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渝,你去准备四小姐最喜欢的桂花糖糕。”费靖月吩咐下去。
碧渝去了,这糖糕刚送来,费靖寒也到了。
几日不见,寒儿越发出落得美丽大方,往日里多是小姑娘家的纯真可爱,今日一见,却多了一分少女的妩媚。
“听说姐姐进宫陪伴公主,公主无碍吧?”费靖寒倒多了礼数,懂得问人安好了。
费靖月也不欲跟她实话实说,淡笑道递过去一个糖糕道:“无碍,现今你越发成熟了,懂得礼数。”
费靖寒裂开嘴笑:“还不是都是娘亲,说要做个大家闺秀。”
她一边将糖糕塞到嘴里,一边口齿不清的回道。
“你看你,跟猴急似的,哪里大家闺秀了。”费靖月失笑,虽说她想学,但是小孩子心性却还是免不了的。
费靖寒顾不上答话,只顾着吃了,姐姐这边的点心是她最爱的。
“以后要叫母亲!”费靖月替她擦擦嘴,纠正她,如今的长姚公主是正室了,不能再像以前还是姨娘那样叫娘亲了。
费靖寒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我只是叫惯了,以后会注意的。”
“寒儿可吃过这道点心?”碧渝端上来一盘珍珠豆腐。
“珍珠豆腐?”费靖寒一见便叫出了声。
“这可是宛月的招牌菜,姐姐怎么会有的?”费靖寒舀起一口就往嘴里送去。
“四小姐很爱去宛月?连这珍珠豆腐都知道?”碧渝在打趣道。
“那可不,他最喜欢宛月的戏曲了,我俩常常去看。”费靖寒脱口而出。
“是谁啊?”费靖月问道。
费靖寒却觉得失言一般,闭上了嘴,好半响才说:“就一个朋友。”
费靖月见她神色怪异,也不多问,只让她多吃。
两姐妹吃吃喝喝,倒也惬意。
待得费靖寒吃饱喝足,费靖月说起今日的正事,昨日她去探望付轻柔,正好长姚公主也去了红瓦院,说起费靖寒如今的状况,长姚公主异常担忧,想让费靖月去探个究竟,一来是看看寒儿是否有心上之人,二来便是多加提醒。
都是做母亲的一番苦心,所以今日费靖月才一早让人去请了费靖寒过来。
“今日听你母亲说,你爱往外去,还常常甩了家丁,可是在外认识了什么朋友?”费靖月问她。
费靖寒却支支吾吾不说清楚,只说是一位刚结识的朋友。
看来长姚公主的担忧是对的,费靖寒有她不肯说的秘密。
费靖月又问她,说起二位夫人想给她择个佳婿之事,却遭到费靖寒的强烈反对,费靖月也不多说,这丫头确实有些不对劲,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复仇之事,却没有多关心她,最怕就是她让人所欺,好在刚才碧渝随口一问,倒透露出信息来,问费靖寒倒不如问老梁。
送走费靖寒以后,她吩咐碧溪去老梁处取消息,这些日子忽略了太多外在的东西,她最怕有人将心思打倒了费靖寒身上。
自从母亲落水,自己张罗着给哥哥成亲,之后便又中毒休养,倒是有很多事情自己都被忽略了,如今二哥娶了梁凌雪,家中有她照看着,倒也放心不少。
不一会儿碧溪传话回来了,也带回这段时间的一些消息,但是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一一择去,老梁这段日子也是忙于打点,只知道四小姐爱去宛月看戏,但是和谁走得近,却未曾在意,碧溪吩咐了他留意一二,已有消息便送回来给费靖月知晓。
此事便也告一段落。
绿柳新芽,万物复苏,转眼已到三月。
算起来梁凌雪过门已有一月,费靖樵已回军中复职,梁凌雪新入门,除了日日去张氏跟前请安,大多时候会去付轻柔去看望,偶尔会与费靖月闲话一二。
这一日,费靖月与梁凌雪在园中赏花,如今是初春,花苞满树,绿叶嫩芽,花园里倒也一番美景。
她二人说起这几日府里的一些事来。
原来前几日张氏已经安排人手将那两位姨娘抬进了门,新人新鲜,费墨阳日日流连花丛中,林双儿受了冷落,心下不忿,但是也不敢多言,毕竟这两人是花轿抬进门的贵妾,名分上都矮上一截,看着身边的丫头都颇为不顺眼。
原本海棠院是她一个人在住着,以前是二小姐的院子,各种配置都颇为不错,但是前几日张氏却另外划了两处院子给刚入门的新妇,比她的还要好上几分,她心里颇为不满,但是费墨阳却不甚在意。
前今日才从林双儿的院子里传出丫鬟受到虐待的消息,看来这林双儿已是气愤难耐,都忍不住对自己往日的丫鬟出手了,二人说起倒也觉得是好事一桩,狗咬狗更能让府里的局势对大房有利罢了。
“只是听闻这林姨娘与新入门的碧软走的很近,会不会对我们......”梁凌雪说起自己听到的消息。
“这林双儿原本也是个茶水丫头,她二人走的近倒也应当,她如今不受宠,左不过是给自己寻点靠山罢了,倒也无碍。”费靖月略微沉吟道。
“哟,是三妹妹和二弟妹啊。”突然一突兀的声音响起。
二人转头过去,原来是刚入门的碧软,现在费靖松的侧室,费靖松没有正室,如今舒姨娘也净月病倒,他们那一房倒是她独大了。
费靖月打量着她,她的小腹已经凸起,走起路来扶着腰肢,看起来要多娇贵有多娇贵,她身边赫然便是跟她走得近的林双儿。
林双儿倒还懂礼,赶紧对二人行礼,毕竟她只是一个贱妾,但看那碧软,却一副嚣张模样。
梁凌雪是个直性子,不像费靖月,懂得面上一套,实际一套,立时就给她难堪。
“什么三小姐二弟妹的,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嫂啊。”
这话可真是打脸,说的碧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着实精彩。
“二弟妹这是什么话,如今我怀着费府的孩子,是你们大哥的侧室,难道叫一声二弟妹不应该吗?”
