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扇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圣哲的脸上，原本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就泛出了红色。“难怪这么多的权贵都想圈养精灵一族呢，光光就这姿色，也足够在黑市卖出天价了。”
谢长安口中的黑市，是每一个行省的都会拥有的一种交易市场。黑市当中出售的东西，在大陆上都是极为珍贵的。更有许多东西，甚至是在拍卖行中都找不到的。
曾经虚妄海还没有隐匿的时候，会有许多的修士组成猎捕小队，为的就是能够猎捕到精灵，然后再转手卖出去。曾有一段时间，精灵被人类权贵自由的买卖，导致精灵数量大量的减少。
更有不少精灵对人类充满了憎恨，做出了不少杀害人类修士的事情。最后为了两族的和平，精灵女王当即就决定了隐匿虚妄海，将整个虚妄海直接转移到了大荒漠之中。这样之后，两族之间的矛盾才彻底平静下来。
但是，平静不代表不仇恨……
“拿开你的扇子！”玄月的身体依旧被圈在聂风的怀里，但是她偏偏伸长了脖子，低着声音朝着谢长安命令。
满不在乎的看了玄月一眼，谢长安站了起来，“真可惜，美人是精灵，是不是得用铁链给他铐起来？”
“不要故意挑衅她！”聂风单手环着玄月，另一只手直接推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谢长安，“姜水，带着圣哲，我们回旅店。”
“喔喔。”姜水被点到名字，立刻反应过来，将圣哲背了起来。玄月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件聂风的斗篷，小心翼翼的将圣哲裹好。
地灵儿站在一边没有讲话，而是微笑的看着他们的动作。一直到聂风搂着玄月走到大门的时候，地灵儿才忽然开口：“相信聂大哥会说服圣哲带我们去虚妄海的吧？”
聂风听了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被他搂在怀里的玄月，身子不禁的抖了一抖。感受到玄月的变化，聂风回头静静的看了一眼地灵儿。“今天的隐瞒跟利用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特意强调一次！”
等聂风带着玄月等人离开，谢长安才疲惫的瘫倒在地上，满脸疲惫的看着地灵儿，“师姐，那个聂风很厉害？”
地灵儿点头，坐在了谢长安的边上，“很厉害。”
听到地灵儿肯定聂风的实力，谢长安一下子也就来了兴趣。“有多厉害，跟天一剑比？”
“不能比，”迟疑了好一会，地灵儿才缓缓的开口，“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不能够放在一起比较的。”
“不是一个世界的吗？”谢长安勾着嘴角，笑着点头。
“以后对待玄月师妹，你就多忍耐一些，毕竟她……”这句话一开口，谢长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一股阴暗的气息，尤其是手中的招魂扇，几乎已经快脱离谢长安的控制。“我会的师姐，你放心。”
很是放心不下谢长安的状态，她的这个师弟，自从上次回到宗门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仅要求长老为他解除封印，还变得阴暗起来。
手掌轻轻地落在了谢长安的肩上，“你要放宽些，如果有了心魔，修为就很难再提升了……”
夜幕降临在这片荒漠之中，气温骤降，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夜色笼罩着大地，除了闪烁的星光，一切都安静的没有任何的生息。
一道暗色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之中，没有荡起任何的波澜。
玄月脚下的九霄步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她知道谢长安是不跟地灵儿住在一块儿的，所以只要她做的够小心，就不会被人发现。
她今天晚上特意挑好的时间，聂风已经休息了，而姜水还在照顾圣哲。她是偷偷的跑出来的，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感觉快疯了。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谢长安！
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身体迅速的拐进一条暗巷，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谢长安的窗前。
双手迅速的结印，身影在月光之下被拉得尤为的细长。玄月瞪大着眼睛，嘴上却像是在梦游一般的呢喃：“谢长安，这一次我就送你，去见你的族人！”白色的强光从玄月的手中迅速的扩散。
月华遍布玄月的身体，“去！”两只手迅速的交叠，最后朝着谢长安的窗户拍了过去。
“住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握住了玄月的手腕。
玄月一扭头，就看见了一双眼睛。仔细了辨认了一会儿，玄月才认出来这是谁。“姜大哥，你放开我！”
“你疯了，现在杀了谢长安，你以为地灵儿会罢休？”
“那又如何？有哥哥在她也杀不了我！”玄月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但是姜水手指看似细长，却格外的有力气。玄月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姜水，只能拿着眼睛瞪着他。
