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之前吃了亏,此时不敢轻敌,骂道:“龟孙子,躲在壳里不出来,好,那我就烧你出来!来人啊,在洞口放火,呛死他们!”
乐同尘和祝扬灵看这架势,都是愁眉不展。少女嘴角一笑,幸灾乐祸地说:“我说,你怎么就只会一招呢?”
乐同尘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滚!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落得如此地步,你还敢说风凉话!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祝扬灵看乐同尘面露杀机,连忙劝道:“乐兄息怒,都是咱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再说了,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土匪流寇又能奈我们何?”
乐同尘不耐烦地说:“我的祝大学者,拜托你少扯那一套没用的了!还有你这死丫头,一个姑娘家,以为穿上男人衣服就是男人了?可笑!白痴!”
少女撅了撅嘴,说:“姓乐的,原来你知道我是女的啊,那你还这么凶,真没风度。唉,怎么好多人都能看出来,看来小说上写的真是不可信。”
乐同尘皱眉道:“你要是有这闲工夫,赶紧给出个主意,如何脱身!我看你长鞭使得不错,要不咱们一块杀出去?”
少女失笑道:“傻不傻?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就仨人,祝兄又是个书生,怎么杀出去?”
乐同尘急道:“那你说怎么办?说啊!”
少女白了他一眼,道:“吼什么吼?我其实还真有一个主意,你可以挑战那个匪首,拿我们的自由做彩头,他肯定会轻敌应战。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可以走啦!”
乐同尘听罢,觉得肺都快气炸了,怒道:“净说废话,你也说了,我就会一招,平凡之躯,怎么跟人家有修为的打!”
少女呵呵一笑,阴阳怪气地说:“谁让你自己练武不认真,这么大了只学会一招,真是可笑,要不然也不会连累本姑娘被困。”
乐同尘大怒,剑锋直逼少女的咽喉,一字字地说:“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就先杀了你!我告诉你,这后面的招数都需要修为作支撑,我又没修过仙,怎么学?你告诉我怎么学?”
少女不慌不忙,扔给他一本小册子,说:“这是修仙法门,你可以现在学现在练,等你练会了后面的招数,不就可以挑战匪首了?”
乐同尘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不靠谱之人,气呼呼地说:“现在开始修仙?你脑子有病吧!这怎么来得及?”
这时,祝扬灵心中一动,开口道:“其实也未必就来不及,乐兄你天资聪颖,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达到一定境界,至少能练好仙剑第二式,应该就可以打败那个匪首了。”
乐同尘无奈地说:“我说祝兄啊,她失心疯难道你也失心疯?修仙啊,拜托!我爹修了一辈子连门都进不去,你让我现在修到一定境界,杀了我算了!”
少女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草莽鲁夫,懂不懂什么叫开卷有益,你打开看看又如何?你死了倒是不打紧,我的命可金贵着呢。”
祝扬灵眼神微动,说:“乐兄,我看这姑娘也非常人,说不定这书真是好东西呢。”
乐同尘也是实在没辙了,干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耐烦地说:“罢了,不要白不要!”说着,他翻开少女给他的薄书,打眼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这里面的修仙之术,当真是精妙无比!这比他爹的那一套,高明了何止千倍万倍!
少女嘴角一笑,得意地说:“现在知道了吧?赶快点吧,我看外面柴火已经堆起来了,很快咱们就得被烤熟了。祝兄,咱们先拿石头把洞口堵住吧,希望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乐同尘兴奋地点点头,立刻打坐修炼,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冲破了第一关,他觉得功力突飞猛进,手脚轻灵,浑身清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然而,再想修第二层级时,他却突然发现艰难无比,真气紊乱。于是,他立刻停下了修炼,翻看《仙剑七式》的第二式:有中生有。此一式,以一化七,七七相乘,虽是一式,却可化为无数招,有中生有,无穷尽也!
他仔细比划一番,渐渐心领神会,这时,少女催道:“姓乐的,你还行不行了?这边快顶不住了!”
乐同尘连忙说:“好了,差不多了,已有小成。”说着,他来到洞口,示意少女和祝扬灵闪开,然后使出一招无中生有,此时他有了部分修为,剑气更加强劲,洞口堆起的石头顿时被击飞到洞外,乱石飞溅,一举击翻了二三十个土匪!
