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荣国府庸儒误事 南粤海骁将襄援
这天中午，荣国府的议事厅座无虚席，贾政坐在中间的桌子后面，王夫人坐在他旁边，贾琏和王熙凤两个道馆馆主坐在左边一列，右边一列还有另外四位清客——詹光、单聘任、程日兴和王作梅，他们四个不是训练师，专门研究对战的战术，和商议府中的各类大事，是贾政的智囊团，但其实只是读了些无关紧要的四书五经就来卖弄学问，算不上有什么才智。贾政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这封信刚才已经给各位传阅过了，简单的说，就是和我们府有交情的冷子兴，也就是古物博士遇到了点不测，有个自称是‘暗夜团’的团伙，他回到琉球之后不久，有人给他寄了一封威胁信，又说圣石又说探测罗盘的，也不知道所谓何物，反正意思就是把他新研究出来的一样东西交出来，否则就要砸了他的研究所。他才派了长翅鸥送信过来，想让我们府派训练师过去相助。诸位馆主和先生，你们有何高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先开口。好一会，王熙凤才站起来说道：“大家这么耗着也不是事，我性子急就我先说了。别的我不知道，‘暗夜团’这个名字倒有些印象，还是听栊翠庵的妙玉大师提起过，说是有几个黑衣人闯进庵里，抢走了法宝奇异香炉，还是薛妹妹和魏无疆去找了回来，不知道和这次事件有没有关系。”
詹光捻了一下八字胡须：“明抢暗偷的事，再太平的年代都有。两个年轻的训练师，声张正义的同时锻炼锻炼，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因为这封信我们就专门派贾府的训练师去琉球，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贾琏皱了皱眉说：“我也觉得奇怪，难道这些事没有官府的人管吗，非要我们的训练师？冷博士这么做说不定有他的道理，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啊，现在真正实力强的训练师全部在京城联盟担任馆主，如果去琉球时候有训练师来挑战，这可是擅离职守的罪名啊。”
单聘仁点着头说：“琏二爷言之有理，馆主不能去，那就只剩下几个训练师了。虽说无疆少爷和薛大小姐实力进步很快，但毕竟才成为训练师两年，阅历不够。他们上一届更不行，薛蟠带着这些人成天喝酒赌博，实力老早就落后了。依我看，这件事还是不管的好。”
“未必如此！”无疆把议事厅的门推开，还有些喘气，因为是从宁国府跑过来的，宝钗也一起进来了。无疆先给贾政鞠了个躬，然后说道：“晚辈没有接到老爷召见就擅闯议事厅，确实有些冒昧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请老爷、琏二哥哥、凤姐姐、各位先生听我说一句：这个暗夜团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交手多次的神秘团伙，除了栊翠庵，我们还在城北的荒村、史府、甚至杭州都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这伙人就是身穿黑衣，他们不是一般的小贼，而是有着庞大的组织的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次肯定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宝钗走到无疆身边，接着说道：“无疆说的没错，而且这次冷博士来京城，发现了解开圣石秘密的关键，然后我们推测暗夜团也可能想谋取圣石，唤醒传说神奇宝贝，他这才急匆匆回了琉球。现在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暗夜团果然又出现了。还请老爷三思。”
程日兴慢条斯理地说道：“少爷和姑娘，你们说的圣石和传说神奇宝贝，我和在座博览群书的先生们都没听说过。且不说这一点，我问一句，你们确定之前交手的人都是暗夜团吗？”
“这……”无疆一时语塞，他回想了一下，除了在史府那个面具男说过“暗夜团”和永恒黑夜，其他几次他们都没自报家门，从行事上和对战风格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是一伙人，但这显然很难说服大家。他只能说：“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利用神奇宝贝做坏事的人绝对不能饶恕。既然琏二哥哥你们都要坐镇道馆，不如我和宝姐姐去琉球一趟，而且冷博士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王作梅是四个人里最迂腐的，他说起话来都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要按你说的，全天下穿黑衣服的都是应该被讨伐的暗夜团咯？再者说，要是暗夜团真如你们所说是个大团伙，更不能去了，万一人家在那里布好了陷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些事自有官府去管，二位还是专心培养神奇宝贝为妙。”
一说到安全问题，王夫人立马警觉起来：“是啊，这种事情可不能莽撞，尤其是宝姑娘，你在我们府住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你娘交代啊。听姨妈的，咱们还是别去了。”
宝钗微笑着说：“姨妈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去就是了。明天我和无疆还得去别的地方训练呢，现在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管无疆还想争辩的样子，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两人走后，王夫人还惴惴不安地说道：“我还是担心他们两个，尤其是无疆血气方刚，要是瞒着我们去了琉球怎么办啊？”
