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静看到,突然有两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冲了过去,其中一人抓住了这个小鬼子的脑袋,使劲扭动了一下,这个鬼子的脑袋跟着那人的手臂转动了近360度,那人松手之后,那个鬼子瘫倒在了地上,数秒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另一人正直对另一个鬼子后脑勺砍了一掌,这一掌就像一把刀重重的砍在了那个畜生的脖颈,这个鬼子也倒在了地上,脑袋微微伸了伸,便也没有了动静。
这二人帮助受害的妇人整好衣服,欲将她搀扶起来,也许是惊吓过度的缘故,这位妇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将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不停地颤动着,不愿让人触碰到她的身体。
无奈之下,那位相对年轻些的人强行将这妇人拽了起来,不停劝慰道:“不用害怕,不用害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可是这位女士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言语,依旧将双臂紧紧抱在胸前,紧紧贴着墙壁,不停的颤抖着,做出极力躲避的架势。
“老乡你冷静点,坏人已经死了,放心吧!现在没人能伤害你了。”
“你没事了,欺负你的坏蛋已经死了,赶紧回家吧!”另一人也劝道。
经过这两个青年人无数遍重复安慰,这位女士的情绪慢慢有所缓解,尽管她还是一副不愿让人靠近的架势,但对于他们的善言,她微微地点头以示回应。
“她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得抓紧离开这里。”那个年纪稍显大的人边说着话边拍打着身上的土。
“对,我们已经暴露了,得想办法早点儿出城才是。”那个年轻点的人回应道。
话音刚落,这两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便疾步从马车旁边跑了过去。
乔晓静三人被这两位中年人的义举深深折服,他们三个人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两人,直到他们从马车旁边过去,直到消失在了他们三人的视野之外。
“师傅,咱们也赶紧离开,别惹上麻烦。”福根让车夫驾车离开这个死了日本人的地方,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因恐惧而产生的颤音。
“刚才两个英雄说暴露,暴露了啥?什么意思啊?”乔晓静说出自己的疑惑,用不解的眼神盯着福根,见福根摇了摇头,便又起身拍了拍车夫的后背。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从他们办事的做派来看,他们已经应该是共产党。”车夫边说边抡起马鞭,抽打几下不愿迈步的马匹,回头又补充道,“那些人很神秘,听说住在深山老林里,过着穷苦生活,专干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来去匆匆,不好琢磨。”
“你知道他们?”乔晓静接着问车夫。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的身份是非常秘密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外人知道了就是暴露,一旦暴露了,下场都很惨。”车夫边说边摇头。
不久,马车停在了小木楼所在的大门口,收支两讫,各自回家。
“想我了吧?我回来了,现在就来陪你。”乔晓静一回到家,直奔翠玉而来。
“我先给你擦干净嘴,然后就给你做饭。”乔晓静见翠玉的嘴角挂着一道口水,赶紧拿来了毛巾,边给翠玉擦嘴,边柔声细语的说道。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福根继续做小木楼的主人,乔晓静继续做好自己。
下午三四点钟,一通响亮的枪声打破了平静。
乔晓静和福根都感觉这枪声就像是在耳际边响起的,不寒而栗。
两人几乎同时冲出了房门,惊恐地东张西望着,乔晓静在一楼,自然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仰头问站在三楼的福根:“发生了啥事,有打枪的声音?”
