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夜色里,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扰乱了黄邺的沉思。
他转过身,悠然一笑,“你睡醒了?”
金成双打了个哈欠,走到黄邺身边,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的夜空真美,大哥你一个人不休息,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黄邺脸上的笑容淡去,“成双,你不喜欢宫里的生活吧。”
金成双一窒,转头看向黄邺,违心的摇头,“我只是……我只是……”
“成双,不用在解释什么了,我明白,明日,我送你到郝镇。”
黄邺打断她的话,他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大哥,”金成双看着黄邺,眼里有一丝不解,“你是在生我气吗?”
“没有,”黄邺强扯出一丝笑,“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要赶路。”
金成双心中划过一丝忧伤,她低着头,缓缓转身,朝屋内走去。
“成双。”
就在金成双跨上台阶那一刻,黄邺突然从身后叫住了她。
“如果在外面玩累了,就回来,大哥……会永远在那里等着你,那一扇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金成双转过身,看着星空下的他,眼前突然模糊。
“那,我要是回去,你不要再让我学宫规。”
黄邺抿着唇,点了点头,“嗯,原本的你已经很好了。”
“那,我也不要看完那码起来能有墙高的书。”
“嗯,女孩子会写信就够了。”
“那,你也不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黄邺微微一笑,“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想对你无视都难。”
金成双破涕而笑,抬手一把抹掉了眼前的泪,收住笑,神色认真的说道:“我会回来的,很快,就回来。”
静夜,听夏虫声声,一夜辗转难眠……
天明
黄邺同金成双正要去向方丈拜别,却意外的碰上了之前的那个守门小和尚。
小和尚告诉他们,寺里的方丈正要请他们二人到禅室小坐。
二人欣然应允,他们来到禅室,一个老年的白眉和尚上闭着双眼,正在打坐,想必他便是方丈了。
来到佛门之地,金成双也收敛许多,她只是跟在黄邺身后,站在室中,静静的等待着方丈。
终于,老和尚睁开双眼,脸上并无多表情,只是目光在金成双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很客气的请二人入坐。
黄邺很礼貌的朝方丈道了谢,便坐了下来,金成双跟在身后也赶紧坐下。
老和尚慈眉善目,说道:“昨夜听寺中小僧说有贵客来访,想必便是二位了,只是昨夜老衲已入睡,多有怠慢。”说着老和尚看向黄邺,微微点了点头。
黄邺心中明白,这老和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他竟然依旧如此淡然,实在是不多见。
“老方丈不必客气,我与家妹也只是因京城城门已关,不得矣才到贵寺投缩,说来是落难,不敢言贵。”黄邺说道。
老和尚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一直未说话的金成双,向黄邺问道:“这位女施主……”
黄邺拱手道:“此乃家妹。”
老和尚掳了掳白须,道:“女施主,老衲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成双看了看黄邺,有些不解,黄邺也同时看向老和尚,不明白他有何用意。
老和沿淡淡一笑,“两位施主不必紧张,老衲只是觉得这位女施主面生异相,有几句话想要问问。”
黄邺释怀,起身对金成双说道:“成双,那我在门外等你。”
“哦,好。”金成双也跟着起身,答道,心中却有些没底。
黄邺朝老和尚拱手道,“弟子先行告退。”
老和尚不言语,只是点点头。
黄邺退出,屋中只剩下金成双与老和尚两人。
老和尚又开始打起坐来,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抹过手中的念珠。
金成双坐下来,歪着脑袋看着那老和尚,心中有些不满,这老和尚搞什么鬼?说有话要问,可现在又自个儿念起经来了。
“小施主,请先喝口茶,茶可以解心中之燥。”
突然,老和尚苍老的声音传来,金成双一怔,听着话里的意思好向是知道了自己刚刚所想一样,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呃……方丈,那个,你不是有话想问?”金成双喝了一口茶,说道。
老和尚停住了手,睁开眼,不缓不慢的说道:“小施主,切莫焦躁,请再喝口茶。”
金成双听后,抿了抿唇,无奈的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平静的说道:“方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老和尚淡然一笑,“小施主,你眉头紧锁,心中定有不解之忧,可天让你一身两世,你本应是这世上最无忧之人。”
金成双一怔,一身两世,一身两世,她在心中反应念着。
“方丈,”金成双猛的起身,她此刻感觉那老和尚简直就是自己的救世主,她来这里这么久了,也就只有这老和尚一眼看了出来,既然他能看出来,证明他也定然有什么法子帮她,“方丈,我想回去,可是我找不到蓝色圣花,你可以帮我吗?”
老和尚摇头,“命数使然,你虽生异世,但你的命你的缘都在这里,老衲无能为力。”
“那,那你知道花蕊吗?你能告诉我,是谁害死花蕊吗?”金成双急了、
老和尚依然摇头,“因果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金成双无力的坐下,“你也帮不了我,”她狠狠的咬牙,“靠人不如靠己,我会查出来的。”
“小施主,老衲不能帮你,但老衲这里有一个锦囊,如果某一天,你感觉你已经无路可走的时候,可打开它。”
说着,老和尚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囊,放在身边的矮桌上,又继续闭上双眼,开始打座。
“拿了锦囊,下山吧。”
金成双慢慢起身,走到老和尚身边,拿起锦包,看了看。
“方丈。”
她喊了一声,可方丈只顾闭着双眼念经,并不理她。
她深吸了口气,将锦包收进怀里,神色凝重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