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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黑暗

“我也可以化身为一朵紫樱花守护着大家的。”洛樱甜甜地笑了笑,紫色秀发在空中飘扬,紫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把我所有的灵气都变成一朵紫樱花。”

“我和洛樱一样,轻萝仙花永远会守护着大家。”轻萝淡淡一笑。

“如果到了最后的关头,我当然也可以付出一切。就算是焚身于五月神火之中又有何妨?”青岚扇了扇手中的无月扇,洒脱地一笑。

“我当然也可以化身为一把世界上最为锋利的箭,用生命来给敌方以最后一击的。”流星握紧了手中的流星陨。

“云哥哥,我和你说过的,我死后……”花舞也是应声说着,不过马上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都不要说了。”流云皱着眉头看着所有人毅然而安然的面庞,“每一个人当然可以牺牲自己来维护大家,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做,用我残缺的记忆,用我的身躯,去踏开那一条路,可是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一个程度,我们不一定要用死亡换去胜利的曙光,只要我们有斗志,就可以覆灭一切黑暗。”

“流云,这个世界之上,我们都可以付出生命,但是你不可以,黛姑娘也一定不可以。宿命先生和仙帝就说过,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你们二人一定是拯救苍茫的两个人,你们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重担和使命。”酒皇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更加的沧桑了。

“因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做最坏的打算,这个打算就是牺牲我们,换来整个苍穹的希望。而你所做的,只是去将我们仙界要的那个东西交给仙帝,仅此而已。还有花舞姑娘,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那是一种我没无法想象的纯真,在苍茫和虚无的大局之中,你一样会发出自己的芬芳。”酒皇淡淡开口,“其实,保护你们三人……也是我们的使命。”

流云抬起头来,望着酒皇,望着酒皇面前的那片星空,久久地,在人生和梦的道路之上徘徊,他的目光眺望到了碧星园前的那个客栈之中,那一本黑色的无字之书,那个神秘的人影,一直到风尘珠前的那个守护者,苍茫的守护者,一直以来,他都是整个苍茫甚至虚无之中一颗最大的棋子,难道在他的生命之路上,终究是要看着身边的人慢慢倒下,只剩下漫了苍穹的凄凉?

……

没有人看他一眼,他也终究没有再去说一句话。

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上天赋予了一个人无与伦比的地位和出身,也必将强加给这个人难以想象的使命和压力,最终变为无法承受的苍凉,在这个到处是凄美歌声的苍茫世界里,这样的苍凉尤为的突出和美丽了,那种苍凉不是局与局之间交织的梦影,就是孤独与落寞的守候。

在他的这条路上,终究只会剩下他自己。

一月后,这个时刻是从流云初见叶明天的时候算起的,算起来竟然真的过去了一个月,命运的轮回之中,那个浅衣女孩即将带着笑走上那座祭坛,对着琉璃树念下属于司空的咒语,然后,便是叶明天的一剑封喉,刺穿了那虚无之中的圣兽流转凤凰,封印没有被加固,黑暗袭来,然后月琉璃则是被流转神凤以最后的力量永远禁锢于它体内,下一个轮回之中,那凤凰便是上一个轮回的月琉璃。

只不过在这个轮回之中,终是有了所谓的变数,那就是流云,那就是他这个虚无之子,古颜和苏暮可以直接穿梭到苦境,而他们则必须在这个轮回之中找到出去的路。

下一个轮回之中,不知还有没有叶明天和叶飘渺了。它们都是宿命的化身,流云还是像见一下叶飘渺的实际上是见一下玄芒,如果这个世界的玄芒被抹去,还是会有下一个玄芒的,因为这都是轮回之中发生的事情,并不干扰下一个轮回。可是叶飘渺和叶明天就不一样了,简单的来说,他们就是这个轮回的核心。

只是若真的斩杀了叶明天和叶飘渺,这个梦境的轮回就会这样终止吗?流云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宿命的力量已经渗透到了这个世界之中,至于那两人不过是携带宿命最多的执念吧。

不过流云还是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月琉璃,若是宿命的痕迹变淡了,她在下一个轮回又会不会记得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呢?