贾政捋了捋胡子笑道：“夫人放心，琉球可不比中原大地，过去要穿过一个海峡，可不是一般的小船就能在海上行驶的，一定要有我亲笔批的文书，那里的守边将军才能允许我们派去的人乘官船渡过。好了，这次议事就这样吧，大家各回原处。”王夫人听这才安心，议事厅里的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无疆走了出来，跺了一下脚，问宝钗道：“哎呀，宝姐姐，怎么三句两句就把你说动了？你不管冷博士，那我自己一个人去！”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宝钗向议事厅白了一眼，解释道：“这几个清客好没意思，在府里好吃好喝，出了事没一个站出来的，就知道穷装学问。我是顾及姨妈的面子，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出口的话谁也改变不了。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他们不管，我们就自己去，我刚才那么说反而能降低他们的戒心。”说完抿嘴一笑，稍微露出了点得意的神色。
无疆听罢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才是我认识的宝姐姐嘛。那事不宜迟，刚才我的神奇宝贝都在挑战赛里多少受了点伤，我们今天先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借口出远门去训练，带上行装离开的贾府。毕竟他们也担心冷子兴那边的情况，一路上也没心情慢慢逛了，雇快马车径直往南赶，有时候甚至日夜兼程，大半夜实在赶不了路了才找家驿站歇脚。就这样，不到半个月就来到了南海边上，只要渡过这条海峡，就能到达琉球。
这还是无疆和宝钗第一次见到海，这里的情景和之前在任何一个城市看到的都不同——一望无际的碧蓝色海面，吹来的海风里弥漫着独特的淡咸味，一艘艘巨大的帆船和的小木船来回驶过，有时还能看到渔民拎着的网兜往回走。两个人忍不住站在海边多看了一会，引起了一位官员的注意，他走上前来问道：“你们两个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吧，是要乘船吗？”
无疆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他年龄比贾政是小一点，浑身穿着紧身的锁子甲，头戴的铁盔漆成海蓝色，看上去是将军的装扮。便回答道：“不错，我们来自京城联盟，正是要坐船去往琉球，还麻烦你尽快给我们安排一艘船。”
那位官员听了连忙拱手行礼，说道：“哎哟，原来是贾府的少爷小姐啊，怠慢怠慢。我乃粤海将军邬维，镇守南海一带，还多亏了你们府的贾政老爷举荐我当了这个将军，去年你们老太太八旬大寿的时候我还送了一架玻璃大围屏到你们府呢。你们把渡海的文书给我，我马上派最好的船送你们过去。”
无疆听了有些疑惑：“什么？文书，我们没有这种东西。大不了多给你几两银子就是了。”
邬维笑道：“少爷别拿末将取笑了，要过这个海峡必须要坐官船，而这官船不是谁都能坐的，必须得有当朝的官员亲笔写的文书。我有个老朋友叫冷子兴，也去过你们府，他每次去琉球都带着贾政老爷给他的文书，怎么？莫非你们来渡海，贾老爷不知道不成？”
无疆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暗暗责怪自己出门前没有了解清楚，也不知道渡海还要文书这回事。宝钗心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不如把实情说出来，便对邬维说道：“将军您说的不错，不瞒您说，我们不止没有得到我们家老爷的批准，他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去。但我们这趟非去不可，因为有一个帮过我们的人遇到了麻烦，他的神奇宝贝送信到我们府求助，但府里人却迟疑不决。我们这才自己赶了过来，而且要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军您的朋友冷子兴博士，还希望将军通融。”
邬维显得有些为难，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我相信你们说的，但没有文书我还是不能让任何人过去。再者说了，连学问那么渊博的冷子兴都遇到麻烦了，你们两个年轻人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还请你们回府去吧，那边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宝钗还是彬彬有礼地说道：“将军顾及我们的安危也是一片好意，但我们也不是贸然前来的。不知我是否有资格挑战您，来证明我们是有实力去搭救冷博士的。”
邬维想了想说：“不愧是贾府的训练师，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好，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如果你赢了，我会考虑帮你们的。但是规则由我来定——战场就是眼前这片浅海，也就是说必须拿出水系的神奇宝贝一对一决胜负，怎么样？”
宝钗点点头：“谨听将军指示，那我就派出我的水系主力出战，看你的了，暴鲤龙！”
邬维也拿出自己的神奇宝贝球：“可不要小看我这个将军了，我和这只神奇宝贝镇守海疆那么多年，不知打退了多少外敌和海盗们。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吧，吼鲸王！”两只神奇宝贝从神奇宝贝球里落进了海中，激起高高的浪花。尤其是身体巨大的吼鲸王，它是一头巨大的蓝鲸，是现存体形最大的神奇宝贝，身长超过五丈，身体上下两侧的皮肤分别是海蓝色和白色的，有两对鳍和一条尾巴，下巴上有十几条鲸鱼的须纹，眼睛很小，头顶的气孔不时喷出水柱。