说着她还假装委屈的模样,在脸上擦着泪珠儿。
“论起纲理伦常,你这侧室可算不得什么正式名分,连起码的礼数都不懂,说出去不过惹人闲话罢了。”
梁凌雪怨恨她也是正常,那日她的婚礼,就是这个女人搅了局,如今还仗着身孕,一副张狂模样,就梁凌雪这样的性子,能容得下她就怪了。
“你,你,你!”碧软被梁凌雪一番话语咽得说不出话,眼珠子一转,弯腰扶住小腹尖叫了起来。
丫鬟婆子赶忙去扶,也乱做一团。
她身边的林双儿也配合她演戏喊道:“大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说完她还拿眼睛去瞟眼前的二人,她身边的丫头也省事,立刻一溜烟儿的去请了张氏来。
张氏来了便见到梁凌雪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而碧软却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嚎。
问清楚缘由,她先命人将碧软抬了回去,凌凌雪原本想说碧软是装的,但是却被费靖月拉住。
张氏虽然不待见碧软,但是毕竟她是怀着费府的孩子,不得不管,如今出了这事,她也只得当着林双儿的面将梁凌雪训斥了几句,权当是做给人看。
远远让人抬着的碧软好不得意,你虽然有名分,但是你没有孩子,此刻却能怎样?
梁凌雪脸皮薄,被训斥几句,眼看就要哭出来,是费靖月拉住她,张氏见费靖月也在旁,不好过多的训斥,便挥挥手让她二人离去,待她二人走远,她才对周妈妈抱怨,这府里如今她连训斥个人都要拿捏着轻重,也是带着一肚子的气。
回到院里梁凌雪的眼泪儿再也包不住了,那个碧软那日想污蔑费靖樵她全都知晓,好容易被费靖月控制住了局面,她原本就带着怨怼,如今她还拿捏着身份,随便说了两句便假装腹痛,惊了胎气,害得自己被训斥,想起来便是一肚子的火。
费靖月宽慰了她几句,她还是心下委屈,费靖月见状道:“嫂嫂只待忍耐,她不就是仗着有身孕吗?让她失了这仰仗,看她如何嚣张,这府上原本就是乱泥潭,嫂嫂还得安定下心来,辅佐哥哥才是。”
费靖月一番话,说的梁凌雪侧目相看,她原本知道自己这个小姑子是有些计谋,却不知她心有如此之大,但是让她一说,也是下定决心,既然这府里乱,那就得好好规整规整。
回到碧落院,费靖月正思索着如今府上的局面,刚才碧软明明就是装样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但是林双儿还是请来了张氏,让嫂嫂得了训斥,也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有两个姨娘牵制着她,倒不忙动她,急的倒是这位有孕的“大嫂”,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舒氏一房的人,若是真让她剩下孩子,未来的局势可真要说不清楚了。
“那碧软如今怎么会是这样的,今日还害得二少奶奶受了连累。”碧渝一阵唏嘘。
当初她二人也算得上是有点交情,可惜这碧软不是个正心人儿。
费靖月思索一番,道:“碧玺去送个信,让老梁给我打听点事儿。”
说完她在碧玺耳边悄悄交代了几句,碧玺虽然不明白小姐的用意,但是还是领命去了,正出门便撞上了刚回来的碧溪。
“小姐,老梁那边传来消息了,跟四小姐走的近的人已经查出来了。”碧溪过来汇报。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