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上官若就要倒下,三双手同时向她伸去。不过展昭先松开了手,唯独赵祉和赵寒僵持不下,谁都不愿先放手。
这时,赵祯开口道:“康小王,你先将他放到塌上。”说完,他用歉意的目光看向赵祉。
赵祉闻言,只好松手。赵寒于是将上官若横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塌上。赵祯于是让人将随行的李太医传来。
李太医看了看上官若的面色,接着给她把脉。奇怪了,这分明是女子的脉象,可是黄公公方才说晕倒的人是上官公子。难道说这上官公子是女扮男装?如果是,那么皇上他知不知道内情?这可是欺君大罪呀,搞不好脑袋要搬家的。
见李太医神色凝重,额上已渗出层层冷汗,众人忧心渐深。杨欣心里着急,也顾不得皇帝在场,两步上前对李太医叱问道:“你看了那么久,到底怎么样了?”
李太医被她一喝,惊得手抖了一抖。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稳了稳心神,向众人施了礼,说道:“回禀皇上,王爷,郡主, 上官公子只是受惊过度,身体并无大碍,容老臣施针即可转醒。”至于这位姑娘身份之事,他决定还是装作不知为妙。他不过是名太医,是给人诊脉治病的,又不是办案的。就算皇上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没事你还看那么久?”杨欣嘀咕道,心里还不是很放心。
这时,李太医已经取出银针,对着上官若的人中一刺。某若闷哼了一声,张开眼睛无辜地环顾了一下众人。杨欣直接扑过去将她抱住,鼻涕带泪地哭诉道:“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上官若翻了个白眼,有那么严重吗?不过见她这么紧张自己,心里暖烘烘的。她轻轻拍打着杨欣的后背,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杨欣将眼泪鼻涕全蹭到上官若的衣服上,才止住哭松开她。某若很怀疑她是故意的。
等两人的“悲情”戏结束,李太医对赵祯说道:“皇上,上官公子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待老臣先开几副压惊药,按时服下即可。”
“恩,下去罢。”赵祯说道。
李太医于是弓腰退了出去。屋里恢复了平静,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上官若。某若尴尬地挠挠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刚才……呃,那个发簪好像很面熟。”
“对了,你为什么一见那个发簪就晕倒?”杨欣好奇地问道。
上官若咬了咬嘴唇,暗暗给自己打气。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直接说了来个痛快!
“在我说出原因之前,可否让我在看看那发簪?”上官若问道。她需要确定一下这发簪是否就是不是她的。
赵祯挥了挥手,让人重新把证物承上。上官若心里祈祷着,希望此发簪非彼发簪。可是当她看到银簪上清晰地刻着个“祉”字之时,一颗心也彻底地荡到了谷底。这确实是狐狸送给她的那支发簪。难道这回真要应了那句“簪在人在,簪亡人亡”? 你说那个姓欧阳的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呀?他不是武功高强吗?才刺了一下,他就这么给挂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被他那个算了,总比脑袋搬家强,呜呜呜……
众人将上官若的表情尽收眼底,或怀疑,或思考,或担忧。
“你可认得此发簪?”赵祯指着托盘中的银簪问道。
上官若哭丧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回禀皇上,小的认得。它正是王爷所赠之物,呃,确切的说是展大人送的,他让王爷转交给小的,而王爷则让人在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给我。”虽然她很怀疑赵祯
“什么?你说是展昭送的,而信王却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你和他,还有他……你们?”杨欣瞪着大眼指了指上官若和赵祯,接着又指了指展昭,一脸的不可置信。
上官若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展大人是见我对这发簪爱不释手,而王爷则是……则是……”
“那发簪是本王另外找工匠打造的。”赵祉忽然说道。
“啊?那么展大人送的那根呢?”上官若问道。当初她就很怀疑赵祉将发簪给换了,不料果然是这样。
“那根发簪王爷已经退还给展某。”展昭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根相似的银簪。
上官若撇了撇嘴,这狐狸还真够霸道的,连别人送东西给自己也不行。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包拯沉声问道:“敢问王爷所赠之簪现在何处?”