邬维从副官手里接过他的钢枪作为指挥棒，向前一指：“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海的愤怒吧，喷水！”吼鲸王身体向水下潜，只露出气孔，一根水柱从中猛地喷出，简直要冲破云霄一般，接着大团大团的海水从天而降，方圆几十丈都覆盖在内，暴鲤龙无法躲避，被水团击中了好几次。
无疆被如此强劲的招式惊呆了，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技能？在这么强的威力下竟然命中率方面也无可挑剔，宝姐姐小心了。”
相比起来，宝钗则显得很镇定：“不要紧张，喷水这个技能，只在满体力的时候威力最大，也就是第一回合唬人罢了，暴鲤龙靠着同是水系还承受得住，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暴鲤龙，咬碎！”
暴鲤龙甩了甩身子，快速游向吼鲸王，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把吼鲸王的背上咬出了一个伤口，降低了它的防御力。
邬维点了一下头：“不错，看来你对水系神奇宝贝还是有所了解的，但谁说我们只会这一招呢？吼鲸王，这次使用冲浪！”
宝钗下令道：“暴鲤龙，用水炮！”这次是双方的正面交锋，吼鲸王抬起身子再贴着水面压下来，掀起一阵滔天巨浪；但暴鲤龙的攻击显然更有针对性，将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从口中喷出一道水流，射穿了迎面而来的浪涛，击中了吼鲸王。
宝钗向前一指：“攻击奏效了，暴鲤龙，再用一次咬碎！”暴鲤龙继续向前游去，眼看就要到吼鲸王身边了。
邬维把钢枪举到空中横着转了起来：“没有这么简单，吼鲸王，硬拼不行的话我们就用迂回战术，潮旋！”吼鲸王在水中一动不动，发出“嗡嗡嗡”声音，它是在用意念操控海水。之间暴鲤龙周围出现了一个漩涡，起初还很小，接着越转越大，把暴鲤龙淹没在其中，影子都看不到了。
邬维笑道：“哈哈，怎么样，海战你们还太嫩了点。虽然操控海水体力消耗会很大，就算了吼鲸王也只能坚持四五回合，但在漩涡里的暴鲤龙应该更难受吧，等等漩涡消散，就是战斗结束的时候！”
宝钗倒吸一口气：“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招，现在暴鲤龙在水下也听不到我的命令，只能靠它自己支撑了，能不能去琉球就冷博士，就看它的了。”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漩涡渐渐变小，但是暴鲤龙却没有出现，宝钗、无疆和邬维都紧盯着水面，看暴鲤龙是不是像邬维说的已经在漩涡的搅动下失去了战斗能力。这时，“唰”的一声，暴鲤龙从水里一跃而起，离水面好几尺高，接着一记甩尾，重重打在了吼鲸王刚才被咬伤的伤口上，顿时水花四溅，吼鲸王低沉地吼了一声，身体侧翻了过来，失去了战斗能力。
“竟……竟然……”邬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在吼鲸王的漩涡中丝毫不受影响，还能积蓄力量攻击，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水柱尾！”宝钗愣了一会，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原来是这样，暴鲤龙身体竖在漩涡里，用水柱尾把自己固定在转动幅度最小的中间，不但稳住了重心，还利用漩涡的水力给水柱尾充能，这才让它的攻击力比平时更强。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能想出这种办法，暴鲤龙，你不愧是我水系的主力。”
邬维把枪立在地面，收回了吼鲸王：“吼鲸王回来吧，看来我们的战术并非牢不可破，还要再多加改进那。薛大小姐虽然这么年轻，对战起来却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呢，过几年成为京城联盟的冠军也说不定呢！”
宝钗也收回了暴鲤龙：“承蒙将军谬赞，都是暴鲤龙的功劳，那现在能请将军给我们安排渡海的官船了吧？”
邬维摇摇头：“我说帮你们，没说要让你们坐船啊，毕竟没有批文擅用官船，你们和我都是要被治罪的。”
无疆一听就急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堂堂粤海将军会还赖账？”
邬维的副官交给他一个盒子，邬维接过来说道：“我是不会言而无信的，这是冲浪的技能机器，我的军队里每个人的神奇宝贝都必须学会，这样即使没有船，军士们也能乘着神奇宝贝在水上作战，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你们应该刚好需要，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但是不要和别人说是我送给你们的。”
宝钗上前行了个礼：“原来将军提议用水系神奇宝贝对战，不只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实力，也是在看我们的神奇宝贝能不能驾驭冲浪这个技能呢，真是有劳将军费心了。”于是，接过盒子里的技能机器，对暴鲤龙说道：“暴鲤龙，刚才的对战你应该也很累了，但事情紧急，就再麻烦你载我和无疆到对岸去吧。”暴鲤龙仰起头吼了一声，看上去很乐意的样子，然后接受了宝钗的技能机器学会了冲浪，宝钗和无疆一前一后坐上了暴鲤龙的后背。
邬维欣赏地看着暴鲤龙：“看来暴鲤龙很适合当水上的坐骑嘛，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我的老朋友就拜托你们啦。”
无疆向邬维挥挥手说：“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和冷博士一起打败暗夜团。目标琉球，现在就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