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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父亲去世(二)

夜晚悄悄的来临。

李海跪坐在李勇的棺材旁,向火盆中一张一张的扔着钱纸。李兰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棺材中的李勇,眼角不时流出一滴眼泪,不过悄悄的就用手拭去。

村里的村民手中拿着香,挨个上前祭拜。

时间就在村民的祭拜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村民祭拜完离去后,看着空荡荡的灵堂,李兰的眼睛红了。

在乡亲们面前李兰表现得很坚强,在李海面前李兰要为李海做出榜样,可是李兰心中的痛苦没人知道有多深。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眼泪,李兰轻轻的对李海说道:“小海,娘累了,娘先回屋休息。”

“娘,你去休息吧。爹这里我守着就行。”李海看着李兰点了点头。

“小海,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学会坚强一点。以后也别这么拼命了,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走到门口李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对李海说道。

看着李兰回屋的背影,李海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不过看着火盆中快要熄灭的火焰,赶紧往里加着纸钱,不在多想。

......

清晨。

李海做好早饭,端着瘦肉山参粥走到李兰的房门。

想着母亲这几消瘦很多,李海特意煮了一碗瘦肉山参粥想要给李兰补补。

“嗯,怎么没有声响?”李海敲了敲李兰的房门,却没有反应。“咚,咚,咚”李海估摸着是母亲昨日太过操劳,又加大了敲门的力量。

“吱呀。”

敲了一阵的都没动静的李海,感觉到了不对,用力推开了大门。

“哐当。”

推开门的李海,看见母亲穿着整洁的新衣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预料到什么的李海,手不住的颤抖,碗一下子掉落下去。

李海冲到李兰的床边,大力的摇着李兰,“娘,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抓住李兰的手感觉到李兰的身体有些冰凉,李海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李兰鼻下,“没了,呼吸没了!”

不信的李海,立马抓起李兰的手,搭在手腕上测起了脉搏,“没了,也没了!”

“没了,没了,都没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置信的李海,嘴里一直念叨着。突然,李海疯狂的摇晃着李兰,“娘!娘!娘你起来!你起来啊!你说,你说了要看到小海取媳妇,要帮小海带孩子的!你......你,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啪。”

摇晃李兰的李海,碰到了枕边的碗,一下掉落在地上。

被碗落地声惊醒的李海,捡起碎片,看着碗中的残渣,“这是枯叶草!”

枯叶草是山林中生长着的毒草,毒性较强,村里人一般会拿枯叶草混入食物中,用来毒死村中的老鼠。

盯着碗中的残渣,李海知道母亲没有救了,已经去了。

一阵风吹进了屋内,李兰床头的一页纸张被风吹起,飘落在李海身前。

李海颤抖着双手,捡起掉落在地的纸张,看了起来:

我亲爱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娘说过,以后要看你娶媳妇,要帮你带孙子,要看你当上村里的猎头......

娘说过很多,可是娘做不到了,不要怪娘。

娘没有办法在活下去,你爹走了,娘的心也死了。娘跟你爹,自小相识,从来没有分开过。娘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有一天如果李勇不在了应该怎么办。没有你爹,娘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原谅娘!

小海,娘知道你长大了,连百年熊小海你都能猎回来,娘就知道小海你已经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娘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小海,娘知道你从小要强,性格执拗。以后,爹跟娘都不在了,你的性子要改改。

小海,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要坚强起来,不要哭,以后不要在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好好活下去。

娘跟爹在另一个世界一直会看着你,祝福你。

最后,娘只想让你为娘做最后一件事,将我跟你爹葬在一起。

“娘,小海不哭,小孩是听娘的话,小海是男子汉了,小海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看完手中的信,李海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将纸张折叠好放入怀中。

抱起李兰往灵堂处走去的李海,不禁回想起昨晚分别的场景,那分明就是母亲在向自己做道别,可是自己却没有看出来,或许自己昨晚看出来,将母亲阻止,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吧。

将李兰放入李勇的棺木之中,轻轻的盖上盖棺。

站在棺前沉默了良久的李海,一个人扛起棺木往村里的墓地走去。

“咚。”

墓地前的李海,放下棺木,就用手开始挖着坑,一点一点的往外刨,砂石磨开了李海的手,鲜血顺着李海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往外滴着,可李海似毫无感觉般的一直挖着,好似失去了灵魂。

看着眼前挖好的深坑,李海转过身看着棺木,沉默了,自己最爱的两人,最爱自己的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里面,再也见不到了。

李兰端着饭碗,满院子追着自己跑......

李勇抱着自己,给自己讲着故事......

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吃饭......

李海闭着眼,跟爹娘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不过现在都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李海的脸庞划过两行清泪,眼睛闭着,双手抱住爹娘的棺木,似乎想要最后在感受一次爹娘的温度。

“爹,娘,再见了。小海一定会坚强的,小海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抱着棺木的李海,喃喃自语着。

擦了擦脸庞的泪痕,李海松开了双臂,将棺木推进了深坑中,一点一点的掩埋。

看着爹娘以后长眠的小山包,李海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李海就这么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嗯,到家了?”漫无目的走着的李海,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家。看着熟悉的场景,李海似乎还能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晒着萝卜干,父亲在一旁看着母亲干活偷笑着。

使劲晃了晃脑袋的李海,将回忆从脑海中赶走。

下意识的走进爹娘的房间中,躺着爹娘的床上,似乎还能闻到爹娘的味道,恍惚中还能感觉到爹娘还在,自己还躺在他们的怀中。

迷迷糊糊中李海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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