“瞪我没用，就快进入虚妄海了，你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说着就扯着玄月往回走。
“什么叫我出幺蛾子，他那么对圣哲，你怎么看的下去！”玄月的双脚在地上磨着，整个人被姜水拖着，离开了谢长安居住的地方。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姜水的脚步顿了顿，最后停了下来。僵硬地转过脑袋，看着玄月。“你拿刀对着我？”
“我让你放开我的。”
“我不让你去杀谢长安，所以你要先杀了我！”姜水的声音忽然提高，一直回响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玄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玄月的脑袋垂着，没有去理会姜水的愤怒，“我知道，那你呢？”脑袋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水的眼睛，蓝蝶刀朝里送了一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姜水口中原本的话都被玄月这一句质问给逼了回去，久久都没有讲话。
姜水沉默，而玄月则是冷笑出声，“你知道圣哲就是精灵对吧？你也知道他们会对圣哲做什么，对吧？”蓝蝶刀的刀尖顶在姜水的脊梁骨上。“但是你还是那样做了，为什么？”
忍受着脊梁骨上传来的痛苦，姜水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所谓的被戳脊梁骨？果然人不能干坏事……
“你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你还是带着我们去了地灵儿的那个院子。”
“你还是个人吗？”玄月抬着下巴，眼睛斜视姜水。“他跟我们一起住了半个月，你怎么能看着谢长安那样对待圣哲！你不知道他现了原形，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姜水的眼神暗了暗，原本充满愧疚的脸色开始出现愤怒，“那你呢？”
“你说什么！”
姜水呵呵的笑了两声，“你说我不是个人，那你呢？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玄月长着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死死地瞪着姜水的眼睛，似乎只要他继续说下去，玄月就能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但是姜水直接忽略了玄月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笑着，“你可别忘了，你当时也在场的。不要跟我说你被聂大哥困住了，所以没办法救他。凭你的实力，凭聂大哥对你的宠爱，如果你铁了心要救圣哲，他一定会出手阻拦的。”
“玄月，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右手握着蓝蝶刀的刀刃，将刀尖轻轻的转向了玄月。而玄月那双握着蓝蝶刀的手，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任由姜水一直将刀尖送到了她的眉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该是有多天真？当初千机子的话你以为我没有听到吗？他说山石入海日，乱世战起时。你明明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你还是执意要找到虚妄海，要将乌山石送入虚妄海。”
声音越来越轻，姜水的脑袋也靠到了玄月的脑袋旁边。两人之间就像是亲昵的情人一般，只是在轻声的低语，但是那低语的内容，却是那样的让人寒心。
“我是想找到虚妄海，地灵儿跟谢长安也想找虚妄海，那你呢？你也是想的吧。所以说你天真，既不想伤害圣哲，却又想找到虚妄海。”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平日里对所有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却偏偏说出了这种话……
“你不想伤害他，但你更想找到虚妄海！玄月呀，人不可以这么伪善的，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聂风拦着你，你现在连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都没有……”放开握着蓝蝶刀的手，姜水的身子在他看到玄月表情的那一刻，狠狠的抖了抖。
“你知道什么叫做自欺欺人吗？你现在就是了！”
想开口安慰她，却又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话。狠了狠心，终归是逃离了。
玄月没有在乎姜水的离开，本来用布蒙住的脸，已经坦露在了月光之下。整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惨白。右手微微的往前松了几分，眉心传来一阵刺痛感。左手摸了摸了眉心，一阵黏稠的感觉。
手指伸到了眼前，指尖带着淡淡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