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颗流星,在宇宙刚刚诞生之后,就注定了你是一个孤独的流浪者,渐渐地你成了征服了寂寞的孤单的旅行者,最后你成了承载生命的种子。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沿途的巨大天体牵引,你身上携带了剧毒,使得黑洞、白矮星等天体对你也敬而远之。
但终于有一天,你遇到你心仪的星球,就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它的怀抱,与它的大气层擦出壮丽凄美的火花,你将做为一个火种,用自己的生命来点燃生命的火焰。
使得万物生长,春暖花开。
为了不使自己身上的毒素沾染大地,你把它们凝结成陨石,藏入深山,匿之大海。但总会有居心叵测之恶人把它寻到,淬取殒石上的剧毒,与自己的血脉同修,练成星毒大法。
鬼娃就是这样的人,而他的徒弟狗仔王也是师承了他的星毒大法。
黑媚在遭到狗仔王的偷袭后,虽被基地人员救回,但她却一连三天终日不醒。
旷亦峰和强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迅速赶到基地。
“星毒大法!!”旷亦峰望了下黑媚伤口的性状后,神色沉重地说。
王焕然大家一起急问,可有解毒良法?
“哎……流星不同于基它组合星体,自宇宙诞生就已存在,属性固定,自成一体。每颗流星都有自己独立无二的特性,其毒与个人血脉运化后,更加地个性独属。
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用对他施毒的人的血液才能祛除!”
“跟据对现场的勘察,被黑媚剑气杀死的人,人称狗仔王,他的DNA样本与媚总所受之毒相同,看来此人也是星客联盟的爪牙,但其公开身份是某报社记者……”
听到这里,旷亦峰的脸色刷地冷寂下来,如罩寒霜。倏然拍手,止住的小李的谈话,低声说:
“解毒之人已死,师妹必死无疑了。”
话音刚落,一个尖利的声音破壁而入。
“我看未必,旷尊,如果我有解毒之人的血样,就能救黑媚性命。”
旷亦峰随声音穿壁而出,到了基地外面一片冷月辉映的空地之上。见有两人,一高一矮,其中一位胸前赫然有星海标志。
“那个矮的星客,就是鬼娃。”最先跟随而来的强子在旷亦峰身旁说。
旷亦峰静静地望着对方,虽沉默无语,但目光中有所期待。
“做为星系级星客,我来这里本是要调查程序违规者——晋强,但看今天的情形,有旷尊在此,对他我也不好下手。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解药来换点别的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旷亦峰问。
鬼娃用那只还完好的右手亮出一份合同,缓步前来,本想递给旷亦峰,但转念想了下,直接给了强子。
旷亦峰在强子用手机屏上的光亮照了合同,蹙眉阅读时,问:“这合同上写的什么?”
强子停顿了一下,淡然地说,没什么。
然后,在合同末尾的签字栏上写上自己的大名,递回给鬼娃。
鬼娃扫了一眼,面露惊喜之色。“痛快!本以为你是个混世魔王,原来竟这样义薄云天,可惜啊,义不生财!”
说完,他哈哈大笑,发出金属摩擦般的极刺耳的声音。
接着,他把一个盛满了血液的透明玻璃杯扔给了强子,并说:
“从昨晚我和黑媚交手开始,这血液活性在二十四小时内即将消失,现在还有三十秒钟的时间,你赶快给她服下吧!”
他话音未落之际,旷亦峰已从强子手中拿过药瓶并几乎同时出现在黑媚身边,迅速启开他苍白的嘴唇,给她服下解毒血清。
强子望了下两人志得意满、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又恨又叹,这鬼娃对时间的把握真是机关算尽,使得他和旷亦峰只顾得上救黑媚性命,却无追杀他们的机会。
在服用解毒血清后,黑媚随即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虽仍然昏睡,但生命体征重新活跃,已无大碍。
大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在回去的路上,王焕然问:“你今晚和鬼娃签约内容是什么?”
“《盛城国际A项目工程转让协议》。”强子淡淡地说。
“啊?你真的签了?我们在里面已投了十亿了!”王焕然急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黑媚能活着就好。况且,星网正要置我于死地,留那么多纸钱在身上,不如在近期黑侠功成之后,杀入星网,死个痛快!”
