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门,隔着可莹与若成。
屋内,若成静静躺在床榻上,宁静而安详;屋外,可莹轻轻扶着门畔,忧心又企盼。
就在刚才,谷主带着若成进入这间药屋,闭关解毒。无论可莹怎样哀求,谷主也不肯让她走进。此时,她只好依着门畔,静候若成奇迹般醒来,期望自己可以同他一起,活着走出药王谷。
谷主已然将那个夺去千万人性命的任务交给她——
“对面的阴山山脉间,有一座山峰,同别的山不一样,它是苍白的,就如七月中的雪山一般耀眼。通向山顶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那条悠长绵延的千级台阶,整整三千级。我给你的任务就是,”谷主回头静静盯着可莹的眼睛,“我要你,顺着这条台阶走到山顶,但是,你每上一个台阶,就要跪下磕一个头,直到到达顶端。”
“好。”可莹不假思索,坚定的答应。
“呵呵,这不是最难的。”谷主摇摇头,静默着笑着,“你好需要将山顶上放着的三口大缸灌满水,再敲响一口大钟,直到钟声惊动山庙里的人。”
“好。”可莹干脆地答着,她不明白,听起来似乎很容易的任务,怎么会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到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完成药仙的心愿,活着走出药王谷。
“呵呵,这也不是最难的。”谷主叹了口气,怔怔望着可莹,一瞬间,可莹惊呆了,谷主的眼神中竟然夹着点点恳切与哀求。
“哎,姑娘,最难的是我要你将山庙里的人带来见我。”望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一时间,一股酸楚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
可莹望着谷主那沧桑的面容,有些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是为她不知为何的伤感而心怜,还是为她千百年孤身的寂寥而哀伤,可莹不明白。
“好。”可莹淡淡答着。
“好……呵呵……”谷主转头,默默看着身旁单薄的可莹,眼里蓦然间闪过一丝怜惜。“姑娘,你可知道,这几百年间,无数人告诉我这个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做到。”
看着前方苍凉的月色,谷主娓娓道来:“这么多年,我看着无数人来到药王谷,哀求我医治他们的爱人、亲人、友人。可是,我药王谷自有规矩,外人前来就医必须过了我说的这三关。那些人满口答应,一旦上路就明白这条救人之路有多坎坷。为了儿女治病求医的父母因为三千级台阶而累死在半路;为了友人、爱人前来求访的人们虽然凭着好身体上了山顶,却无法填满那三口缸敲不响那口钟,最终只有无功而返。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惊动过山庙里的那个人,没能让我见他一面……”
一片哀伤、一阵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