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强子的墓被盗了!”王焕然在手机里焦急地说。
“什么?他随葬品里,除了一副臭皮囊和一把破刀外,啥都没有,有哪个傻瓜盗墓贼竟然干这样的蠢事!”黑媚不解地回答着,接着查看了一下王焕然发来的照片。
果然,强子的墓碑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个大坑。
“这照片哪来的?”黑媚接着问。
“军方传过来的。”
“哎,可怜的强子,生前受苦,死后还不得安宁。就怕那盗墓贼心理扭曲,把强子盗去奷尸!可强子生前死虽有几分风采,但现已全身紫黑,三观尽毁,盗了去有什么用处……。”
王焕然听表姐在手机中调侃,知道在她的观念中,人死如灯灭,对这种事情不想深入纠缠。
“那,死人的事也就罢了,活人的事,你可要管哦。强子墓地被毁,多少会影响公司名誉。而且公司接下来发生的工地骚乱事件,更让我怀疑有人在幕后操纵,想要摧跨鑫源公司。”
“什么事儿?”
“公司正在施工盛城国际项目,有工人在施工过程中坠地死亡,由此引发了连锁效应。
现在死者家属纠集恶势力团伙在工地闹事,使得项目停止。甲方下令,若在三天内不能恢复施工,便单方面停止合同,我公司之前投入的五十亿资金也将付诸东流。”
听到这里,黑媚松了一口气。笑笑说:
“根据强子生前的协议,你这个代表董事长不久也要退位了,让我看你身居此位是真的不够格。这种工地伤亡事件,用钱就能摆平了,何苦弄到现在这种局面。”
“表姐,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那还叫事儿吗,还用着得和您商量吗?再说了,钱的方面,和你商量也没有,从来您那儿都是资金的洼地,公司的钱都是以强子以赞助的方式流向您那儿,没见倒流过……”
“哎——哎哎,你且打住,你这话儿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您我们本是义利攸关,公司有难,表姐要拔刀相助。——比如现在,死者家属要向公司索要一个亿!少一个字儿都不罢休。”
“我靠,一二百万就能解决的事儿,他们要一亿?若给一亿,我都想立码死去了!焕然,你去工地等我,我去看看!”
公司所设的盛城国际项目部设在高楼林立的建筑群中的最高楼的最顶层,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色,令人有荡胸生层云,一览众“生”小的志得意满的感觉。
可现在,项目部办公室却被人砸着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愁苦无奈的王焕然正在对张抑痕训话。
“张总,你怎么不加细查就让一个没有任何资质的承包商混入我们的公司?现在出了事儿,连个法人都找不到,使得一切责任都落到了我公司头上!”
“当时,他们的工头儿说公司远在南方,公司执照原件在另一个国外项目的投标中,要晚些拿过来。所以只好先上轿再扎耳洞了。”
“妈的,看来你妈就是这样嫁了去的。亏你编得出口这么愚蠢的托辞。”王焕然怒不可遏地、柳眉倒竖地又质问道,“那我问你,工人摔死后,其家属来闹事儿,你又是怎么处理的?”
“这,这……公司保安太冲动,在与家属械斗中,互有死伤……”
王焕然似再也受不了张抑痕阴森、无耻的嘴脸,甩了下头发,背过身云,怒喝道:
“张抑痕,你给我滚,以后不许再出现在鑫源公司!”
“呵呵,”听到这里,张抑痕冷笑了说,“这不是你说了能算的,做为业务副总,我是经董事会正式任命的,况且做为大股东,公司有我半成股份。
我的任免要由董事会在数轮谈判中决定。而你不几天就要根据协议离开代理董事长职位,除非晋总阴魂不散再来和你续约。”
听到这话,站在窗前的王焕然,后背气得颤抖了一下。
好在,她看到楼下的停车场上,一辆定制型的黑色越野奔驰车出现,后面跟了辆长长的商务车。
奔驰车下走下来一位黑衣女子,正是表姐黑媚。
王焕然看了后,缓缓转过头来,用手指了下窗下,俏皮地对张抑痕说:
“张总,你刚刚揭掉的白丝巾,恐怕又要换一条了。过来,你看看她是谁?”
