在地面。
一人一鸟均反应极快,不约而同地、毫无迟疑地杀向对方。
头鸟在半途用利爪撕碎蒙在眼上的布条,后腿猛地蹬地,重大一吨的庞大身躯像一发巨型炮弹一样射向强子。
强子体力消耗太大,躲闪不及,只得半途急刹,仰面朝天地躺下,由于用力过猛,身下竟激起了一片电花。
头鸟被晃了一下,在翅膀将要掠过敌手时,竟诡异地扭转身体,做了一个锐角角度的转身,复窜到强子面前,双爪疾速伸出,嵌入强子的胸部。
同时,强子的刀锋也抵在火烈鸟的喉头。
一人一鸟就这样僵持了有几秒钟,谁先出手,要么是胜者,要么就同归于尽。
头鸟借助以上欺下的位置优势首先发力,几吨的力量通过爪尖向强子的身体内部刺去。
强子在一阵剧痛下,忽觉一股真气向自己胸部攻击处凝聚,全身的细胞如焰火般绽放,发出能量,一起汇入胸部,在那里形成一股能量的湍流!
虽然防毒衣已被刺破,胸部血流如注。但头鸟明显地觉察到,本以为能轻易撕碎的这个人类,现在却生出一种力量,使自己的利爪像遇到了一座铁塔,奈何不得。
抵在喉咙上利刀也已迸出了杀气,头鸟闭上了眼,双翅搭地,准备受死。
强子对头鸟的表现感到迷惑不解,不知它为何放弃了对自己的复**诛杀。见自己的胸部已皮开肉绽,剧毒已然攻心。
索性与火烈鸟同归于尽,便手上使足了劲力,欲一刀结果它的性命。
但是,视野中有一滴晶莹的东西像冰冷的利剑一样直刺他心。
那是火烈鸟的一滴垂死之泪!
强子忽然感觉心灰意懒,手上的劲松了下来,心疼也生出了一阵阵地剧痛。
知道自己很快死掉,便无心再拉上一头鸟陪葬。
他撤了刀,费力地爬起来,转身朗朗跄跄地走去。
仰望了一下天空,见黑媚的直升机正在向他的方向降落下来。
“你中了毒?”
“嗯!”强子昏昏沉沉中,勉强侧了下身,对着左肩的步话机应了一声。
“哎呀可惜,一个黑客级高手马上就完了,这毒无药可解!”
说话间,黑媚已到了强子身边,与机上驾驶员一起,把强子拽入机舱。
但她还是气不过,向傻傻的在原地呆立不动的头鸟冲了过去!
“傻鸟!去死吧!”黑媚和利剑和着身体化做一道流光射向杀死强子的凶手。
头鸟也不躲闪,只是焦急地双翅展开,不断抖动,发出呜咽呜咽的鸣叫之声。
黑媚见它形态怪异,及到它跟前时,收起剑锋,怒指着它喝道:
“你这个傻鸟,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求饶?没那么简单,杀人偿命知道吗?”
“媚总,和它瞎落落什么,弄死算了,我们等着登机呢!”见黑媚对一只鸟问话,驾驶员在后面揶揄地说。
“好的!”黑媚稍回了下头,应和了下,顺便抖出利剑,就要结果头鸟性命。
她反被驾驶员拉住并急急地说:
“媚总停手,你看它嘴里噙了什么?”
香媚定睛看去,见鸟嘴中噙了个鸡蛋大的红珠子。巨喙上下抖动着,眼神急切,双翅乱拍着。
黑媚会意,左手持剑做守式,右手伸出。
“傻鸟,把珠子拿来,饶你一命,别耍花样。”
头鸟一仰头,珠子落入黑媚手中,上面沾染了粘液,黑媚嫌其龌龊,不禁皱眉。
驾驶员取出一把手枪,就要向头鸟射击,被黑媚止住:
“你怎么连个鸟都不如,都收了人家的珠子了,还要开枪。我们是人,更要讲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