“小点声,外面有很多人,围成了一团,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情。”福根边说边从三楼跑了下来,紧张兮兮的说道,“人群中间有好几个鬼子,手中都端着带刺刀的长枪,看着很生气很愤怒,其中一人边叫唤边比划着,甚是恐怖。”
“日本人在那儿,肯定没什么好事,当然了,他们也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些人好过。”乔晓静看着福根从楼上下来,言语之间不乏失望之词。
“抱怨归抱怨,千万别大声嚷嚷。我们本分,只要咱不得罪他们,他们怎么闹腾都不可能伤害到我们的。”福根一下楼就做出规劝乔晓静小点声的动作,说话的时候也是颤颤巍巍的,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乔晓静并不赞同福根的观点,边说边往大门口走去。
“别犯傻,日本人手中有枪。”福根以为乔晓静要开门出去,匆匆忙忙跑到乔晓静的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了乔晓静的去路。
“我只是透过门缝看看外面的情况,总比呆在屋子里瞎担心强些。”
“吓我一身冷汗。我想你也不至于傻到将脑袋伸出去让日本人砍掉的程度。”福根低声唠叨着,弓着腰瞄着外面。
乔晓静几乎跪在地上,闭着左眼睁着右眼,透过门缝瞄着外面。
只见乡亲们聚成了一个大圈,痴呆呆地向中间看着,直直朝天的刺刀时不时动几下,但看不到日本鬼子,更看不到日本鬼子的脸色。
“蹲得我腰痛,不看了,还是看翠玉吧!”乔晓静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摔着双臂向翠玉的房间去了。
福根扭过身来,看了一眼乔晓静,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嘴里小声嘀咕着,就像念咒语一样,背着手上了三楼。
正当福根要进入三楼楼门的时候,突然被惨叫声绊住了脚,他本能使然,扭头朝着惨叫声处看去,还是大门口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
只见一个日本鬼子正从一个中年男性老乡的肚子上拔出刺刀,拔出刺刀的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水喷了出来,喷在了那个鬼子的身上,喷在了被老乡们围拢而成的扇形空地上。
受伤的老乡就想煮熟的面条,浑身变软,尔后瘫倒在地上,尔后没有了呼吸。
老乡们见状大乱,急着逃命,惊叫声一片。
鬼子见场面有点儿不好混乱,便对天鸣枪,仓皇逃窜的人群又一次停止了骚动,老乡们都害怕地弓着腰,哆哆嗦嗦挤靠在一块儿。
鬼子们“嗷嗷”叫了几声,进入了人群之中,左右打量一番,从人群中逮出了五六位年纪不足四十的男人,将这几位男士聚集在了一块,抡起枪托狠狠地朝他们身上打去,挨打者无不发出凄惨的叫声,令福根毛骨悚然。
似乎日本鬼子的枪托砸在福根的身上,福根呲牙咧嘴,异常疼痛的样子,轻轻地走进了三楼楼门,又轻轻地关上了楼门。
福根径直进了内屋,不停地拍打胸脯,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在内屋徘徊着。
太恐怖了,太血腥了,幸亏没有像这些愚昧的老乡一样瞎掺和,不然,我很有可能会挨枪托,即使丢掉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福根在房间里不停的寻思着,满脑子都是日本鬼子残害乡亲的场景,额头上冒出了明晃晃的汗珠子。
乔晓静倒是镇定很多,当她第二次听到枪响的时候,只是惊颤了一下,然后扭头朝门外看了看,便照旧给翠玉擦洗身上,没有任何惊恐的神情。
晚饭后,天色变得有点儿阴沉。
乔晓静给翠玉喂过稀饭,洗刷完碗筷,收拾完厨房,来到了院子里。
她看着阴沉的天色,呼吸着充满愁绪的空气,倍感压抑,便走出了院子。
大门口不远处有两个老奶奶,她们头对着头,“鬼鬼祟祟”谈论着日本人残害乡亲们的事情,乔晓静面带笑容凑了过去,这两位老人并没有嫌弃她,她成了一名听众。
这才得知日本鬼子下午残害乡亲们的原因是上午他们的两个鬼子死了,一个被人扭断了脖子,一个被人打断了咽喉,为了找到凶手,这才使出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
上午的事,乔晓静亲眼目睹,她感觉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便漫无目的离开了。
天色向晚,世间万物似乎都像披上了一层黑纱。
“吆西,吆西……”两个士兵像不倒翁一样晃动着身体,拦住了乔晓静的去路。很明显乔晓静碰上了鬼子,而且还是喝醉酒的鬼子。
低着头胡思乱想的乔晓静瞬间被这通鸟语吓醒了,她左顾右盼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两条街,正身处在另一个胡同的拐弯处。她还发现,眼力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除过眼前这两个猥琐的日本鬼子。
惊慌失措的乔晓静浑身颤栗这,慢慢向后退步,而那两个鬼子满嘴鸟语,酒气熏天,口水乱溅,却色迷迷的笑着慢慢向她逼近。
这两个畜生已经完全暴露出了肮脏的本性,他俩将长枪挂在了肩头,双臂伸开,淫笑不止,朝已经吓得有点儿腿软的乔晓静走了过来,其中有个鬼子边走边解着腰带。
此时乔晓静多么希望早上遇见的那两位英雄能够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马上退出这条阴暗的胡同,多么希望现在正安安生生守护在翠玉身边……
无可奈何的乔晓静只能向后退,她不敢转身,更不敢拔腿逃跑,她害怕转过身的瞬间,等待她的是小鬼子的子弹。
可恨的是,乔晓静后退不到五步,便被一块石头所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她没有顾及疼痛,正要起身的时候,两个鬼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啊~”的大叫了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
兽性大发的鬼子并没有因为乔晓静大叫而拿开脏手,相反向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