祝扬灵喜道:“功力果然大增!”
匪首大汉看到这架势,抡着开山大斧就冲了过来,乐同尘嘴角一笑,再次使出无中生有。那大汉看到他还用这一招,心中暗喜,身体微侧避其锋芒,斧头一转,径直砍向乐同尘的脖颈!
乐同尘不慌不忙,手腕一抖,一招化七招,七招化四十九招,片刻间,大汉觉得眼前竟全都是乐同尘的剑锋!无奈之下,他只好以大斧护住要害,边打边退。
虽然乐同尘在局面上占了上风,但是打得非常费劲。这大汉内力深厚,远胜于己,斧头上的力道更是力达千钧,有劈山开河之威!就这么打下去,恐怕输赢难定。
乐同尘心中计较一番,忽然跳出战圈,说:“停!”
那大汉冷笑一声,说:“莫非你是害怕了?”
乐同尘淡淡地笑了笑,强装自信,说:“谁怕谁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打下去,对双方都不好。”
大汉哈哈一笑,说:“恐怕是对你不好吧!”
乐同尘眼神一动,手腕猛地一抖,七道剑气骤然射出,顿时把大汉身后的土匪们打得人仰马翻。大汉暴怒道:“你这是找死!”
乐同尘冷冷地说:“我是在告诉你,打下去,对谁都不好。”
那大汉思量片刻,说:“我们可不能白白折腾了这一番!”
乐同尘嘴角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谁说是白白折腾了,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大汉失笑道:“明路?就凭你小子?三个白面书生,莫非又是劝我接受招安的?”
乐同尘哈哈大笑,说:“招安?只有傻子才会接受招安!如今青州国诸将畏战,为获战功,常常假意招安,然后突然袭击冒充战果。对于尔等流寇,当今朝廷,已无信义可言。”
大汉赞道:“说得好!没想到当今读书人中,竟还有你这样的明白人。敢问,有何高见?”
乐同尘微微一笑,说:“听你们的口音,观你们的军容,若我所料不错,是吃了败仗逃到这里的吧。”
大汉愣了愣,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没错,我等乃是代天军的分支!”
代天军!这三个字一出,乐同尘和祝扬灵都吃了一惊。代天军,是席卷天下的农民、奴隶起义军,四方流寇之首,兵锋到处,所向披靡,各国都是闻风丧胆!
大汉笑了笑,说:“我也不瞒你们,在下朱用武,乃是代天将军刘胥麾下大将,官府勾结狄人,在冀南伏击了我们。我吃了败仗,一路南逃,终于在这里勉强落脚。”
乐同尘定了定神,说:“朱将军既然是代天军麾下大将,那就好办了。将军困于此地,难有作为,不如重新北上。”
朱用武吃了一惊,说:“重新北上?去冀南?那不是找死吗!你小子别想着陷害我们!”
乐同尘不紧不慢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也,其一,如今狄人与官府已然彻底反目,交战数月,各有死伤,前些日子狄人北撤,官府松懈,这正是进攻的绝佳时机。其二,冀南数月大旱,官府无作为,豪族趁机盘剥,民意沸腾,有利于招兵。其三,尔等行军,当在青州国与卫朝边界处,两地边防军重点警戒对方,对尔等流寇的征伐不会太过用力。第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听闻代天军主力最近转而向东南,无人会料到尔等竟敢重新北上。”
朱用武思量了许久,说:“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为什么我等不能继续向南呢?”
乐同尘笑了一声,说:“很简单,南方气候湿润,风调雨顺,你们无兵可招。且兖城军、泺城军、临城禁军虎视在侧,扬州边界又无战事,尔等无隙可乘,断无胜算!”
朱用武恍然大悟,赞道:“你小子真是个人才啊!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乐同尘犹豫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说:“朱兄,我的名字你可以知道,但是我朋友的却不方便。在下乐同尘,青州五郡的头号通缉犯。”
朱用武一听,惊道:“莫非就是火烧王家堡的乐同尘!我们兄弟们都佩服着你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这下,朱用武彻底放下了内心芥蒂,不但没有继续抢劫,反而还送了三人不少吃食盘缠,差点就一起结拜兄弟了。因为要赶路,三人告别了朱用武,安全离开白山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