张抑痕在窗口远眺一下,浑身明显地战栗了一下,但随即铁青了脸,小眼珠里燃起了复仇的火苗,阴阴的视线越过对面的王焕然,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次,恐怕你也要享受一下戴白丝巾的滋味了。”
话音未落,一个蓝衣劲装打扮的青年男子倏然出现在王焕然身后,用一把亮闪闪的短刀抵在了她喉咙之上。
接着,挟了她纵身飞起,撞碎钢化玻璃窗,头下脚上地自八十层高的楼上向地面冲去。
下落到离地面一百米时,一把钢刀插入高楼外墙,青年男子靠刀柄的支撑,与吓得飞魄散的王焕然一起挂在高空。
“表姐!救我!”
正要往大楼门厅走去的黑媚往高空瞥了一眼,无动于衷地继续向六厅走去。
在王焕然惊恐无望之时,大楼外墙上突然嘭嘭地出现了一个尘爆点,由楼底急速向王焕然悬挂的位置冲去,形成了一条尘爆孤线。
她身后的楼面突然炸开,与蓝衣青年一起失去了重心,在尘沙飞扬中坠落下去。
而在楼面上插入的长刀也被一只纤手所握,刀尖上顶着一大块混凝土块向蓝衣青年冲去,先是刀尖刺入了他的心脏,接着混凝土块又砸碎了他的躯体。
只听商空中轰的一声,一些溅着血花残肢碎骨在阳光中散开,像一朵魔鬼之花傲然盛开。
正在仰面朝天地绝望下落的王焕然看到这一幕,知道这完全是表姐的秀。心里急切地报怨她享受荣耀和快感的同时,却忘了将要粉身碎骨的表妹!
在她的身体离地面只有十以分之时,一袭染了阳光的孤线自黑媚手中射出,抢先落地,在一片尘沙中化为长鞭,由腰际卷起了王焕然了,使得她腾地升向高空,进入了黑媚的臂弯之中。
“表姐,就是表姐!”惊魂未定的王焕然依偎在黑媚怀中,谄媚地赞叹着。
黑媚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花月剑。它由长变短,由鞭化剑,又由剑为环,套在手腕上,熠熠闪光。
两人落地后,黑媚似对刚才的惊险状况不以为意,反倒和王焕然絮起家常里短来。
“焕然,刚才你像个看家狗一样护着强子的钱时,把姐给气炸了。你知道吗,强子在练功期间要消耗多少能量。无论星网还是地球,能量都是用钱才能买的,现在强子赞助的那几百万都不够他的消耗,而你还……”
“表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没了你,我和强子早就死掉了,当然强子心急走得早一点儿。”
黑媚皱了下眉,表妹这话说的听上去那么扎耳,又从语法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言归正传,那些闹事、讹诈的死者家属在哪儿?”
“就在你面前。”
黑媚抬眼望了下,见数百拿了刀枪剑戟的村民模样的人正面对着她,随着黑媚目光的逼近而后退,勇气化为胆怯,碎了一地。
“谁要一亿!站出来说话!”黑媚大声娇喝道。
人群一片静默,大家看了下不远处散落的蓝衣男子的碎尸,身上不由不阵寒噤。
“我要!”
人群中意外地发出一个怪异的声音,随着人们让开的一条走道,一个侏儒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黑媚见是一个头大身小,四肢皆短,婴儿般白皙柔嫩的面孔却满是褶皱的人。
而且他是光头,顶门处竖立了三咎黄毛。特别是他胸前的三颗环绕的五角星标志,更是引人注目——这标志着,他是星网中的高手。
“表姐,他是鬼娃!”
“失敬失敬,原来大侠是星系级星客,怎么想起管这凡间琐事了?是不是收了姓吴的好处了?”
“哈哈,无利不起早也是,为调查晋强更是,看来你就是帮助他逃脱罪责的黑媚了?”