“哎——,”王焕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说,“可惜了,表姐刚刚活过来,又要面对基地被银行收缴的困境。基地的地产及固定资产都被我抵押融资了。”
强子吃了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考虑良久,说:
“我把自己在鑫源公司股权转让给银行,换取基地所属权。我们不能没有基地,它是黑客的根基所在。”
“强子哦,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变成穷光蛋了。”在床弟之间,王焕然为自己,也为强子自嘲地、无奈地说。
怜惜地摸了下她挂了泪痕的脸颊,笑着说:“小王,你真不走运,本来是傍了个大款老头,你整日嫌他老嫌他脸上纹路太多,房事勉强。但这个人最后却变成了一个穷帅哥。真是造化弄人哦。”
“能做一个穷人,剥去了金钱的浮华和猜忌,被真心爱你的女生搂着的感觉好不好?”王焕然极尽柔情地在强子的耳朵边幽幽地说。
“嗯,即使做穷人,也比做死人的感觉要好很多。但我不想死,我要杀入星网,我要替天行道,为自己,也为天下被主程序奴役、愚弄的生灵争一口气,抗争到底!”
“不理你了,对人家的心思都没点反应,倒喊起这种无聊的口号来了。”王焕然嗔怒地回转身,一袭秀发洒在强子脸上,并且反身用脚狠狠地蹬了他几下。
强子赶忙凑上去哄:“小王,别生气,我感到了你的真爱,让我好好地用行动表达一下吧。”
说着,便用身体纠缠在了美人儿身上,热情如火,缠满悱恻起来。
王焕然撒着娇说,“你看你,这么不用心,忙活什么……”
第二天,强子到了银行,办理了股权转让协议。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晋总,你的股份卖得可真便宜,我以双倍价格刚从银行买到我的名下,还是感到物超所值,谢谢你的慷慨。
你的鑫源公司从今天开始易名为海之华,不知你意下如何?”
强子听了脸色骤变,怒气在强忍中使得喉咙间有些哽塞,说不出话。
狠狠地把电话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会儿,王焕然精神焕发地朝他跑了过来,看到强子正在回望自己的公司的摩天大楼时,把他的头掰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说:
“不要看了,它已不属于你。但失而有得的是,我感觉我们重新获得了爱情。”
强子用僵硬的身体迎着王焕然拥抱了一下。
“强子,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让你大开眼界、惊诧无比!”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副墨镜架在他眼眶上。又在他脸上罩了一个大口罩。
然后,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这样很好,不会有人认得出你了!”
王焕然拽着有点懵然的强子上了车。两人沿着宽敞的马路驶了约有三里路,进入了一个城中村,小巷如蜿蜒的潮湿的蛇一样盘布,两人只得安步当车,在这个狭窄的巷弄中睃巡着。
“你在找什么?”强子在走了好几条巷子后问王焕然。
“两年多以前,他总是在这个酒馆吃饭的,怎么里面没有人呢?”王焕然把脸贴在一个小酒馆的窗玻璃上往里面观望,自言自语着。
对了,想起来了,还有一家他经常去的地方!”
王焕然欣喜地为自己搜寻到了记忆中没有遗望的细节而神采飞扬了一下。
“就是那一家!”王焕然张口笑着指着一个酒馆说。
懒懒地不明就里的又满腹疑问的强子看到那是个低矮的小屋,外墙斑驳,隔三差五地刷了些性病及招聘广告。
离小酒馆约摸三百米时,王焕然停下了脚步,神态忐忑地回望着强子说:
“如果一个女人在最失意的时候背叛过你,你会恨她吗?”
强子想了下,在他与王焕然交往的过程中,最失意的应该是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得满城风雨,迫于妻子家人的威胁、吵闹而不得不分开的那段时间。
王焕然读懂了强子的心思,低声羞切地说:“是的,就是两年前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懊悔,这让我很纠结和受伤。”
强子拂了下她的头发,想起那段时间,王焕然绝望、悲切的样子,而自己却不能去体贴、安慰,不禁心生愧疚之情。
“不要伤心了,都是我不好,都过去了。”
“不,是我不好!”为了减缓心颤的节奏,王焕然双手乍了把头发,跟中瞬时噙了泪水。
然后,她有些迟疑地靠近酒馆望了下里面,注视良久之后,向强子招手示意一起进去。
两人在一张靠窗的墙角处坐下,强子用餐巾纸擦了下桌上的油渍。在这个时代,他从没有在这样的贫民酒馆吃过饭,或许自己破产之后,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了。
王焕然则悄声地对强子说,“你看一下西边那个人。”
强子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个中等偏上身材的、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正在举杯和另外两人吆五喝六着。
他穿了身淘宝小店购置的皱巴巴的李宁运动服,脚上蹬了双同样品牌的有些脏污的运动鞋,颈上挂了条不怎么发光的粗大的金链子。
他故意把袖管捋着很高,露出雄健的肌肉和腕子上闪闪发亮的“金属材质”的金表。
强子在心里微微一笑,这是他很熟悉的一种人,叫做盗版装比硬挺有钱人。
那男子似对他的目视有所感觉,回头瞥了一下,露出了正面的脸。
强子顿时如遇雷震一般呆住!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