她身前的那个人。

叶明天本是不想让月琉璃参加祭祀的,不过月琉璃却是执意要去,而且,这既然是轮回,那么就不一定被改变,很有可能逃不开的事情,还不如去面对。

夜色之中,是啊,夜色。这一个月来,每一个人都见到了一个月的浓重的夜色,但是今夜的月亮如此的圆,星空如此的耀眼,好似是在预兆着什么,预兆着什么呢?

最后一个夜晚了,每一个人又在想着什么?

叶明天用手摩挲着那跟随他十几年的青色长剑,久久地,就像在抚慰自己的心灵一般。

他终是露出来一抹笑容。

而在那房间旁边的房间里,那个浅衣女孩面对着月光,就像在看着月光背后的人。

月亮总是带给人无尽的感伤,可是在无尽的感伤之中,终究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吧。那萧瑟的影子之中,那无法抹去的记忆之中,是否出现过一个人,或是一段岁月,永远铭刻在那心灵的深处呢?

而在其他的房间之中,同样以这个姿势伫立的还有很多。

“云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很难过呢?”此刻的流云房间里面,粉黛和花舞都是来到了这里,因为今夜不可能再有人安然地睡下,注定的是一夜无眠。

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所有的萧瑟,还是需要更多人一起来消受,心或许才会觉得有些许的安慰罢。

显然粉黛是被花舞软磨硬泡跟来的,不过就算花舞不说,她恐怕也难以从记忆和幻梦之中挣扎出来。

记忆,是对于月光苍凉的遐想,而幻梦,则是这一个月之中度过的落寞岁月。

当结局早已注定,再美好的情景和事情都会变了颜色,或许只有身在故事中的人才能看淡一些吧!

“有。”流云此刻是站在窗边的,和月琉璃,酒皇,轻萝,流星和青岚一样的位置,静静地感受着被夜色包裹的美妙。

“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啊?”花舞这一刻的眼眸也有些复杂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宿命啊。”流云淡淡答道。

“只是因为宿命吗?”花舞轻声喃喃着,粉黛也默默看着,她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些忧伤。

“还有,还有对于自己的无奈和对于这个世界的无助。我不能改变什么,却要眼睁睁着看着它发生,这才是最为难过的地方吧。”流云点了点头。

“云哥哥。”花舞的声音细若蚊蝇,“曾经,你也是这么说过的,虽然那时候的境况和现在不太一样,不过你的语气没有变,甚至词语都没有变。”

“啊?”流云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是在将要杀死云墨,将他打入第九轮回之时吧。”

“那一次,真的好悲凉。”花舞没有再多说什么。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静寂之中,只是一秒又一秒枯燥地度过。

这一切就是个梦啊,幻梦,是幻想出来的梦啊,可是这个梦又是那么的真实,早早地就烙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了。

“以后还会经历很多的事的。”粉黛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此时幽幽开口,像月光一样轻抚在流云的心弦之上。

“没关系,我的心已经冷了。不知为何,我从拿着凡人丹的那一刻起,心就已经冷了。”流云耸了耸肩。

粉黛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白衣少年的背影,在月光之下,竟然那么的萧瑟,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可是毕竟她是不可能哭的,因为她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哭泣。

“黛儿,你呢?对于明天的命运审判,你有没有难过呢?”流云淡淡问着,背在后面的手不知为何轻轻动了一动。

花舞也在那时注视着粉黛,神色比起问流云的时候还要复杂。

“比起你来说,我已经承受不起难过的感受了,早已在三年之前,我的心就已经破碎了。”粉黛低声说着,语气之中既有温柔,又有无形的冰冷,她低头,看着月影慢慢掠过。

“黛姐姐,破碎的心一定能够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的!因为云哥哥还在,很多人也都还在啊!”花舞莞尔一笑,可爱之中满是纯真。

“小舞说的没错,心破碎了不要紧,但是一定要微笑面对这个世界和人生,只要人还在,一切就都有可能。看看小舞,真是你的榜样啊。”流云的话语间忽然多了很多的沧桑,此刻竟然背对着粉黛如此说道。

“啊,云哥哥……”花舞张着小口,看着那白衣身影,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云哥哥真的回来了啊,敢这么和黛姐姐说话的,只有那个云哥哥了。可是,黛姐姐会不会生气啊!花舞心里有点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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