说法间,鬼娃龇起獠牙,伸出突然暴涨成直径三十米的右手手掌,一股气旋的洪流在空中产生,直冲向黑媚。
黑媚抖出月花剑,剑气在洪流中搏杀、缠绕,迸出缕缕火花,发出嗤嗤的声响。
围观的众人见两人博杀中漏出的气流,击在楼体玻璃幕墙上,呯然碎裂;击在地面上,路面震碎。
人们唯恐伤了自己,纷纷后退。更有好事者打了110,气势逼人警用车辆鸣着长笛急速赶到。
“所长,请您安排行动计划,捉拿肇事者!”
“这个,我看他们是黑社会火拼,让他们先杀着。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退避三尺,静观其变。”
部下们惊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地里赞叹领导体恤下属、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英明决断。
酣斗良久的黑媚见自己迟迟不能冲破对方的掌风,便调转身形,在空中悬停片刻,于下丹中调整元气,把全身的真气灌入其中又通过经脉激发出去,贯通手臂凝于指尖,沿月花剑身急泄而出!
与此同时,鬼娃惊见对手停顿,趁此时机于掌风中化出一颗流星,直击黑媚胸口空门之处。
这时,黑媚的剑气突然呈现刺眼的红色,迎着流星、携了滔天的能量流刺了过去,剑气震得流星碎裂,在一片巨大的火光烟尘之中,随着鬼娃的一声惨叫,其掌风倒流冲向自己,他口吐鲜血,身子被激荡出去。
黑媚大喝一声,剑气如血,于空中向鬼娃败落方向蜿蜒流转,乘胜追击。
但忽觉一股劲力自下方如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原来地球星客联盟的人早已埋伏下方,以几十把剑的洪力硬接了黑媚这一绝命之剑。
他们虽是流星级别,但丈着人数众多,竟逼得黑媚支撑不住,连续几个空翻,才在数百米之外泄掉攻击自己的剑气,虽稳住身形,但站立的双腿却微微颤抖。
接着,一只巨大的手掌自空中以泰山压顶之势携着气流向黑媚拍去,在离她三十米处,气流化为千万颗流星,砸向黑媚。
同时,地球星客也手持利剑冲着黑媚一拥而上,小李见势头不好,也早已带了十名黑客冲杀过来,虽然截杀少部分星客,但大多还是冲入了黑媚的防守圈中。
黑媚四面受敌,上天入地皆无路可退,在流星群中疲于奔命地抵挡躲闪的她,不由惨然一笑。
在鬼娃得意的狂笑声中,黑媚头顶漫天的流星突然分裂,形成了亿万颗星弹,悬河泻水般淹了下来,黑媚如汪洋中的小舟,手中月花剑撩起了几点凄惨的、求生的水花,必会被死亡的巨浪淹没。
天空千米之处,吴彬和张抑痕兴致勃勃地直知机中的瞭望台上观察着地面的战况。
“这次,我一定要把这块白纱巾给黑媚带上。”张抑痕露出狠狠地且兴奋的表情说,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块染了自己颈上之血的绷带布。
吴彬则神情紧张地盯着战场,双手合十祈祷说:“杀死她杀死她!鬼娃,千万不要失手!”
因为,他为这次刺杀行动投资了三千万的能量费用,商人最在乎的就是投入和产出比。
黑媚一死,他就能橫行天下,再无所顾忌。盛城国际的项目,也会如愿地抢到自己手中。
一切都已安排就绪,庞科长逃离后,招标委那个长脖子和大光头的人也被自己以美色钱财摆平。
如今,黑媚就要在流星下化为肉泥,而自己马上就能在这片工地上呼风唤雨,几十亿的人民币会像暴雨一样落入自己的账号!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发颤,仿佛直升机身也随着他兴奋地颤抖、颠簸起来!
不是仿佛!——直升机驾驶员冲向他狂喊,“坐稳了!有巨鸟袭击我们,机翼严重受损!”
随着引擎一声尖利的吼叫,冒了黑烟的直升机自火烈鸟群的围攻中穿过一道缝隙,仓皇逃离,携着一股黑烟,没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