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双又失踪了,几乎宫里所有人都在寻找。
黄邺独自在龙泽殿里坐着,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一对玉,虽然之前她也失踪过,但她总会回来,可这次他却感觉到了不同,感觉她的气息在慢慢远离他,他在担心她就这样一走了之。
宫门的侍卫说见着她出了宫,黄邺又派出了几路暗卫出去寻找。
天,渐渐落晚,他越来越荒乱不安,因为连他派出的幽暗门也找不到她的音讯。
夕阳映照在邺河上,天水间一片绚烂的红。
塔楼上,金成双独自凝望着天边那一抹残阳,她心情很差时,总喜欢跑到这里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座塔楼曾经给过她希望吧,回家的希望。
她又想起了凌云寺方丈的话,“你虽生异世,但你的命你的缘都在这里,老纳无能为力。”
她从怀中取出那个称为锦囊的小布包,“可是……我的缘又在什么地方呢?”金成双自言自语。
“你的缘在你自己手里。”
蓦地,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金成双一愣,转过身,那人竟然是江游,此刻江游正半倚在门框上,依然是之前那般淡淡而潇洒不羁的笑着,似乎所有的悲伤与忧愁都未曾敲过他的门。
“江……江游?”金成双有些讶异,“怎么每次只有你才知道我在这?”
“还有我呢。”洪照清挂着微笑走到江游身边。
“呵呵,我也来了。”兰凌也挤到了门口。
“哎哎,给我留点地儿,老大,我们也来了。”几人的身后又出现几个人。
“六子,”金成双感觉有些不可思义,“六子,铁刀,王豆,你们怎么……都来了。”
“哎,老大,原来你还记得我们这帮兄弟啊,我都以为你当了郡主,把我们这帮小喽喽都不要了呢。”六子有些堵气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是谁啊,我金成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死了都不可能忘记你们。”金成双笑着走到了人群中。
“哎,别别,”铁刀忙做惊恐状道:“老大,你要是死了就别惦记着哥几个了,咱们胆儿小。”
众人哄笑。
“成双,”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人群,六子与铁刀等人自然让开了条道,只见洪弘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缓步走到金成双身前,“成双,祝你生日快乐。”
金成双一愣,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心中有许多感动,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人都记着她的生日。
“洪弘。”金成双的泪在一瞬间泛滥,感动的扑入洪弘的怀中,“谢谢,谢谢你。”
洪弘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一股淡淡的幽香浸入他的鼻,融进他的心,就想让这一刻在此停住,但往往事与愿为,洪弘还来不急拥抱住那一抹娇柔时,她早矣退离他的怀抱,转身把自己的泪往在场的人身上都蹭了个遍。
洪弘这才发掘,原来自己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只是她选择蹭眼泪的第一个对象而矣,果不其然,他的左襟上还残留着她的泪痕。
当然在场的人都在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后也醒悟了,反应过来,对金成双群起而攻之。
“啊,成双,你太阴毒了你,原来抱我们的目的是来我们身上蹭你那一把鼻涕和一把泪的啊,我还真以为你这么久不见你有多想我呢。”兰凌皱着眉,故作不悦。
“嘿嘿,那也得靠你们的积极配合啊。”金成双蹭完了泪转眼又一副无赖像。
“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六子,好像你们曾经说过你们老大是两杯倒是不是?要不要今晚……”洪照清故意作神秘,说完还不忘对金成双意味深长的挑挑眉。
其它人也将金成双围在中间,不怀好意的笑着。
“啊?你们想干嘛?”金成双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突然众人一拥而上,“啊……不要啊……非礼啊……抢劫啊……”
酒楼
窗外已是明月高悬,楼下流水潺潺,窗内一大群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着,桌上杯盘狼藉。
“呃……来,喝……”六子打着酒嗝端起金成双身前的酒杯还要给她倒酒。
金成双此时已眼花缭乱,双脚几乎站里不稳,她摇着手,“不……呃,我不行了,你们……喝……我要去趟茅厕……”
说完金成双摇晃着身子向门外走去。
“成……呃……成双,我跟你一起去……”洪弘也迷迷糊糊的起身,就要跟她走。
金成双转过身,用手堵着他,无力的笑着,“你……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因为……呃……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呵呵,呵呵呵……”
说完金成以将洪弘推开,自顾的开门晃了出去。
六子搂上洪弘的脖子,一手拿着酒壶,有些发酒疯,“洪公子……来,我们来喝啊……”
