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同尘冷笑一声,眼神中透出狠辣,他对公孙电附耳说了几句,公孙电惊愕变色,说:“这……这……”
乐同尘板起脸来,说:“这乃是圣上密令!而且,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难道你想和殷臣斗上一斗?”
公孙电犹豫片刻,看着乐同尘的眼睛说:“乐都尉,请恕末将直言,我知道你的心思,别的我也不管,我只想听一句实话,您真的会带领我们抗击莱夷,保护家园么?”
乐同尘哼了一声,语气强硬地说:“公孙将军,枉你在官场多年,竟还有这样天真的举动。现在这个形势,就算是把童柏军放到我的位置,他也会答应你!”
公孙电苦笑一声,说:“我知道,而且我深知对于我而言,也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依然要一个答案!”
乐同尘沉默良久,说:“会的,我不仅会保护家园,我还要踏平莱夷!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
公孙电眼眶微热,轻轻点了点头,说:“乐都尉,这话,末将记下了!末将愿意配合都尉做任何事情!”
乐同尘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公孙将军盖世雄才,本官由衷敬佩,将来必委以重任,共建功勋,名载尺牍!”
公孙电轻叹一声,说:“那就多谢都尉大人栽培了。”
两人正说着,一名士兵跑了进来,说:“报!童柏军将军派人来传令。”
公孙电面无表情地说:“请进来!”
没多久,两名副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其中一名趾高气昂地说:“公孙将军,我们童都尉请您去都尉府商议要事。”
公孙电对乐同尘低声说:“这两人是童柏军和高同的亲信,狗仗人势!”
乐同尘微微点点头,目光一寒,出手如电,立时将那名副官的头颅斩下!血溅当场!另一名副官立刻吓尿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也是被人威逼,迫不得已!”
公孙电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心道:这是小恶人遇上大奸贼了,不过他这也是活该!平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卖国通敌,狐假虎威,如此眼高于顶,落得这样的下场,真可谓死有余辜!
乐同尘冷冷地看着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副官,说:“如果你想活命,最好讲一些我们愿意听的故事。”
太阳愈升愈高,日光普照大地,百鸟飞鸣,天下大白。莱城都尉府中,高同坐立不安,说:“副都尉,你说……你说这样能行么?”
童柏军面色阴沉,说:“没问题,殷臣大人会把一切阻碍都摆平的。”
高同皱眉道:“可是莱城令骆丰不买账啊,他是跟着太子混的,在朝中有中书侍郎和司礼监撑腰,恐怕不会与我们配合。”
童柏军冷冷地笑了笑,说:“他就算是弹劾我们又如何?陛下不傻,只要我们不造反,他是不敢贸然动我这三十万大军的!只要咱们除掉公孙电那个不识时务的混蛋,一切便尽在掌握!”
高同点点头,说:“也对,骆丰那个狗官,靠着贩卖私盐赚了多少黑心钱?他自己不干不净的,又怎会敢动我们?”
童柏军说:“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公孙电会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他久经沙场,深知兵者诡道,恐怕不那么容易上当啊。”
高同说:“说来也是,那两名副官怎么还不回来?看时间应该到了啊!难道……难道真出了什么意外?”
童柏军眯了眯眼,说:“我们不能再等了,传令大军开拔,咱们把营关围了!”
高同担心地说:“可这样会不会导致营关失守?那些莱夷人可不会跟我们讲交情。”
童柏军笑了笑,说:“这你放心,我刚收到消息,我们的公孙将军成功将莱夷逼退七十里,他们暂时不会来犯了!”
高同喜道:“这太好了!那咱们就动手吧!”
于是,童柏军和高同带领二十多万部队向营关进发,真可谓浩浩荡荡,气势非凡。然而,这些金戈铁马却将用于自己的同胞,而不是近在咫尺的敌人,真是讽刺,真是可悲。
走到半路,忽然,一个士兵传来消息,乐同尘在莱城的八方酒楼设宴,邀请所有将领去参加!高同惊道:“他竟然没死!这……这可如何是好!”