上官若一愣,发簪不就在眼前吗?不对,既然王爷可以打造一根与展昭所赠的发簪一模一样的发簪,那么也就是说有可能此发簪未必就是王爷所赠之簪。上官若恍然大悟,心里没那么慌了。她平了平气,说道:“两天前,王爷去早朝了,我一个人无所事事,便打算回上官府一趟。不料在半路上差点儿与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相撞。当时我吓坏了,以为不摔个半死,也会得个半身残废……”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你有没有摔倒?”杨欣打断了她的话,紧张地问道。
上官若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后来从马车里飞出一个人,他将我接住了,我这才逃过一劫……”
杨欣忍不住,又插话道:“所以你为了感激那个人,就将发簪送给他是不是?”
上官若额上冒了三条黑线,欣姐姐的推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她继而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救我的那人叫欧阳沐风,生得还算英俊,可惜却是个登徒子。他将我带到一个偏僻地山庄,企图对我……对我……”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
屋里出现片刻的安静,对于那难以启齿的后话谁都心知肚明。
上官若抛开尴尬,继续说道:“后来幸亏有赵寒相救,我才得以脱身。然而欧阳沐风乃阴险之人,用暗器射伤赵寒,我出于正当防卫,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银簪刺伤他。”她将“正当防卫”几个字咬得很重,希望到时能从轻发落。只要不砍脑袋,就算发配到月球那么远也好。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赵寒。这时,赵寒也正注视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化作绵绵相思线,线的两头只有彼此。然而这条线很快被隔断,因为某祉忽然向上官若的身旁挪了一步,硬生生地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听了上官若的话,杨欣彻底地风中凌乱了。人家都说穿越之后桃花朵朵开,美男团团绕。然而她穿来那么久,美男倒是见得不少,可是自己一个都没捞着。说什么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会是男主,而她第一个见到的帅哥就是赵寒,且不论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自己,就单说他是自己的堂哥这点,也就没戏了。后来又见到皇上,皇上也算是个上等的帅哥,可惜也是堂的。信王就不用说了,冰山美男,就算不是堂也不易靠近。还有那个花样男孩夜凌君,早已是若的入幕之宾。欧阳沐风她没见过,据若所说,也是枚帅哥,但却是个好男色之徒。本来以为展昭是大侠,应该会正常一点,可是就赠发簪一事来看,这大侠也会有异常之举。
她一向是个淡定的人。古代帅哥何其多,没准哪天桃花运就来了。然而现在她也不淡定了,原来不是她桃花运不济,而是若太强悍了。但凭“他”那张祸水蓝颜,就能夺走多少美男的芳心。“既穿若,何穿欣?”杨欣无语问苍天。
屋里唯一镇定的就剩下包拯了,他捋了捋髭须,向上官若问道:“敢问上官公子能否确定你所刺之人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子。”上官若肯定地回道。她还不至于男女不分。
“何以肯定?”包拯继而问道。
“因为他有喉结!呃……有些男子的喉结不明显,难辨雌雄,但是喉结明显的定然是男子无疑。”上官若说罢,额际冒汗,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上官若装出一副坦荡荡的样子,迎接众人注视的目光。
等众人的眼光散去,她又装作不经意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还好,领子很高,别人看不出破绽。她刚才也太大意了,差点儿就露馅。然而当她大松一口气时,却感觉到了某处投来犀利地目光。她凭直觉望去,但见赵祉正眯着狐狸眼打量着她。某若又不自觉地将脖子往里缩了缩。
赵祉收起审视的目光,右嘴角微微上扬。上官若直感脊背渗满了汗,凉嗖嗖的。狐狸狡猾的很,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更何况现在的他鬼迷心窍,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是女的,难保他不会起歪念,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不对啊,包大人不是说那名死者是位女子吗?”杨欣忽然问道。
“怎么会?难道死者不是欧阳沐风?”上官若问道,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如果死的不是他,那么自己也就没有杀人,自然不用怕狗头铡了!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包拯。包拯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死者确实是名女子,今早被发现死在云来客栈二楼靠楼梯口的厢房。当我们赶去时,但见死者躺卧在地,嘴角含血,胸口还插着一根银簪,且房间凌乱,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然而据店小二和住客口供,他们昨夜只听得房中传来两声瓷器破碎之音,未曾听到过死者求救的呼声,只当是死者不小心打破了杯子或花瓶,之后房内没再传出声响。然而就在今天早晨,店小二便发现该名女子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