金成双摇晃着下了楼,朝酒楼后院走去,刚到院中的一棵树下,胃里开始翻涌,‘呕……’一口污秽呕了出来。
等吐舒服了,突然感觉人要在拍她的背,她扶着树直起身,刚回头,还未看清那人的面目,突然一根棍子就朝着自己的额头敲了过来。
她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哗……’
一盆水尽数泼在金成双脸上。
她动了动眼皮,醒转过来,猛的发现自己置身一间破烂露光的房子里,刚要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脚正蜷在一堆稻草上。
“呵呵,睡得还挺香的嘛,贱人就是贱人,连这种地方都能那么享受。”
蓦地,一声充满嘲讽的话传来,金成双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在翘着二郎腿正坐在自己身前。
这是一个看上去美而不妖,秀而不丽的女子,耐看型,这是金成双第一眼见她的容貌时所给的印象,只觉得这女子似乎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身旁还站着四名高大的男人,样子看起来像是打手,而刚刚给自己泼水的想必就是正在她身旁另一个端着盆子的女子,那女子相貌平平,牛高马大,整体看起来,就两个字——彪悍。
金成双再往其它地方看了看,这里是一件简单的只有几根柱子加半面墙的破屋,屋顶一个破洞接着一个破洞,这么看上去,和露天的没什么两样。
“喂,说你呢,看什么看?见到我们家公主还不赶紧请安。”那个彪悍的女子扔了盆,走过来一脚揣上了金成双的腰,凶道。
金成双被揣得从草堆上一下滚到了地上,她挣扎着坐起来,怒瞪了那彪悍女子一眼,“靠,你个神经病,你老娘没把你锁紧,让你逃出来乱咬人啊。”
金成双被这么莫明其妙的抓来,还被人泼水,心里老早就爽了,现在又挨了这彪悍女人一脚,手脚被绑着不能好好与人对打一场的她也只得图个嘴上痛快。
可不想这么一句话却惹来那女人的爆怒。
“你个贱人还骂我神经病?气死我了,今天我非得让你尝尝我凤小三的厉害。”说着那女人就要掳袖子开打了,却被那坐着的女子喝止住。
“师姐,你先回吧,我们家的事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公主,可是这贱人竟然骂人唉。”
“你被人揣一脚难道你还要感谢人家?”
凤小三气结,本想好好表现一番的,可竟然被人下逐客令了,她不情愿的转身走了出去。
“喂,你什么人?干嘛要绑架我?”金成双没好气的说道,“我可告诉你,我无亲无故,没钱没貌,你想勒索的话找错人了。”
那女子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带着鄙夷,“第一,我不是勒索,我们家不缺钱;第二,我不叫喂,我叫玄紫珊,在大邺,人人都叫我安平公主。”
金成双一愣,安平公主?那不是皇上的亲妹妹?那不就是咱名义上的义姐?
“你是安平公主?”金成双有些怀疑,“那你没事绑我干嘛?”
“只要你答应不和悦女姐姐抢我皇帝哥哥,我就放了你。”安平说道。
金成双只感觉有些好笑,“好吧,看来你也是为你哥哥挑皇后的,那第一,我不知道悦女是谁,第二,你皇帝哥哥会在庆功宴上挑皇后,至于他会挑谁,那是他是事,第三,我还没那种本事去抢皇帝,第四,你现在正在做一件荒唐的莫明奇妙的神经质的事情,所以最后,请你把我放了。”
“呵,金成双,你很了不起嘛,”安平踱到金成双身旁,“知道吗?别以为我母后不在皇宫里,你就可以顶着皇帝哥哥这座靠山为所欲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很清楚,谁不知道是你勾引皇帝哥哥,所以他才不与母后一起去避暑,而是要留在皇宫里,还有,你以为以你的身世就能做我的皇嫂吗?简直就是做梦,你只不过是京城街头里的一个小混混而已,哦,对了,你是女孩子唉,一天到晚和那些男人一起乱混,谁知道你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呢。”
金成双听到安平这些侮辱的话,窝了一肚子的火,她想,如果自己现在手脚自由,非得劈了这厮,只可惜现在被人绑着,人家就是菜刀和砧板,自己现在就是放在那砧板上的肉,不能以硬碰硬。
想到这,她打量了一番安平身后的几个男人,就打量了安平一番。
“安平公主哦,原来……你们也有偷窥的习惯啊,嘿嘿,哦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跟着男人混就不是清白之身,那也就是说,你身后的那几位不是男人,或者说你不是女人?”
“你……你说什么。”安平怒道,岂有此理,竟然说她不是女人。
“哦,我知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嘛,肯定清清白白的了,话呢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虽然我知道公主你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我也是为了公主,才直言提醒哦,话说,我不就是个前车之鉴么?”
安平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转过头狠狠的看着那四个彪形大汉,“你们四个,回去都给本宫净身了。”
“啊?哎哟,公主饶了我们吧。”几个人一听净身,纷纷求饶。
金成双在安平身后向那几个大汉投去惋惜的目光,真是无辜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