童柏军心中快速计较一番,说:“别慌!乐同尘这个人,虽然恶名满天下,以狡诈著称,但到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这下杀是杀不了他了,但是稳住他架空他还是没问题的。这样,大军原地驻扎,咱们去会会这个毛孩子!顺便派一支小队潜伏在酒楼附近,如果公孙电赶去赴宴,就让他有去无回!”
大约中午时分,阳光照得刺眼,童柏军、高同等诸将来到八方酒楼,乐同尘早早地就到了,他满脸堆笑地说:“感谢诸位将军来捧场,以后本官还要多劳烦各位将军照顾!”
童柏军皮笑肉不笑地说:“哪里哪里?我们都要靠都尉大人多多照拂,以后……”
忽然,乐同尘出手如电,以匕首猛地刺入童柏军的胸口!立时鲜血迸溅,满座皆惊!童柏军不敢相信地看着乐同尘,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乐同尘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此时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乐同尘一个箭步窜到高同身前,高同惊慌失色,连滚带爬地逃跑。可是,乐同尘怎会放过他?他猛地从桌下抽出一把长剑,手腕一抖,剑气四射,立时将高同戳了几个透明窟窿!
诸将此时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武器,乐同尘施展轻功,轻飘飘地倒退数丈。同时,酒楼杀声大作,牛好谷挥舞着大铁锨,带着百余名代天军将士冲了进来!
牛好谷暴吼一声,抡着铁锨横扫而去,诸将横剑抵挡,纷纷剑断人亡!酒楼里惨叫一片,杀声阵阵,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酒店的窗户全都染成了鲜红色,诸将无一例外,全部命殒!
接着,牛好谷佯装不敌,带着部队落荒而逃,乐同尘浑身是血,张牙舞爪地追了几条街,眼看戏做足了,才停住脚步。没多久,莱城捕快闻讯赶到现场,捕头顾霖看到这场景,瞠目结舌,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顾霖今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是莱城老资格的捕头,他身材矮瘦,小眼睛,眉宇间透着精明。这种案子,顾霖可不敢擅自处理,他连忙报告莱城令骆丰。
骆丰听罢,也是大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赶到现场。毕竟这件案子太大了,一旦处理不好,他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戴了。骆丰年过六旬,身材中等,头发大部分都白了。他打眼一看,惊得不轻,忙问道:“这……这全死了?谁干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众人忽然瞥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拖着长剑向他们一步步走来!顾霖连忙率众捕快挡在骆丰身前,组成防御队形,他喝道:“大胆逆贼,见到莱城令大人,还不束手就缚!”
少年冷冷地一笑,双目射出阴鸷的眼神,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就像草原上的一匹孤狼,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透着狠劲。虽然是晴天,骆丰等人却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竟不自禁地开始后退!
顾霖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硬着头皮说:“大……大胆!你还不给我停下!”
少年哼了一声,喝道:“放肆!吾乃是当朝五品莱城都尉,乐氏钱庄庄主,乐同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骆丰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地说:“你……你真是乐都尉?那这些……”
乐同尘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说:“童都尉好意,在此替本将军设宴接风,却不料代天军歹人竟设伏偷袭,本将军奋起反抗,这才勉强杀败了他们,保住一条性命。可是童都尉等人,却不幸惨遭毒手!不过,骆大人请放心,军中是不会乱的。我已经命人整肃三军,必定保我莱城水土平安!”
骆丰惊愕异常,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面对着这个少年,他不禁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他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与他同为东宫麾下,不然今天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作为一个官场老滑头,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深深地看了乐同尘一眼,然后满脸堆笑地说:“原来如此,都是本官治境不严,让乐都尉受惊了!我会立刻命人收拾好都尉府,请将军入住。现在,都尉不如到我莱城府衙中小憩,换身衣服,吃点东西,也好压压惊。”
乐同尘心中松了口气,这最难的一关,好歹算是过去了。他微笑着说:“此事都是莱城军自己失误,与骆大人没有半分关系,这一点我会禀明圣上的。既然骆大人盛情相邀,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担心叨扰府衙。”